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小姐也會流淚。”
淚水早已模糊了眼睛,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龍琴站起身,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夕蓮用手擦掉龍琴的眼淚,將她樓在懷里。
夕蓮不禁疑惑,是不是月冥對龍琴做了什么,龍琴的反常,他看到了。
“怎么了。”夕蓮擔心地問。
龍琴搖搖頭,反手將夕蓮抱得更緊,如果她被另一個人占據了身體,會對她愛的人好嗎?
夕蓮,哥哥,龍燭,師父……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龍琴抿了抿嘴唇,輕輕推開了夕蓮。
“我很認真地問你,我也只問你一次,你愿意愛我嗎?”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龍琴問夕蓮。
“你問我的問題我想到了答案。”夕蓮不忍心,可現在唯有拒絕才能徹底保全龍琴。
“我不喜歡。”
北溟海中,藍白相間的龍很粗魯地向他表白,那是夕蓮最美好的記憶。
比愛而不得更痛苦的,是沒有實力去占有,夕蓮苦笑,他是三界的浮萍,除了一個北溟海,他一無所有。
他拿不準月冥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更無法確定崤山是什么立場,今晚出現在宴會上,他儼然成了三界的公敵,而鳳凰山背后的魔族,更不會認可一個神成為他們的領袖。
他已經是眾矢之的,已經無處可去,三界的和平一旦打破,他會成為戰爭的導火索,屆時,沒有人會愿意他活著。
夕蓮握住龍琴的肩膀,他已經感受到了龍琴的顫抖,靠近她的耳邊。
“我后悔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碰你。”夕蓮確實后悔了,他的一時沖動,毀了她。
龍棋說的對,一無所有的他配不上龍琴,更比不過權傾天下的鳳帝。他能給龍琴的,鳳痕都能給,鳳痕能給龍琴的,他一樣也給不了。
“大小姐,要乖,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夕蓮的心在滴血,龍琴的心卻在干涸。
沒發生過,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龍琴忽然抱住夕蓮。
龍琴大哭,什么尊嚴,什么驕傲,她都可以舍棄,別讓她舍棄他就是對她最大的救贖。
“我懷孕了,你的孩子,我求求你,愛我可不可以。”
夕蓮驚得霎時后退,百密一疏,他竟忘了這一重。
原來他是不想要的,龍琴絕望地轉身,向遠處奔跑。
你永遠無法挽回一個不愛你的人,龍琴這么告訴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淚水下滑。
夕蓮就這么盯著龍琴的背影,卻始終邁不開一步,離開他吧,這是最好的選擇。
‘噗!‘是劍沒入肩膀的聲音。
危險靠近的那一刻,夕蓮本能地一閃,避開了要害,可還是受了傷。
“果然是你的。”龍棋恨恨地說,劍再度向夕蓮襲來。
夕蓮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龍棋,他絲毫不懷疑,龍棋會下殺手……
還沒跑出天界的范圍,龍琴就落到了小鴨梨手里,小鴨梨看到一臉淚痕的龍琴,嚇了一跳。
“你放我走吧。”龍琴乞求道。
“就算屬下放了您,他們也不會同意的。”小鴨梨說話間,黑暗中落下一隊黑衣人。
龍域的龍衛,龍族精銳,面容俊朗,身手過人,是龍棋手上最利的刃,小鴨梨暗暗嘆息,和族長對上,大小姐沒有一分勝算。
龍琴認命地閉上眼,只有回到龍域,避開了龍衛的視線,她才有機會逃。
龍琴一路上安安靜靜的,龍衛則是心驚膽戰,大小姐要出點什么事,他們保護不力,族長一定會扒了他們的皮。
將龍琴送回院子,龍衛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另一邊,夕蓮和龍棋難解難分,兩個人還是理智尚存,戰斗場地從天族的地盤遷了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連幾日,龍琴都在沉默中度過,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忘記夕蓮,忘記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肚子里的孩子又一次次地提醒她,她忘不了。
小桃昨日來向她告別,龍夫人回了東海,她放心不下,也跟了去。于是整個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沒有自由的籠中鳥,被人斬斷了翅膀。幾天里,龍琴嘗試了很多種方式,都沒有離開龍域。
龍琴越來越著急,她聽說昨晚龍棋就回來了,如此,她想逃出去就更難了。
門外有聲音傳來,龍琴想要出門看一下,打開門,原來是龍棋站在門外。
“哥……”龍琴讓開了路。龍棋順著走了進去。
龍棋細細地打量著龍琴的屋子,很精美,他以前從未仔細看過。
龍棋拿起床頭的擺臺,又放了回去,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物件,他答應過母親,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過來。”龍棋招呼龍琴過去。
“你是最聽哥哥話的,對不對?”龍棋輕輕地說。
龍琴沒有說話,每次哥哥逼她做不想做的事都會這么說。
“果然是不聽話了,真的長大了。”龍棋說著,從袖中取出一粒藥。
“新配的補藥,你會喜歡。藥不能放的時間太長,你現在就吃,吃完我就走。”龍棋遞給龍琴,極力保持住臉上的微笑。
龍琴一陣感動,伸手接過。
藥的味道并不濃郁,有甜甜的果香,龍琴剛想放進嘴里,意識到什么,丟下藥,轉身就跑。
這哪里是什么補藥,分明就是墮胎藥。跑,快跑,保住她的孩子,這是龍琴唯一的信念。
龍琴的速度再快,哪里快的過龍棋,龍棋擋住了門,也擋住了龍琴的去路。龍棋隨手關上門,向龍琴逼近。
龍琴嚇得頻頻后退,直到被逼至墻角。
“哥,放過我的孩子,求求你。“已經敗露,也無需隱藏,龍琴跪在龍棋面前,去扯他的衣角。
龍琴沒有哭,哥哥不喜歡她哭,她哭會惹得哥哥煩心。
“相信哥哥,不會疼的,一點都不會疼。“龍棋從袖中又取出了一顆藥,龍琴見狀,拼命掙扎。
“哥,你放過我,他……他也是你的小外甥。”龍琴被龍棋掐住脖子。
“我不喜歡有一只鯤作為父親的小外甥。”龍棋緩緩說道。
“我保證,我的孩子沒有父親,沒有……”龍琴再度掙扎。
“可是他的身上流著鯤族的血。”龍棋將藥塞進龍琴的嘴里,龍琴咬住了龍琴的手,直到鮮血流了下來。
龍棋沒有抽手,直接將藥抵在龍琴的喉嚨,逼迫她咽了下去。
龍琴松開了牙齒,龍棋將手收了回來。龍琴拼命扣著嗓子,向外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