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暖到正元殿后,她看著認真批閱奏折的凌莫寒,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她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將他抱緊。
她承認,如薇的話,讓她的不安又一次的開始作祟。
就如如薇所說,如今的她什么都沒有,能憑的唯有一顆愛他的心,幸好,他將那顆心收下了。可若有一天,他不要了……玉至暖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在胡思亂想下去,畢竟這一刻,他們好好的在一起不是嗎?
不去想過去,感受當下,以后的事便交給以后,反正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大不了就再死一次,所以無論結果好壞,至少,她給自己這顆早就就被他動搖的心,尋了一個終點。
“你怎么來了?”凌莫寒感受到身后的溫度后,笑了笑,伸手將至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凌莫寒,我來問你討一樣東西。”至暖嬌俏的說。
“什么東西?”凌莫寒好奇的問。
“剛剛我去看了如薇,她說,你將我送她的鐲子給要了回去。”玉至暖挑眉,若有所思的說。
“嗯。”凌莫寒倒也不藏著,坦然的點頭。
“那鐲子呢,既然你替我要了回來,那還我。”玉至暖抬頭,伸出手,沒有一絲犯錯的窘迫反而更加理所應該的要著。
凌莫寒將她伸出的手打落,然后撇過頭,沒好氣的說:“扔了。”
“扔了?”玉至暖提高了音量,不可思議的說。
“我送你的東西,既然你不要,那便是扔了也不能出現在別人的身上。”凌莫寒頷首,一臉傲嬌的說。
玉至暖見凌莫寒如此,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故意板起臉,再次伸出手,耍賴一般的說:“凌莫寒,我不管,誰讓你扔了我的東西,!”
“阿暖,我怎么不知如今的你竟然如此無賴了?”凌莫寒哭笑不得,見玉至暖如此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道。
“我本來就如此,有本事,你不要啊!”玉至暖調侃的說。
凌莫寒聽此,不由的皺了皺眉,然后將懷中的女子抱緊了一些:“你是我的。”
“那還我!”玉至暖依舊不依不饒的逗弄著凌莫寒。她難得尋到一個逗弄為難凌莫寒的機會,怎么能這么容易的就放過他,她歡笑的想著。
凌莫寒似乎看穿了玉至暖心中所想,笑了笑,也不戳穿于她,反而將她抱起,走到了梳妝臺前,才將玉至暖放下,然后沉聲說:“那鐲子已經被我丟棄,阿暖,是你自己不要的。”
玉至暖低頭,看著鏡中的凌莫寒,他眉頭緊蹙,嘴角緊緊的抿著,她知道,凌莫寒生氣了,當初自己將那鐲子送給如薇時,她從未想過自己與凌莫寒會有這么一天,她以為,凌莫寒不會在意的,她定定的看著凌莫寒,然后摟上了她的腰間,低下頭,輕聲道:“凌莫寒,對不起。”
“知道錯了?”凌莫寒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后嘆了口氣,伸手從梳妝臺上拿過一個十分精致的木盒,遞到了玉至暖的手中:“阿暖,記得,我給你的東西,便只能給你,即便有一日,你不要了,扔了,也不要送給其他人。”
“凌莫寒,不會了,因為我再也舍不得了。”從此以后,他抓住了自己心,便再也不會舍得了。
她乖巧的將那盒子接過,好奇的問:“這是什么?”
凌莫寒將那木盒子打開,玉至暖探頭去看,竟是一只玉簪子,那玉簪子的造型十分簡潔,卻也是十分的精致。
“凌莫寒,這是……”玉至暖看著那玉簪子十分動容的問。
凌莫寒笑了笑,將玉簪子取出,插入了她的發髻之中,眼里有了一抹驚嘆:“果然好看。”
“凌莫寒這是給我的?”玉至暖看著鏡中的自己,欣喜的問。
“那玉鐲子我是還不了你了,就用這玉簪子賠你,可好?”凌莫寒笑問。
“這簪子你是何時備下的?該不會是因為我送了你玉簪后吧?”玉至暖調侃道。
“這簪子早在你十一歲那年便備下了,本打算在你生辰那日送與你,卻再沒了機會。”凌莫寒的有些恍然道。
“即便過了這么久,這玉簪子終究還是到了我的手中,這樣就夠了不是嗎?”玉至暖拋去了所有玩笑,一本正經的說。
凌莫寒看著玉至暖淺淺的笑著,的確,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他等了多久,只要他不放棄,這玉簪子終究被他親手挽入她的發絲。幸好,這一刻,他還是等到了。
“阿暖,我的生辰也快到了,可想好我的禮物?”凌莫寒好奇的問。
“到時你便知道了。”玉至暖調皮的笑著。
“好,那我便等著。”凌莫寒吻過她的唇,寵溺的說。
六年,再一次有她的生辰,他終于有了期待。
一個月后,凌莫寒的生辰如約而至,宮中的宴會也早已安排妥當,凌莫寒上座,太后與玉至暖坐在凌莫寒的身側,底下是一位位妃子與臣子的送禮祝賀,知道他們將賀禮送完,凌莫寒也只是不動于色的坐在那里,任誰也看不出一絲的喜怒哀樂,直到皇帝跟前在沒有任何人跪下祝賀時,所有人跟隨者皇帝的目光撇向了一旁的皇后,若沒有記錯的話,這場上似乎唯有一個皇后娘娘還沒有送禮祝賀。
玉至暖在察覺到凌莫寒的那探究的目光后,盈盈一笑,這才不緊不慢的從椅子起身,走到凌莫寒的跟前,福了福身:“臣妾在此祝皇上龍體安康,所想之事皆有所成。”說完,便示意秦楠將手中的那副畫卷打開:“這是臣妾親手所畫的江山圖,臣妾知道,終有一日這北鄴江山會如你所愿的。
凌莫寒的嘴角終于揚起了今日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緩緩的走近那副畫,眼底是止不住的歡喜,他說:“好一個‘如朕所愿’,這副江山圖確有進步,深得朕心,賞。”
凌莫寒笑著命人將這幅畫收起,然后拉著玉至暖的手重回座位,看著下面的載歌載舞。
玉至暖看著下面人的視線不再吱放在他們二人身上之時,這才探過頭,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在得到凌莫寒的注意后,才小聲的說:“凌莫寒,既然有進步,那我的糖葫蘆呢?”
“糖葫蘆我早已備下,至于出宮一事待朕將手中的事情忙完,便陪你好好的玩上一玩如何?”凌莫寒也小聲是說。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會將畫送與你?”玉至暖疑惑的問。
凌莫寒笑而不語。
玉至暖撇了撇嘴,故作失落的說:“真是無趣,就這么被你猜了出來。”
“阿暖,可我沒有想到,你會畫江山圖送與我。”凌莫寒笑道。
“因為我知道,作為皇帝的凌莫寒,心中最重要的便是這北鄴的江山,你想要北鄴國富民強,我也說過,我相信你。”玉至暖簡單的說。
凌莫寒握著玉至暖的手,神色有過一絲復雜:“阿暖,你說的沒錯,身為皇帝,我的確最想要這北鄴國富民強,可你知除去皇帝這一身份,凌莫寒最想要的是什么嗎?”
“什么?”玉至暖疑惑的問。
“我想要你,對我而言,今日最好的禮物并不是那一幅江山圖,而是你戴著著玉簪子出現在我的面前。”凌莫寒的眼神中有著一股失望,她如今是皇后,可以徹底的明白作為皇帝的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卻再不懂,凌莫寒想要的什么了。
對他而言,這北鄴的江山是如今還無法卸下的責任,而阿暖卻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與命脈。他所求不過一個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