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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兩兩相望

  • 人間流浪者
  • 馬禾澧
  • 3637字
  • 2019-10-04 22:21:08

在月宮里長大的華玨,不懂得眼前這名凡間男子口中說的話蘊含著濃濃的戀慕之意,只揪心想著,點亮七星燈的這段期間,李奎星能否順利完成歷劫任務。思索著若是無法完成任務,可能帶來的后果,眼眶漸漸泛紅,眼中噙著閃閃的淚花,焦急的心情讓眼淚滿溢決堤,順著面頰淚淚而下。

李奎星看著自己懷里淚漣漣的華玨,擔心是自己的魯莽的舉動,嚇著了華玨,趕緊松開了擁著華玨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嚇到妳了?”李奎星訕訕的看著華玨,臉上泛起了紅暈,低聲說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心意。”

見到一個女孩在自己面前哭成淚人兒,李奎星不知所措,嘴里除了連忙道歉,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只是想表達我的心情,妳不用覺得害怕也不必覺得有負擔的。”

像他這樣的出身,誰會愿意喜歡自己呢?

如此突如其來的告白,肯定把華玨那么單純的姑娘嚇壞了。

聽見李奎星不斷的道著歉,哭了好一陣子的華玨抽抽噎噎地開口說道:“我是想到你要離開了,之后可能都見不到你了。”

只能這樣解釋了…總不能把她擔心金雨伯完成不了任務,就可能返回不了天宮的事情告訴眼前的李奎星,即使李奎星就是金雨伯,此時此刻身為凡人的李奎星也不會懂。

原來華玨是擔心將來見不著自己,為自己的離開而難過,李奎星感動的伸出手捧著華玨的臉,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靜靜的看著華玨,眼神充滿了憐愛。

時間彷佛靜止,只剩下彼此兩兩相望。

驀然,一句話打破了寂靜。

“你放心,你很快就會遇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和她成親的。”

華玨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笑容開口說道。

一定要這樣才行,只有這樣,雨伯哥哥才能夠順利返回天宮。

聽見華玨如此一說,李奎星臉色微變,心中感受到一陣愁苦,自己終究是被拒絕了啊。

T市

時間飛逝,轉眼間三年過去了,禾茵升上了初中二年級,因為小學畢業就搬家的緣故,她與小歡,怡如,阿勛念了不一樣的初中。

剛升上一年級的時候,四個人還約出來吃過一兩次飯,漸漸地隨著課業忙碌,聚會就少了,不知不覺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面了。

仲夏夜里,洗完澡的禾茵穿著自己哆啦A夢卡通睡衣,手里拿著大毛巾,由浴室走了出來轉身進入書房:“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圈圈圓圓圈圈…”嘴里不停地哼著同一句歌詞:“圈圈圓圓圈圈…”

“哈…哈…”躺在地上專心看著漫畫的弟弟黃大木,一手抱著漫畫,一手抓著肚子,看著書中的情節放聲大笑,聽見姐姐的歌聲,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斜眼看著黃禾茵:“你是撥放器當機嗎?唱來唱去都是那一句,吵死了。”

“你管我,新歌歌詞很難記啊,再說這是我的房間,你拿著的是我的零用錢買的海賊王,還想不想看了。”

黃禾茵不悅的抬起腿,輕輕的踢了黃大木的屁股一腳。

“啊!!黃禾茵,你這個母老虎。”

“你!你說誰母老虎?!”黃禾茵大怒,高高的抬起腿再次在黃大木的屁股上補了一腳,伸手奪走黃大木手中的海賊王漫畫。

“媽!!姐姐打我了。”黃大木不服氣,躺在地上耍賴大叫。

“你們姐弟兩個,已經那么大了,還為了小事斗嘴。”母親陳琳聽見兒子的呼喊,推開黃禾茵的房門,走了進來。

“有人明天要考試,還在這里看漫畫呢!”黃禾茵將頭轉向一邊,若無其事的說著。

“黃…大…木…”陳琳看見黃大木身邊一堆看完的漫畫散落在地,瞇著眼,板起臉來,低聲的喚著兒子的名字。

“都念完了,都念完了…我…”

沒有想到姐姐會如此出賣自己,原本慵懶的躺在地上的黃大木急忙的坐起身來,急忙的開口解釋著。

話才說到一半,噩耗已經傳來。

“下個月的零花錢,減糧100,洗碗十日。”母親陳琳金口一開,給了讓黃大木痛哭的判決后轉身離去。

黃大木耷拉著腦袋,跟在母親身后,喪氣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房里恢復寧靜,黃禾茵終于能夠好好坐在書桌前,一邊背著明日學校里要抽考的英文單詞。

“definite … infinite”眼睛專注地盯著桌上的筆記,手里拿著毛巾擦干自己的頭發,口中不停的念著。

一個綠色的光點,由遠處緩緩飛來,來到黃禾茵房間的窗臺前停留。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一陣風吹來,拂動了窗簾,窗邊的風鈴迎風搖曳,傳來輕脆聲響。

“哈啾!”頭發尚未吹干的禾茵覺得一陣寒意,打了個哆嗦,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趕緊將窗戶關了起來。

黃禾茵一來到窗邊,窗外綠色的光點,便消失了。

夜里,黃禾茵進入夢鄉后,作了一個奇特的夢,自己走在一條昏暗的道路上,眼前是大片的濃霧,走著走著…來到一個游樂場。

濃霧后方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大型的摩天輪。

摩天輪亮起微弱的燈光,開始轉動,讓黃禾茵的視線更清楚了一些。

夢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紅色格子襯衫,牛仔褲,扎著馬尾的女孩。

“謝謝妳!謝謝妳!”棒球帽女孩不停的向黃禾茵鞠躬。

禾茵揉了揉眼,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孩,無奈濃霧以及昏暗的光線無法讓自己的視線清晰。

