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辯的時候董舒言坐在自己的旁邊。
沐歌想,自己應該和他道個歉的。
她看著在講臺上陳述自己論文的董舒言。這一次,終于可以混在導師和同學中,正大光明地看著他
不管怎樣,董舒言沒有欺騙。而和他在一起時的獲得的快樂勇氣,曾經那么大地鼓舞過自己。
而他,在講臺上從容不迫、邏輯清晰地去闡述自己的觀點,有條不紊地回答導師的提問,竟然和自己以前認識的董舒言差別很大。
自己是否真的了解過他?
沐歌腦海中又出現了這個問題。
而當初的自己,又是否邁出那一步,讓他了解過?
前幾天,沐歌采訪了一個常雅中學的優等生。麥當勞熙熙攘攘的店里,那個看起來文靜乖巧的優等生滿臉淚痕。
“所有人都說我媽愛我,只是她不會表達,可是我自己根本沒有感受到半分她的愛!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真正地愛,除了滿腔的愛意,難道不應該還有表達愛的方式嗎?沒有讓我感受到半分溫暖只讓我這么痛苦,所有人還勸解我去體諒,誰又體諒過我?!姐姐,你說,這公平嗎?”
那個優等生滿面的絕望和那時徐晴的臉是那么相似。
沐歌想起,徐晴說過,觀察過自己很久,說自己根本不喜歡董舒言。
當時沐歌,只覺得她可笑,并且因為她說觀察自己而感到不適和厭煩,卻忘記問她,為什么會得出“你根本不喜歡董舒言”這樣的結論。
自己曾經,明明那么喜歡過他。
可是,這個優等生的媽媽,不也是愛著自己的女兒而對方卻感受不到嗎?
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存在?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說過“我喜歡你”“我愛你”這樣的字眼;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挽住董舒言的臂膀,從來沒有主動去牽他的手;
因為自己回饋不了很貴的禮物,所以董舒言每每送給自己他覺得稀松平常的禮物,她覺得尷尬心虛愧疚;
好像覺得分手是一定的事,所以總提醒自己,不要越陷越深,所以自己從來不主動問他在干什么,也很少主動匯報自己的行程;
她從來不會撒嬌,她幾乎很少示弱;
自己不是沒有吃過醋,卻總是為了自尊、為了面子,假裝毫不在意;
是不是這樣的自己,看起來真的沒那么喜歡董舒言?
心底彌漫起酸澀——哪怕自己是那樣不解風情的人,可是,交往的時候,董舒言卻一直努力走向自己,靠近自己,讓自己取暖。
沐歌看著講臺上的董舒言,眸色溫暖。答辯結束后,沐歌用盡所有力氣拼命鼓掌,想要借此把所有的喝彩和感激傳遞給董舒言。
“什么時候去英國?”
“拍完畢業照就走,先去那邊熟悉環境。”董舒言靜靜地看著她。
分手之后,他從未如此平靜坦蕩地直視董舒言。
這一次,沐歌沒有再閃開目光,微笑著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去了那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