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據凌莫寒離開已有半個多月,至暖的心也在那一日日中慢慢的平靜,最后歸于平靜。入秋后,太后也終于帶著至暖回了皇宮。
從避暑山莊簡單安寧再次變成皇宮中繁瑣復雜的的生活,一切她都需要重新適應,其實,這段時間,她的生活還算簡單,因為,自她回宮后,凌莫寒似乎就忘了她的存在,除了回來那日,他來迎接太后時的匆匆一眼,卻也是不帶任何溫度的。
后來幾日,后宮之中的流言漸漸多了起來,有關于她的,他們都說她這個皇后被皇帝冷漠了,還有一些便是關于她宮寒一事,不知怎的又一次被提及。有些妃子開始對她冷嘲熱諷,大致意思是,她這個皇后的位置大約坐不了多久了,不過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還是有所忌憚。
其實這些,至暖都無所謂,她將這些流言忽視,因為聽不進心中,至于皇后之位,她本就不想要。
可唯有一件事,她至今都無法忽視,他們說凌莫寒寵幸了如妃,就在他離開避暑山莊后沒有多久,所以她如今才會如此囂張得意。
這件事,壓在她的心頭,她只得強忍這抹心痛,告訴自己,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因為,他是皇上,且不說他愛的是那個西楚公主,即便他不愛,他的后宮眾多,而自己也不過是其中一個不是嗎?她不該管,也不能管。
她知道,無論她的心有多痛,她也只能任由這份心痛將自己埋沒。
一到秋日,宮中便是十分熱鬧,因為秋闈要開始了,這是宮中一年一度的盛會,也是那些后宮妃子,宮女太監難得的出宮日,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尤其是在名單中的妃子,總會難掩興奮,得意的神色,畢竟皇帝是去秋闈的,所以一般只會帶一兩個妃子,甚至是一個都不帶。
玉至暖卻對此絲毫提不起興趣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呆在屬于她的角落里,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只是當太后命人將最后的名單交于自己,讓她做最后的審核時,她看著名單上自己的名字,不由的苦笑,她知道太后對自己用心良苦,可有些事,終究強扭不來。
她將這份名單遞給秦楠:“將我名字劃去,就說我身體不便,呈上去吧”
秦楠看了一眼至暖:“暖兒你可想清楚了,這次去秋闈的妃子只有你與如妃,若你不去,豈不太便宜這個如妃了?”
至暖笑了笑,點了點秦楠的額間:“他喜歡誰,這是我們都無法左右的,即便我去了,也改變不了什么。如此,我們還不如再這悠閑度日,不更好?”
“可朕覺得不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至暖的身后突然想起。
玉至暖只覺得渾身一個顫栗,然后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凌莫寒那陰沉的臉。
秦楠也是如此,她反應過來后,迅速跪下道:“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
凌莫寒看了一眼秦楠,然后將她漠視,徑直走向至暖,然后用手抬著她的下巴,輕挑的說:“皇后什么都沒做,怎知什么都改變不了?”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皇上想改變什么?”至暖抬起頭,絲毫沒有一絲恐慌的對上凌莫寒的眼睛。
“那就要看皇后怎么做了。”凌莫寒松開手,然后走到秦楠身邊,將她手中的名單拿到自己手中。
“皇上,臣妾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這鳳棲宮安穩度日。”玉至暖淡淡的說。
“玉至暖,這名單之中還漏了一人,你可知道是誰?”凌莫寒道。
玉至暖看著凌莫寒,心底隱隱了一些不安,果然,他冷冷的聲音傳來:“玉至暖,到時,林風也在其中,至于你,你自己決定。”
玉至暖愣了愣,沉默著看著凌莫寒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凌莫寒,為何你總是在逼我?
秦楠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守門的宮女,忍不住罵道:“你們怎么回事,皇上來都不知道通知一下嗎?”
那幾位宮女委屈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奴才本來想通報來著,可皇上不讓,奴婢也沒有辦法。”
玉至暖看著那宮女,嘆了口氣:“都起來吧。”
回來房間,秦楠問至暖:“暖兒,秋闈我們去嗎?”
