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冥界 22
- 君子若凌云
- 春天林木
- 5751字
- 2019-11-03 20:43:32
待凌子君等人睜開眼,發(fā)現已經身處一片荒蕪。
歐陽辰幾人還在為了討論怎么回到人界,就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子君等人。
不僅有凌子君等人,甚至連厲陽焱都來到了此處。
歐陽辰感到凌子君的氣息不同了,隱隱夾雜著一絲仙氣,神情也與以前大相徑庭,甚至連玄墨和凌冰卿也是。歐陽辰對這些變故現在沒有興趣弄清楚,只希望盡快將季浩楓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玄墨和凌子君瞬間明白了,坎水鏡上的刻印果然是那人為了準備解開自己身體的封印而下的,才會將五行鏡齊聚在此,若一切都按照那人的謀劃的進行,那還能順利將人重新封印嗎?
凌子君仔細瞧瞧了四周,當年的禁地并未在此處,千萬年來冥界早已滄海桑田,當年用攝魂鈴做封印大門的引子果然是對的,否則,就算是如今的冥君怕也認不得此地了。虧得坎水鏡帶路,自己也省得尋找封印大門的功夫了。不過看樣子銀月已經得手了,才將封印之地的大門打開。
凌子君掃視一圈,卻發(fā)現獨獨少了云若。
云若睜開眼后,發(fā)現自己身處一片荒蕪,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云若焦急的喊著凌子君,可這里寂靜的連回聲都沒有。
此時一個熟悉又陌生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我在這里。”
云若見是凌子君,心一下也定了下來,急忙跑了過去,“太好了,一下子你們全都不見了,我還正擔心~~~”
云若就快要靠近凌子君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停止了腳步,“你到底是誰?”
凌子君問道:“怎么了?我是凌子君啊,你怎么了?”
云若:“不對,你不是凌子君,君君的眼神沒有你這么凌厲。”
童傾城見瞞不過了,便除掉偽裝。
竟然是童傾城,她怎么會這里,會在冥界?難道這里不是冥界。不對,童傾城的樣子怎么有些奇怪,她的眼睛怎么會變得赤紅。
云若見到童傾城的樣子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的樣子?”
童傾城一臉自嘲的輕撫過自己的臉,“我的樣子,現在你可以滿意?因為你我已經墮魔了。”
云若一臉不解,“墮魔?”當初那座泥塑也曾為了所愛的村民墮魔,那童傾城呢?看著童傾城一臉悲涼,悲涼中又帶著怨毒的眼神,云若知道這女人神經怕已經是不正常了。
“因為你,我不在是人,就是為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為了公子能正眼看我。”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厭惡你,因為你的出現,公子待我不在似從前,因為你的出現,公子不在將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大姐我已經說過了,你又不是暗戀我,你找我做什么啊。凌子君不喜歡你,就算沒有我將來也有其他人,總歸不是你。”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保住小命要緊。
忽然,童傾城大笑起來,聲音帶著一絲凄涼七分怨毒,開始自言自語“你這是在可憐我嗎?覺得我為了公子墮魔,容貌已毀,而公子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從前或許是,可如今,我知道真相后,覺得你更加可憐。”
云若不想聽童傾城的瘋言瘋語,轉身就準備離開,就聽到童傾城冷笑,“把人帶上吧。”
只見銀月又將五花大綁的慕言給帶了上來。
云若有些無語,這個倒霉孩子,不是在季家待著好好的嗎,怎么又被抓了,就不能有安分的一天嗎。不過還好,云若仔細看了下慕言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絲毫沒有發(fā)黑的跡象。
“你是白癡嗎?怎么又被抓了?還是同一批人。你的記憶是被狗吃了嗎?”
