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左晴溪？”王曉語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喜歡她，竟然是因為莫逸白對兒時記憶中，幻化出的那個小女孩的性格的喜歡。

“曉語，我們只是在正確的時間遇到一個人，兩個人相愛。”方萍又坐回王曉語的面前。

“有人說喜歡女孩子善良，有人說喜歡女孩子的可愛。其她女孩不善良？不可愛？這不是謬論嗎？”

“是嗎？”王曉語覺得表白的人說的都是這些，結果在方萍這里怎么都給證偽了。

“貪圖美色的昏君，只要有更美的，他一樣會貪圖。很多人不過是沉醉在自己所謂的愛之中。有人說姑娘你美麗大方，只是更美麗大方的，看不上他；或者，他遇不到更美麗大方的人了。”

“那世界上，就沒有愛嗎？”王曉語不相信。

“有啊。但愛不過是一瞬間。莫荀對我，當時沒有愛嗎？”

王曉語又被方萍說的啞口無言，她想了一下，輕聲問道：“可是激情和愛不同吧？”

“呵呵。歷史上書寫愛情故事大多沒有好下場，為什么？為什么王子和公主結婚后，只是用‘從此過上了幸福生活’這樣的一句話結尾？”

王曉語等著方萍說。

“因為王子成為國王后，不會獨愛一人。”

王曉語的心莫名抽動了一下。

王曉語的心在燃燒。她陷入了對事物的懷疑之中。所有的宮斗戲里，只有“寵”妃，沒有“愛”妃。所有人都在挖空心思得到皇帝，而皇帝，往往都是薄情的人。

十大愛情故事，《梁祝》、《牛郎織女》、《西廂記》和《紅樓夢》等等，哪一個有了好結局？

“難道世間沒有愛的力量？”

“有，很小。”方萍痛苦的一笑，“你的人生才開始，可你也明白。愛而不得這件事，時常發生。愛的力量在故事里，尚且不能沖破門第、出身、時間、功名和欲望，你憑什么認為現實里的更強。”

“我……”王曉語又被噎住。

“曉語，逸白要是沒遇見你，或者遇到你時，他和你身邊有愛人呢？”

“我們不會開始吧。”

“那愛情，不過是一種‘擇優’。”方萍指著王曉語，“曉語，如果大學時你有男友，逸白追你呢？”

“我相信我會……”王曉語真不知道怎么選擇，假想出來環境的無法肯定。

王曉語回頭一想，可是無論選哪個都可以說是愛，也都是“擇優”。

因為你選的哪個，必然比另一個對你更有“利”。感情更長，彼此更了解，也是一種有“利”。多金帥氣有意思，也是有“利”。

原來一切，都可以這么功利？

董米為什么那么快倒向李一木？左晴溪的心里有莫逸白，為什么又那么快嫁給了齊鎮昀？康薔為什么舍掉劉光宇？王秀茹又是怎么和那個商務高管走到一起的？

董米就是這樣啊！左晴溪就是這樣啊！康薔就是這樣啊！甚至王曉語當做不食人間煙火的王秀茹，也是這樣啊！

我王曉語又能圣人到什么程度？

如果自己和三天男友郭毅海一直在一起，會不會也很快倒向莫逸白。比一比兩個人，真的是天壤之別。郭毅海不會支持自己創業，會讓自己成為一個不錯的職業女性。最多是在奧蘭特中被人脈派打壓的中層。而莫逸白傾盡全力幫助自己，才會有現在的王曉語。

和郭毅海的生活，紅燒肉就是頂配了。和莫逸白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

和郭毅海生活得擠公交，小車代步。現在自己還是小車，但是心里有底，隨時可以開豪車。

和郭毅海買衣服，除了商務西裝，奢侈一點的衣服可能都難。和莫逸白，她買了奢侈品心里同樣有底。

和郭毅海得住她五環的房子，即使換了，也就四環，還有房貸，每天都要算計這些錢。和莫逸白，兩人躍層豪宅住著，生活異常滋潤。

王曉語捂住了自己的臉，董米當時有些話是對的。自己確實是幸運，早早刮到了“一等獎”。如果沒刮到，自己會不會和董米一樣？

原來自己，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王曉語真的變成了王曉，徹底無“語”。

“你現在還信愛的力量嗎？”方萍又問王曉語。

“明天和曉雨呢？”王曉語手里還有這一捆“救命稻草”了。

“他們，他們只是一直成長在一起。”方萍說：“他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他們之間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到底是愛？還是合適？他們早就分不清楚了。準確的說，他們是‘理所應當’。”

“這個世界，誘惑很多。”方萍說道：“你可以問問白明天，他有沒有一瞬間，對蔡幸桐動過心思。你現在就可以打給他。”

王曉語拿著手機，卻不敢打出這個電話。如果“是”，她真的會崩潰。

“不如我直接問問小蔡，我們可沒有串謀啊。”方萍給小蔡打電話。

“方總。”蔡幸桐馬上接聽。

“你是不是認識白明天啊。”

“認識啊，父親們很熟，原來總在一起吃飯。”

“你覺得白明天怎么樣啊？”

“方總，您，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記得，白明天好像約你看電影吧？”

王曉語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但是她努力的留著一個縫隙。她知道，耳朵才是接收這個信號的根源。可是她還是想睜開眼睛，眼見這個時刻。

“沒有。”蔡幸桐回答道。

“呼。”王曉語呼出了一口氣。

“那她約你……”

“大二暑假旅行。他說FG和WNS，就我們兩個。我不好意思……”

王曉語徹底閉上了眼睛。

“那王曉雨……”

“她當時在兼職吧。”蔡幸桐說得輕松。她不知道，電話這邊的王曉語的心已經要堵死了。

“哦，那我掛了。”方萍掛斷了電話。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王曉語。

“阿姨，您這是要干什么啊？”王曉語哽咽地說道。

“曉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不希望你活在一個虛構的天真世界里。世界上的凡人，大多沒有好與壞之分，都是五五開。一念天使，一念魔鬼。所以，我認為我自己，帶著天使的翅膀，長著魔鬼的角。那么你呢？”

“我？”王曉語不置可否，她覺得自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