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和小流，整理好了英語的學習資料，小流還制訂了詳細的學習計劃，這份計劃他沒有給小夢看，上面的時間精確到分鐘。其實，自律對小流來說，并不難，也不陌生。人無近憂，就有遠慮。從小到大，圍繞在小流身邊的，從來不是眼前的菜米油鹽醬醋，更大的煩惱是他解決不了的父母與他的感情，其他人對他的糾纏。他沒有辦法管理要求其他人，因此，只有轉而要求自己。從來他都有大把的時間來找尋他的內心，遵從他的內心。他也從不會為了短暫的眼前，將就了事。從遇見小夢開始，他就愿意為心中那個宏偉計劃，自律執行多年，甚至一輩子。

小夢和小流，把第一批整理出來的英語資料帶到了學習小組，并給大家介紹了每本資料的由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資料，這樣的資料用來解決英語學習的什么問題？小組成員們可都是大開眼界，原來外面的世界真的就這么大。

高腳，從來在和家人討論未來的時候，他都只知道老師說的，只要能考上大學，就有更多選擇。可是，是什么樣的選擇？能過到什么樣子？他描繪不出來，他身邊從來沒有過這樣現成的可以拿來模仿的例子。即使他把邱老師給他說的話，都對家人說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能讓家人理解這條路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路。家人只對進入工廠，每個月能做多少件的東西，就能賺到多少的錢，這些有一個可以想象的畫面，比較能夠理解。至少去工廠，做得工作比在家里務農要來得多，而且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勤勞致富。

這次的資料，讓高腳理解到了，讀書讀得好的，可以去整理出來這么多的學習資料，這些學習資料，都可以賣很貴很貴的價錢。整理資料的工作也是人做的，只要學習好，我也可以去整理資料，至少這樣的工作，還可以坐在室內，用自己的頭腦賺錢，而不是像父母說的一樣，人一定都要靠雙手去賺錢。父母又怎會理解，一本英語輔導書，可以賣出高腳一個學期的營養費。而即使這么貴的價錢，依然有城里那么多的人趨之若鶩的搶著要買。聽小流和小夢說，每年在大城市，這樣的學習資料和學習班，連名額都搶不到，學習資料一上架就斷貨，每個家庭在這上面的投入，遠比他們一年的收入高出好幾倍。

還有小夢的同桌小妹，留給她的出路就更少了，她也是農村出來的，常年穿一兩件重復的衣服，反復穿直到穿破不能穿為止。她的個子非常瘦小，所以，一來學校，所有人都叫她的外號“小妹”。一方面，她受到同學們的影響，覺得這里才是同齡人的世界，跟大家在一起，覺得自己才是沒有被社會拋棄的。她愿意默默地在角落觀察大家，也好過在家里頭朝黃土，面朝天；一方面，她的父親對她的影響就像一個經箍咒，時刻敲打她。父親對她說，女孩子，讀書是沒有出路，只聽過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至理名言，是真理。父親無數次的勸說小妹，女孩子以后遲早是要嫁人的，早點開始幫持丈夫，才可以早些讓自己的人生進入本來該有的軌道。和小妹一起讀小學的同學里面，很多都結婚要生子了，小妹倒好，一個人跑到縣城讀書，很多所謂的農村的婚姻對象都不敢上門來提親。而且讀那么多的書，未來也還是要結婚生子，女子家務是一定要做要管的，這么多的家務，讀那么多的書，也沒有用，以后孩子出來也不可能工作的。所以小妹現在純粹是浪費時間、浪費家里的錢。

當小夢告訴小妹，小流的表姐，正在國外留學，在家的時候，根本不會做家務。即使這樣，依然在國外靠自己適應著生活。就連平日，小妹看到的小夢，也是生活上從來不做家務的狀態，她也在思考，到底哪個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我能夠像小夢一樣，那么自由，那么充滿希望嗎？她有過一段時間，開始嫌棄起來自己在家做的所謂的家務，全是種地、挑糞、做飯的農活，這些農活，小夢和小流的表姐根本就從來沒有做過，可是也根本不影響她們的生活。但是，她不敢把這些說給父母聽，父母一定會狠狠地咒罵她。她沒有勇氣，為了自己的生活拋棄父母。父母到哪里都是自己的父母，她只能爭取時間，為自己的人生多去摸索一些出路。