“笨蛋,快跑,這些人想要殺了你。”
“白癡,難道這些人抓了你是準備請我們喝茶的嗎,傻子都知道,還用你說。”
云若有些頭疼,童傾城怕已經失心瘋了,為了凌子君還什么墮魔,還連同這個銀月,幾次都想要殺自己。這倒霉孩子,如今沒有厲陽焱的符,凌子君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現在如果自己真的跑了,這倒霉孩子就沒命了。真相,什么真相,還是想辦法保命要緊。
云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干脆點,想要什么直接說吧,要命是不可能的,要錢還有的商量。”
慕言:“笨蛋,你現在還耍什么寶啊,他們想要的是你的命,你快跑啊。”
云若:“白癡,傻子才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當成人質。”
“笨蛋,什么再而三啊,只有兩次好不好,你不會算算術啊。”
“現在是算算術的時候嗎,而且兩次,還是同一批人,你還學了那么久的術法,你都學到狗肚子里去啦。”
“我怎么知道連季家也有問題,我就是在季家被暗算的。”
云若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什么跟什么啊?季家?季家又怎么了?好像陰謀一個接著一個,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要是凌子君的話一定會想明白的吧。不對,那小子最近的神情,還有開始玄墨真人凌冰卿兩個人的態(tài)度,難道同童傾城說的真相有關。
銀月受不了這兩個人喋喋不休,打斷了兩人繼續(xù)噴口水,“請你們有身為人質的自覺。云姑娘不覺得奇怪嗎?這位小公子沒有受到冥界死氣的入侵。”
云若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這個世界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準就有東西克制死氣呢,“你們不也沒事嗎?還活蹦亂跳的,既然你們能沒事,不達到目的之前,自然不會讓人質出事了。”
“姑娘好悟性。”
云若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謝謝夸獎,可以講重點嗎?講完了,大家都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位小公子同姑娘一樣,根本就不是人,自然不會受到冥界死氣入侵了。”
“瞧瞧,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看你們才不是人,居然抓個孩子當人質,我勸你們要良善。”
銀月:“云姑娘身上的外衣刀劍不入,水火不侵吧。”
云若心里有些打鼓,這貨怎么知道,這可是自己保命的東西,難道這貨打的是自己外套的主意。
“既然你知道就好,你們也拿我沒辦法,不如各退一步,這個白癡給我,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童姑娘還是可以回凌家。”
“回凌家,”童傾城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癲狂,“你還是不明白啊,你以為公子他是在意你嗎?其實你比我更可憐,從頭到尾都被人利用欺騙,甚至連人都不是。”
童傾城不管云若是否想聽下去,神情有些瘋癲的繼續(xù)講下去,“你知道嗎?你只是一個容器而已,是上古被封印那人余下在這天地間一絲元神制造出來的容器,用來將養(yǎng)那一絲元神的容器。”
“你以為公子他是真心對你好嗎?你身體里的元神是他的死敵,他從一開始就在騙你,利用你,對你好,只是不想你身體里的那個元神時機未到之時提前醒轉過來,沒有辦法封印你身體的元神,可如今不同了,太初之界封印松動,五行鏡齊聚,就是重新封印你體內元神的時候。”
云若腦子忽然有點懵,童傾城突然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什么容器,什么元神,什么封印,她到底在講什么啊。
“你以為玄墨真人是真的對你好嗎?那是因為你身體里的那個元神而已,他心心念念的是復活的你身體里那個人,而不是真的對你好,因為在意你身體里那人的元神受到傷害,所以才會緊張你這個容器。玄墨一直想救就是那元神真正的主人,你這個容器不過是順道的而已。”
“至于你~~~”童傾城一臉嘲諷,“從頭到尾也只是被利用的可憐蟲而已。”
云若見眼前童傾城的神情雖然癲狂,可說話條例清晰,不太像胡說八道。而且,玄墨以前的種種,三番兩次來救自己,就算自己是坎水鏡靈,也不會讓玄墨那樣的人那么緊張在意,玄墨為了救他想救之人順道自己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難道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容器嗎?可自己明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那凌子君呢?難道他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從頭到尾都在算計自己。可他說喜歡自己的時候的神情,不似作偽,而自己還那么歡喜,難道那一切也是假的嗎?
