顧傾城回神的時候,道士已經(jīng)離去了。
最終,顧傾城還是不敢隱瞞。
幽辭靜靜的聽著顧傾城復(fù)述,臉上沒什么變化。
顧傾城看著他的臉色,有些心疼,幽辭察覺出來,安慰道:“過幾日就沒事了。”顧傾城不信,但也不敢再讓他勞費心神。
幽辭道:“你……回宮吧,我一會有事。”顧傾城微紅著眼:“能有什么事能比你身子還重要?”幽辭沒吭聲,默默的看著她。
只有你了。
顧傾城還是回去了,因著冊封還未完成,所以她也沒那么悠閑。
“他來了。”
時清風微笑著看著他:“遲早的事,不是么?”
幽辭笑了笑:“的確,不過今非昔比了。”
時清風從藥瓶中倒出一粒藥,遞給他:“都是偷來的日子,也沒什么可說的。”
“他若要你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幽辭:“我自是知曉,只是……”
時清風嘆了口氣:“也別想太多,先養(yǎng)病吧。”
“養(yǎng)不好了。”幽辭若有所思。
時清風抿了抿唇:“至少讓公主殿下這么認為。”
幽辭偏頭不再看他。時清風收拾好藥箱:“走了。”幽辭嗯了一聲。
“若是還發(fā)病了,直接來找我,他現(xiàn)在耽擱不起了。”時清風走之前對著江歌交代了一句。
幽辭在房里悶了一月有余,雖是秋天,卻依舊燥熱。
幽辭若有所思:“今年的冬天,很冷。”
時清風看著他,也不說話。
幽辭:“往后多照看一下楚辭吧,他一個人,難。”
時清風道:“現(xiàn)在只顧你,往后的事往后再說。”
幽辭嘆了口氣。
夜間,林筠站在幽辭面前:“公子。”
幽辭坐在墊子上,身子愈發(fā)的單薄:“怎么樣?”
林筠搖頭:“一盤散沙,不過林七在清理。”幽辭點頭:“也好,沒多少時間了,你告訴他,只管做,別計較后果。”林筠斂著眸子稱是。
幽辭讓他回去,自己上了床,臉色愈發(fā)的蒼白。
“還不是時候。”
隔日,幽辭吩咐江歌:“備馬車。”江歌擔憂的看著他:“公子可是有事?吩咐奴才去做就好了。”幽辭搖頭:“必須我去。”
時清風聽聞后,也沒反對,只是道:“隨他去吧,說不準能多活一點。”
幽辭來到道觀前,很是破敗,但也符合他的喜好。
幽辭讓隨從候在外面,自己推門進去了。
男人道:“還好。”幽辭坐在他對面的墊子上,也不說話。
男人道:“我允許你做了嗎?”幽辭依舊不吭聲。
男人收斂住脾氣:“何事?”幽辭道:“續(xù)命。”
男人古怪的笑了聲:“續(xù)命?拿什么續(xù)?”幽辭道:“隨你。”
男人哈哈大笑,很快收斂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孑然一身,我虧了。”幽辭站了起來,問:“那你還讓我活多久?”男人道:“明年的冬日。”幽辭拱手道:“叨擾了。”
江歌看到幽辭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幽辭道:“回去吧。”
江歌隱隱覺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不能過問。
時清風瞥了眼他:“如何?”幽辭道:“還有段時間。”
時清風笑了笑:“想做什么?”幽辭道:“鋪條路吧。”時清風:“也不錯。”
休養(yǎng)了幾日,幽辭出現(xiàn)在朝堂上,幽辭看著坐在上方的顧思安,勾唇一笑。
聽著朝臣的爭論,大致是知道為變法而爭。
幽辭:“朝堂上,不的喧嘩。”眾朝臣聽著他的聲音,也都閉了嘴。
幽辭掃視了一下朝臣:“現(xiàn)在有誰不支持變法的?全部站出來,正巧過段日子就是科考,你們走了,還能留點位置給年輕人。”這下沒人吭聲了。
太監(jiān)立即唱了聲:“退—朝—”
顧思安讓幽辭與他一塊去了御書房,幽辭道:“好好學。”顧思安問:“公子病情如何?”幽辭微愣:“已大好。”顧思安仔細的看著幽辭,幽辭也站著讓他看。
“得補補身子。”顧思安半晌憋出了句,幽辭嗯了一聲。
又問:“還有何事?”
顧思安扭扭捏捏的說道:“阿姐……阿姐現(xiàn)在……也不小了。”幽辭聽到這話便明白了,笑道:“考慮的人選得讓你阿姐過目。”
顧思安道:“你若同意了,便不用過目了。”
幽辭看著顧思安,問:“誰?”
顧思安吐出了三個字,幽辭落荒而逃。
幽辭靠著車廂,腦海里一直回放著顧思安說的話。
時清風正在曬藥材,看著幽辭失魂落魄的樣子,問:“怎么了?”幽辭搖頭:“無事。”
時清風大致猜出,他有事瞞著自己,也不深究,繼續(xù)曬著藥材。
幽辭過了會,問:“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時清風道:“你病好了我就走。”
“若是好不了了呢?”幽辭脫口而出。
時清風曬藥的手頓了頓:“那便等料理好后事。”
幽辭低低的笑出聲,時清風道:“晦氣,你得好。”
幽辭胡亂的應(yīng)了聲,又道:“等這邊忙完了,我和你一起走。”時清風放下藥材,轉(zhuǎn)身看著他:“發(fā)生了何事?”幽辭依舊不說,時清風也不想逼他,只是道:“屆時別后悔。”
過了段時間,朝上逐漸穩(wěn)定下來,顧思安這才問:“公子!”幽辭道:“皇上,喚臣昱之便可。”
顧思安從善如流:“昱之,朕上次同你說的,你考慮的怎樣?”幽辭看著顧思安,眼中帶著欣慰,道:“臣要走了。”
顧思安急忙問:“你要去哪?”幽辭沒有答話,只是道:“臣告退。”
幽辭出來的時候,被冷風吹的臉色慘白。
第二日,幽辭便遞了辭呈,與時清風一同離去。
顧傾城這天也悶在了房里,不吃不喝。
顧思安只得安慰:“或許公子只是去治病。”顧傾城沒搭話。
顧思安急的不行,也不知道該如何。
這樣一直持續(xù)到半個月后。
顧傾城走出來:“這天,愈發(fā)的冷了。”顧傾城哈了口氣。
宮人急忙為顧傾城準備熱水沐浴,膳房也準備膳食,顧思安聽著消息也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