“咦~好像…是…妳是…”禾茵歪著頭思考了一會,開口問道,話還沒說完。

棒球帽女孩向她揮手道別,口中依舊說著:“謝謝妳!謝謝妳。”說完女孩便消失了。

幾日后,在家附近的M當勞里,黃禾茵正抬頭望著菜單正想著晚餐要吃什么,突然有人從后方拍了拍她的肩膀。

禾茵嚇了一大跳,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許久不見的熟悉面孔。

“Hi!”怡如以及阿勛正向她打招呼。

“太巧了!我放學前才跟阿勛聊到妳,沒想到就這樣碰見了!”怡如看見好久不見的禾茵,挽著她的手臂,把頭靠在禾茵的手臂上。

禾茵覺得氣氛有點詭異,若是很久不見,依照怡如的個性,應該會開心地大聲喚著自己的名字,但今日的怡如,有些心事重重。

三人一起點了歡樂分享餐,在M當勞的角落找了位子坐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原本最多話的怡如,低著自己眼前那杯可樂的吸管,許久…終于抬起頭,開口問道:“妳有跟小歡聯系嗎?”

黃禾茵笑答:“沒有~上次一起吃過飯之后,就沒有聯系了,她還好嗎?”,雖然前幾日好像有夢見她。

黃禾茵打開紙杯的杯蓋,拿著湯匙撈了幾塊冰塊放入嘴中。

“小歡...她…死了。”

阿勛雖是男孩,對這個年紀的他來說,死亡是陌生的課題,告知黃禾茵這個消息后,心里充滿恐懼。

“咳…咳…”,禾茵聽到這個消息,感到震驚,嘴里剩余的冰塊,一下吞進肚子里,輕咳了兩聲,手拍了拍胸口,順了順自己的氣:“怎么會?”

怡如告訴禾茵,小歡在他們上次聚會后就發現自己得了白血病,很快的病情就惡化了。

“我和阿勛有去到醫院探望小歡,那時小歡很瘦很瘦…一直告訴我們,她時間不多了,要我們好好的活著。”怡如哽咽的敘述著,最后一次見到小歡的情形。

看著怡如與阿勛哀哀的垂著腦袋,眼神駭然,如此低迷的氣氛,禾茵更不敢提起,自己夢見過小歡了。

“下周日就是小歡的告別式,我和阿勛要去參加小歡的喪禮,妳要一起去嗎?”怡如紅著眼開口問道。

“好…”禾茵悲傷的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大口可樂,心里一直想著的是那晚的夢。

一周后,殯儀館。

周日上午,一群孩子出現在殯儀館中,引起旁人關注的眼光,許多人頻頻回頭望著這群孩子。

黃禾茵也在隊伍中,跟著大家走進殯儀館,大多數的孩子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神情顯得緊張害怕。

“你的夢,我的夢,是相連在冥冥之中,不必在乎不同的天空,友誼…”

會場當中放著小歡生前最喜歡的偶像,劉德華的歌聲,小歡的家人說,小歡住院的期間天天都聽著這卷錄音帶。

喪禮的會場旁,小歡的爺爺及父親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神情哀戚,小歡的母親哭得肝腸寸斷。

小歡的爺爺強忍堅強站起身來,緩緩地說道:“謝謝你們,來送小歡最后一程。”

小歡發病到離世,不到一年,這一切對于愛她的家人,以及朋友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會場的工作人員,帶領著小歡的同學們,一起鞠躬向小歡道別。

一群十多歲左右的孩子,第一次面對朋友的生離死別,感到哀痛,抬頭望著小歡的照片,潸然淚下。

怡如更是難過的和阿勛抱頭痛哭。

禾茵隨著會場人員的引導,向著小歡的照片彎下腰鞠躬,眼淚不斷地滑落。

起身的時候,禾茵彷佛看見不遠處有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看見小歡就站在靈堂的右邊,身旁還站著兩個叔叔,身高一高一矮,都穿著全身黑色的西服。

今日來執行任務的是鹿文與海商,準備帶走小歡時,小歡向他們提出希望可以留在現場,多看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看著逝者年紀尚小,鹿文與海商便通融答應了。

禾茵緊盯著小歡站著的方向,海商看見了禾茵朝著自己的方向看過來,發現這個小朋友與自己四目交會,驚訝不已。

“那個孩子,好像看的到我們。”海商緊張了起來,拉了拉鹿文的袖子,指著黃禾茵站的方向。

鹿文聞言,回過頭,瞇著眼,往海商所指的方向望去,對上黃禾茵的視線,勾起嘴角,朝著黃禾茵點點頭。

擔心如果被黑衣叔叔發現自己看的見他們,會有危險,黃禾茵撇過頭去,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

“看不到的,你想太多了。”鹿文看著黃禾茵轉過頭去,沒有驚恐的表情也沒有回應,下了定論。

海商給小歡系上手環,轉過身,準備帶著小歡離開。

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手環,知道自己該要離開凡間了,小歡紅著眼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會場一眼,正巧對上黃禾茵的眼神,淺淺的笑了。

黃禾茵看見海商與鹿文轉過身,要帶著小歡離去,著急不舍,發現小歡看見自己,趕緊朝著小歡揮著手,抽抽噎噎的說道:“珍重。”

“她看見我了…她剛剛朝我揮手…”小歡在兩位地界使者身後說道。

鹿文與海商聽到小歡的話,不可置信的回過頭望著黃禾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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