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現(xiàn)在還是春季,看不到那幅美景,要不然,這皇后定然喜歡,因為足以相配。
等等,梅花,鳳棲宮,皇后,陳愕的心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這人莫不是看傻了吧?”秦楠看著跪在地上行禮,卻一直盯著暖兒的陳愕微微皺眉。暗想,這陳愕看起來長的不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沒想到也是一個好色之人。
“臣知錯。”陳愕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認(rèn)錯。
“無礙,起來吧。”玉至暖淡淡的說,見一旁的秦楠似乎還有意見,想再說些什么,于是連忙拉住了她,讓她不要多說,畢竟,一會出了宮,她們二人打算甩開他,若弄得難看了,總歸不方便。
秦楠也是聰慧之人,明白了至暖的意思,也不再多說,只是微微的瞪了一眼陳愕。
“娘娘,臣斗膽,有一問題想問娘娘。”陳愕沒有起身,直直的看向玉至暖說。
“你問。”至暖有些探究的問。
“娘娘可喜歡梅花?”陳愕耿直的問。
玉至暖與秦楠愣了一愣,然后相視一笑,這算什么問題?
“喜歡。迎風(fēng)斗雪,凌寒獨放。”至暖點頭,卻也有一絲悵然,寒山最美的就是梅花,可惜在這深宮之中卻是見不到了。
秦楠也被這問題逗笑,怕是一個傻大個,于是說:“我們娘娘最愛的就是梅花了。只可惜,你們皇宮...”
陳愕聽完,若有所思,原來皇后最愛梅花,他的心中那個猜測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只是君心難測,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不必可惜,皇上如娘娘一般,也最愛這梅花,早在幾年前便已命人在這鳳棲宮的院落中種上了梅花,等到了冬季,皇后便能在此欣賞到整個皇宮中最美的景色。”陳愕開口道。
玉至暖聽完,不同于秦楠的意外,她的眼底更多的是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復(fù)雜,她沉默了半響,才淡淡的對跪在地上的陳愕說:“走吧。”
離開鳳棲宮時,玉至暖的視線不由的撇向那陳愕所說的庭院,嘴角不由上揚,原來你也愛梅。
玉至暖玉秦楠二人更著陳愕走到宮門口,卻不由的停住了步伐,包括陳愕眼底都是驚愕,然后跪下:“微臣見過皇上。”
“奴婢秦楠見過皇上。”
唯有至暖一動不動的看著凌莫寒,微微皺眉。
諾大的宮門口,唯有兩人直挺著腰板,理直氣壯的站在彼此的對立面,頗有種勢均力敵,旗鼓相當(dāng)?shù)囊馑肌?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畢竟在他們面前站著的是這北鄴的皇帝,跟隨在皇帝身邊的小李子不由的擦了擦冷汗,然后暗暗的示意皇后行禮。雖然皇后為當(dāng)今唯一一個能與皇帝攜手并肩之人,不過帝王之心難測,若他不喜歡的,那這個皇后便只是一個身份,一個空殼。?
雖然在小李子的心里知道,這皇后對皇帝絕不是一個空殼。不然,皇帝怎么會放下手中的政務(wù),來到了這里。
回想剛剛正元殿內(nèi),皇帝本在批折子,可視線卻時不時的向外看出,似乎有些心生不寧,處于擔(dān)心,小李子命人奉上熱茶,然后開口問:“皇上,您沒事吧!”
皇帝淺淺抬頭,只說一句:“無礙。”
小李子聽此才放心。不想沒過多久,皇帝卻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用手微微的撫了撫說:“陳愕去鳳棲宮多久了?”
“才去不久。”小李子回答。
皇帝點了點頭,重新拿起御筆,不過半刻,又重新放下了御筆,不過這一次還把折子合上了,他說:“去給朕準(zhǔn)備一套民間衣裳。”
“啊?皇上您要做什么?”小李子驚訝的問。
“出宮,朕許久沒有出去看看了。”皇帝面不改色的說。然后又喃喃的說:“應(yīng)該趕得上。”
小李子沒有聽清后面一句,剛想開口,便被皇帝的眼神嚇了什么都不敢問,只說:“那奴才先命人去宮門守著,若皇后娘娘先到了,便讓他們等上一等。”
皇帝不再說話,微微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rèn)。還好,他們準(zhǔn)備及時,算是趕得正正好。
其實,小李子跟在皇帝身邊這么多年,也對他今日的舉動有些意外的,畢竟這還是皇帝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國事只為了一個女子。
不過說來,自從這皇后來了,這皇帝也已經(jīng)做了許多讓他意外的第一次了。
玉至暖看著凌莫寒,他與自己一般,一身白衣,發(fā)絲隨意束起,倒有了一絲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樣子,相比起他平時穿龍袍時的威嚴(yán),冷酷不同,玉至暖倒是更喜歡如今的樣子。不過無論何時,她想大約這世上再難尋到比他還要好看的男人了。
她看著凌莫寒,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至暖的心再一次的開始不受控制著。
“你怎么來了?”在小李子的擠眉弄眼下,玉至暖還是微微福了福身,這畢竟是規(guī)矩。不過之后,她按下自己那顆沒出息的心臟,開始擔(dān)心起來,若是他也一起出宮,那么想要甩掉他,大約是個麻煩事。
“出宮。”凌莫寒理所當(dāng)然的說。
“和我們一起?”玉至暖不死心的追問。
“當(dāng)然。”
玉至暖的希望徹底破滅,心里叫苦連天,卻也只能擠出一個笑容,掙扎著說:“其實不用,有陳愕陪著……”
“皇后,我們已經(jīng)成親,所以由我來陪著你,不是更好嗎?”凌莫寒挑眉,拂在她的耳盼,帶著一絲曖昧,嘴角扯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只屬于他的溫?zé)釟庀⒃谥僚亩叄鋈幌肫鹉亲蛲碜约旱哪且粋€偷吻,臉微微的發(fā)燙,而那一句由我陪著你卻不由的讓至暖晃了神,記憶里,就是他的一句我會陪你,從此讓她心甘情愿的走向了他的身邊。
是啊,他們成親了,無論何種理由她終究成為了他的皇后。他該陪著她的不是嗎?