云若想起厲陽焱開始對自己說的話,誰都不要相信,難道就是這個意思?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云若覺得此時的腦子好亂,整個人感覺都快要懵掉了。
童傾城雙手一劃,指著云若面前的一片黃沙之地,“看見沒有,那里就是封印那人身體的地方。”
云若雖然很想轉身就離開,可依然禁不住心底那點好奇,慢慢走上前去,雖然心底的聲音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去,不要去,也許前面的答案是自己不想知道的,可依然阻止不了心底那點好奇,為何自己會來到這里,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為了什么,心底總想知道為什么,心底那點疑惑也慢慢放大,想知道是不是像童傾城說的那樣,凌子君對自己的好僅僅是因為需要自己達成目的。
人啊,心里只要有一絲絲疑慮,一絲風吹過,都會將這段疑慮越放越大,總想去探究根底,哪怕是自己不愿意知道的,可也抑制不住心底那一點一點被放大的疑慮,最后變成了燎原之火,遲早會將自己一塊焚燒殆盡。
原以為這一片都是黃沙之地,可獨獨這里卻是一片清透的湖水,云若踏上去后,并未像踩在水面上,而是像踏足在平地之上,只是每走一步,湖面都泛起波光粼粼。透過清澈的湖面,可以看到湖底的確躺著一位美人,緊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一般。這位美人同凌冰卿一樣,有著絕世的容顏,卻不會讓人有絲毫邪念,而是讓人心生敬畏。
難道這個人就是他們口中說的被封印的人?
“瞧見了吧,這人才是玄墨心心念念之人,而你,只是因為這人的元神養(yǎng)在你身體里,所以玄墨才會緊張你這個容器有所閃失,否則以凌冰卿的絕世容顏,怎會輪到玄墨對你另眼相看。”
云若回想玄墨對自己的態(tài)度,自己也不會蠢到玄墨對自己有什么心思,原也以為是因為凌子君的緣故凌家的緣故,只是沒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復雜的多。
只是凌子君呢?這些日子他對自己的好,在自己耳朵訴說對自己的喜歡,那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同他幾次生死與共,難道都是假的?他明明說過喜歡自己的,難道只是騙自己的。此刻云若的身體有些隱隱發(fā)抖,雙手緊握捏拳,像是要給自己力量。不可能,不可能的,童傾城已經瘋了,自己是不是傻了,怎么還會相信她說的話。
“我知道你只是想打擊我,不過很遺憾,除非凌子君親口對我說,否則你說的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會,什么人偶,什么元神,什么容器,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明明就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自己的記憶,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著自己的人生,有著自己的回憶,人偶?這怎么可能。
“沒有人希望你活著,玄墨真人只是希望利用你復活那人而已,公子希望你連同那人的元神一塊被封印,永遠消失,想想你還真是可悲啊,從你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沒人喜歡,只是作為一個工具而已,無論是那人復活還是被封印,你都會永遠的消失,沒有人會記得你,更沒有人會想念你,就像你從未在這世上存在過一樣。”
“所以說,其實你比我更可憐更可悲,你所謂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你胡說~~~”云若忽然大喊了起來,似乎需要大聲反駁童傾城才能將心底那逐漸變大的不安給壓制下去。回想最近凌子君的態(tài)度,自從阿馬湖之后,回到人界,凌子君的神情就有些怪,像是有事遲疑不決,一點不像以往的樣子。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童傾城騙自己的。凌子君幾次都不顧生死的來救自己,甚至連他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怎么會是像童傾城說的那樣。可是連凌冰卿對自己也是如此的態(tài)度,甚至連玄墨真人也是欲言又止,難道童傾城說的都是真的?
憑什么,自己也在世上走過一遭,不是誰的代替品,這群人想復活誰想封印誰關自己什么事,為何要牽扯上自己。什么人偶,明明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開心了會笑,痛了會哭,分別是會難過,相聚時會高興。
忽然平靜的湖面泛起波紋,似乎是湖底的那個軀體有反應了。
相聚的眾人,還未等季浩楓開口問,就感到附近有十分強大的靈力波動,忽然季浩楓等四個鏡靈捂著頭,十分痛苦的模樣。腦子里像有一陣十分刺耳尖銳的聲音,像要刺破耳膜般,身體也像被萬蟻噬心一樣痛苦,倒在了地上,歐陽辰心疼的想朝季浩楓注入靈力,想要緩解季浩楓的痛苦,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歐陽辰緩了好一會才穩(wěn)住心神。
凌子君掃了一眼歐陽辰道說:“別做無用功了,他們應該是要歸位了。”
事關季浩楓,歐陽辰十分緊張,“什么意思?”