“嗯。”玉至暖點了點頭,然后自嘲說:“他總是這么有辦法讓我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
他將林風放出來,不就是為了告訴她,林風在他的手上,若她不去,林風若出了什么事,她會自責。
五日后,秋闈之行,如期舉行,至暖看著眼前的馬車,她本想搭乘凌莫寒之后的那頂轎子,卻見如薇先一步上去,不由的微微皺眉,她實在不想與那個如薇同搭一輛轎子,省的伸出許多無謂的麻煩。
于是她問一旁的小李子:“本宮沒有單獨的轎子嗎?”
“回娘娘,本來有的,可太后說,皇后理應與皇上坐一起,便將您的轎子免了。”小李子道。
玉至暖望著凌莫寒已登上了馬車,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與他坐一起,不就是給自己與他找不痛快么?母后,您這次可害慘我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硬著頭皮往那凌莫寒的御架走去,卻在那轎便停住了步伐,她感受到身后一股熟悉的目光,她隨之望去,果然是林風,她朝著他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玉至暖想了想,然后調轉了方向,在小李子的愕然下,徑直走向了他后面的那頂轎子,然后走了上去,對著不解的如薇說:“如妃,本宮知道你想與皇帝坐在一起。”
“所以呢,你在與我炫耀嗎?”如妃不屑的說。
“姐姐怕是誤會了,皇上見了我也不高興,與其如此,倒不如把這機會做個人情,送了姐姐。”玉至暖故作失落的說。
“你說得可是真的?”如薇半信半疑的問,她才不相信這個玉至暖有如此的好心,雖然這些日子皇帝的確在冷落這個皇后。
“皇上見了姐姐一定歡喜,若姐姐為難,那便罷了。”玉至暖說完便要離開,卻在心里暗暗數著數。
果不其然,當她暗暗數到第三聲時,如薇連忙道:“算了,這次就當姐姐幫你一次。”
說完便笑著離開,畢竟這后宮之中,有些機會不抓緊了就在也抓不到了。
玉至暖在如薇離開后,終于松了口氣,然后舒服的躺在座椅上,一旁的秦楠沒好氣的問:“皇后娘娘,你就這么把如妃送給了皇上,你看見剛剛他那得意和嘲諷的眼神了么?”
“秦楠,他的心中只有那個西楚公主,所以那頂轎子誰去都一樣的,誰也走不進,何談送呢”玉至暖看著車窗外,自嘲笑了笑。
秦楠不再說話,沉默的坐在至暖身邊,半響,她才悠悠的說:“暖兒,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皇上也喜歡你呢?”
“秦楠,他不會?”玉至暖頓了頓,沒有一絲猶豫的將她否決。
“暖兒,我只是覺得,若皇上對你沒那份心思,怎會屈居給你買那糖葫蘆,還有,有時候我見皇上看你的神態,總覺得......”秦楠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至暖,最終沒有將話說下去,或許那只是她的錯覺,她不該將自己的錯覺說出來動搖她的心的。
“秦楠,他對我,大概只是因為幼時的感情,在那六年之中,我們都曾是彼此的過去。”玉至暖垂著眼,落寞的說。這是她唯一可以說服自己不去想他,不將自己的心交出去的理由,因為,她實在無法解釋那一晚,他們的那個吻。
凌莫寒,你的心中有我嗎?或許我曾讓你動心過,卻不是你要的唯一。
而我玉至暖,從來只想要唯一。
馬車外,小李子睜著眼睛看著朝自己走進,表情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如薇,不由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皇后果然是他祖宗,居然讓如妃過來,與皇上同坐一輛御駕,先不說,她的身份能不能登上這御駕,可太后確實明明白白的交代自己要皇后與皇帝坐一起的,這下他可該如何與太后交代。
“如妃,您怎么來了?”小李子看了一旁同樣一臉匪夷所思的陳愕,還來不來阻止,如妃已經登上了馬車。
小李子只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想著完了,然后求救似的看像陳愕。
誰知,陳愕根本沒有看他,而是把視線落在皇后的那頂嬌子上,然后微微露出了一抹微笑,讓人看不起,他在想些什么。
小李子為此,只能認命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