至于林風(fēng),她今日一定要見,至于如何見,一會只能看時機行事。
幾人走到宮外,馬車已經(jīng)早早侯上,陳愕騎馬在前面護著,小李子與秦楠則在車廂外候著,這是規(guī)矩。
雖然至暖挺不喜歡這些所謂的規(guī)矩,畢竟這一刻,車廂里只有他們二人,氣氛安靜,卻總覺得怪怪的。
只是很多規(guī)矩,她沒有辦法,只能遵守,因為那是皇宮,而坐在這里的人是皇帝,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連累到別人。
即便她不管不顧,任由自己的性子,肆意的打破這些條條框框,可其他人未必可以,也未必有那個那膽量,因為在皇家,那些規(guī)矩的背后便是鮮血,那是用一條條人命堆砌起來的。而一個人打破的規(guī)矩,根本不足以動搖那棟城墻,更何況,那些規(guī)矩于她而言本就不痛不癢,也就沒了興趣去做那些無謂的掙扎。
除非有一天,這座城墻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那時,她或許會不顧一切的即便拼了命也要將那座墻推倒,然后徹底逃離。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上的喧囂越來越熱鬧,這是皇宮甚至是寒山都沒有的,至暖有些興奮的打開車簾子,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臉上是止不住的歡快,只是,馬車卻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于是她看著假意閉眼的凌莫寒,忍不住的問:“凌莫寒,你要帶我去哪?”
凌莫寒挑了挑眉,也掀了掀車簾子,隨意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不緊不慢的說:“到了你便知道了。”
玉至暖瞪了凌莫寒一眼,將視線重新移到窗外,如賭氣一般暗暗想著:賣什么關(guān)子?也不知道他葫蘆了放了什么藥。
好在,沒過多久,馬車終于停下,她下車后,看著街邊的景色,和小販的叫賣聲是,忽然有了一股熟悉感,對了,這里是長安街,穿過這條街不遠就是她曾經(jīng)的大將軍府,那時候,她的家還在,她的父母常常會帶她來這里游玩,買一些好吃的好玩。
眼底的興奮逐漸被落寞代替,幼時的種種仿佛就在昨日,可光陰一瞬,轉(zhuǎn)眼卻過了十二年,當(dāng)她終于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時,當(dāng)她終于再次踏足這個屬于他們一家的街道時,卻再也在沒有了他們的陪伴,從今往后,她只有自己。
不過,至暖相信,無論時間過了多久,他們一家總會團聚的,至少,她的父母已經(jīng)團聚,再沒有什么可以讓他們分開。
“還記得這里嗎?”身后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將她重新拉回了現(xiàn)實。
“記得,長安街。”玉至暖將自己的所有的情緒藏起:“怎么會想起帶我來這里?”
“玉至暖,告訴我,你對這里的記憶是什么?”凌莫寒突然停住步伐,直直的看向她。
玉至暖沉默了一會,看著凌莫寒突然有些認(rèn)真的眼睛,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時開心的在這里胡亂的躥著,直到身后有一道身影拿著一串糖葫蘆,用好聽的聲音叫住自己,那時,她才會安靜的停下。
那道身影絕不會是她的父母,因為記憶中,她的父母怕她牙疼便從沒有給她買過一次糖葫蘆,可那人到底是誰呢?玉至暖嘗試著走進,想要看清那個為自己舉起一串串糖葫蘆的身影,卻怎么都無法看清。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玉至暖的目光被耳邊忽然出現(xiàn)的聲音所吸引,她追隨著那道聲音,目光卻是呆滯的,因為這時,她的腦子似乎被什么被什么纏住了,她想努力的找到那根線的源頭,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那時,自己會笑得如此開心。
商販的身影漸漸的走遠,可隨著引入眼簾的卻是凌莫寒,他的手中多了一串糖葫蘆,笑著向她靠近。
是他嗎?那個代替父母陪著自己在這里重拾笑容的人竟然是他嗎?可是怎么可能,他是皇帝,他喜歡著別人,又怎么會原因陪自己來這里?想到這,玉至暖,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對于他們的過往,她究竟忘記了多少她不該忘的。
玉至暖后退之時,卻忘記了自己身后是一個臺階,她意外踩空,身體本能的向后仰去,一旁的秦楠與陳愕嚇了一跳,連忙去拉至暖,可在快要拉住之時,另一道身影已將至暖穩(wěn)穩(wěn)的抱入胸膛。
是凌莫寒,他看了至暖一眼,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后,才松開了她,然后沒好氣的訓(xùn)斥道:“怎么還和那時一般毛手毛腳,走路都不曉得看路嗎?一點長進都沒有。”
至暖低著頭,沒有說話,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