凌子君淡然解釋道:“蘇玉不是告訴過你們,季浩楓本來不是震雷鏡靈,那其余幾鏡自然也不是原本的屬性,他們被人改變原來的五行屬性,如今這個術法要破了,自然他們重歸原本的五行屬性,這個過程自然痛苦。”
雖然早有猜測,但是沒想到五行歸為如此痛苦。而眼前的凌子君的氣息早就不一樣了,說話的語氣神情也同以前大相徑庭,歐陽辰知道眼前這人早已不是自己的認識的凌子君,可他這么說也許辦法減輕小楓的痛苦,歐陽辰望著季浩楓,一臉心疼,“那就沒有辦法減輕小楓他們的痛苦。”
凌子君冷聲道:“沒有辦法,那人的術法豈是那么容易破的,忍忍就過去了。”
歐陽辰反問:“那人?你不是凌子君?還是說你就是蘇玉口中的前世?”
凌子君和玄墨沒有搭理歐陽辰,只是將精神集中到觀察周圍的靈力波動。此刻,兩人同時感到那人的靈力波動,差不多要到時間了,應該準備開始融合了。
凌子君的心在滴血,終于到了這一天。
厲陽焱原以為自己拖不到這個時候了,沒想到還是等到了五行鏡還是召喚自己,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雖然五行屬性歸位十分痛苦,可五行鏡的力量卻將他身上的死氣凈化的干干凈凈,連同他剛才在冥界造成的傷口一塊愈合了。
童傾城也感到了云若的靈力波動,忽然用利器刺穿了慕言的心臟,鮮血順著胸口滴落下來,染紅了那片土地。
銀月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說。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瘋子,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放過了澤山,這會竟然毫不猶豫的對熟識多年的慕言下手。
云若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會真真切切發(fā)生在自己眼前,一下子紅了眼,“你們是不是瘋了~~~”
被刺穿心臟的慕言,抬頭望向云若,眼神也不似從前,好像在看著一個熟悉的故人。慕言拼著最后一口氣對她說道:“姑姑~~~不要相信這些人~~~~快解開封印,取回你的身體~~~對不起~~~姑姑,你的小羅蘭不能再護著你了~~~”
身體???姑姑???小羅蘭???云若有些懵,眼圈一下子紅了,慕言這是流血太多腦子糊涂了嗎?要不是眼前的情景太過凄慘,云若都想吐槽自己有那么老嗎?居然被慕言那個臭小子叫姑姑,還有小羅蘭是什么鬼名字?身體?什么身體?
“別說了,你流著血呢~~~”接著云若又朝童傾城喊道:“你瘋了,你想對付的是我,干嘛朝一個孩子下死手~~~”
也許是因為云若受刺激太過,此時伴隨著她身體里發(fā)出的一陣陣很強的靈力的波動,帶動著整片冥界大地顫動。
冥界之人,毫不在意,從幾百年前開始,冥界訓練士兵的時候,時不時就會來上一次,大家早就習慣了,都以為大約又是哪位冥將在訓練士兵罷了。
此時的人界上空,因為太初之界漸漸開始衰弱,裂縫逐漸擴大,裂縫中不斷有妖獸趁機來到人界,四處肆虐。
修仙世家門派,紛紛聯(lián)合,奮力擊殺,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自己的朋友,奮力保衛(wèi)著自己的家園。
天君不知為何此時的五行鏡沒有歸位,召喚眾仙,想辦法齊力延緩太初之界的崩落。
沒有五行鏡,太初之界崩落是遲早的事,魔族、妖族原就不滿弱小的人族卻居于土地最肥美之地,一直籌謀了許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隨著涌入人界的妖獸、魔族、妖族越來越多,幾方都殺紅了眼,可人族的勇士們依然不曾后退,身后是自己的家園,那里有自己的親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