這個周末一過，變化最大的就是小流，整個人都神采奕奕。鴿子和燕子都很好奇她們倆的轉變，連香香、衡坨也忍不住靠近小夢的想要知道她的點子和她的計劃。

“小流小夢，你們在計劃什么呢？”鴿子過來好奇的問道。

“我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要好好把英語學好。”小流說道。

“啊？每天讀那么多的書，你不覺得無聊嗎？”燕子表示好奇。“我們不應該好好想想，學習之后，應該怎么安排時間打發這些無聊嗎？”

“你們問問高腳和小妹，是否無聊？為什么人家可以一直看書，樂趣在哪里？”小夢提醒燕子。

“小妹，你覺得讀書好玩嗎？”小夢拉著小妹，想她參與話題。

“我也說不好，反正，我到這里就是讀書的，其他的事，我也不敢做。”小妹第一次當著這么多人面說話，表達自己的想法。

“所以說，無聊，那都是因為自己想象出來的，選擇太多了，如果只有一個選擇，斷了其他的念頭，自然也不覺得無聊了。”小夢安慰大家。

燕子和鴿子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那小流，你為什么要學好英語呀？”香香也表示好奇的問。

“現在什么都沒有英語重要。”小流說。

“為什么？難道你要跟表姐一起出國啦？”鴿子好奇的問。

“這是我的秘密，”小流看了一眼小夢說道，“學好英語會有好事發生。”

看見小流沒有公布于眾，小夢表示欣慰，“鴿子、燕子、香香、衡坨，你們想不想我們大家一起學習？”

“想是想，可是我肯定追不上你們的進度。”衡坨說道。“我舊的課還沒不上，老師這邊上的課程的內容就又堆起來了。現在講得內容也跟不上進度。倒是小流，最近，一直都在追趕，怎么做到的呢？”

“自然是請對了好老師。”小夢不謙虛的說，“他有我們四個人輪流教他。”

“再加上我自己異于常人的勤奮。”小流補充道。

“你們覺得追不上想請小老師輔導的話，我推薦，女生找小妹，男生找高腳、譚眼睛，那都是經驗豐富的小老師，連小流都能這么大進步，你們也會很快跟上的。”小夢抓住所有機會推薦小妹和高腳。小夢知道高腳和小妹的處境，她一直深深表示同情，本來世界可以稍微公平一點的。她也希望看到小妹和高腳能夠走到同學們的面前，和大家交流，不要太過于自卑。其實他們都很棒。

當場，燕子和衡坨，就選擇了小妹這個小老師，香香沒有選小妹，香香指明想要小夢親自教她。香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當小夢和小流之間的電燈泡，至少能夠減少他們在一起共處的時間，香香都覺得值得。

而英語的學習，目前誰都當不了小老師，只能自學。

看著身邊的朋友，跟著自己開始轉移重心熱愛學習，小夢覺得有成就感極了，只是學習的效果大不相同。高腳每次都會輔導鴿子和小流，小妹則輔導燕子和衡坨。一段時間下來，大家心里都對對方有了更深的了解。其中小妹是覺得輔導得最吃力的。燕子和衡坨，對學習的熱情不高，有時連約好的輔導課都遲到怠慢，這樣下去，雖然有一些進步，但是，并不能改變結果。

小妹告訴小夢：“我其實最佩服小夢你了。”

“怎么了？怎么會這么說？”

“你學習上，比我能鉆研，一點都不輸男生的思維，平時也能和同學把關系處理好。讓所有人都愿意服你。你也可以選擇想喜歡誰就喜歡誰。真的覺得你好完美，我好羨慕你。”

“你這么高的評價，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每個人都有優點，我覺得你身上的獨一無二的刻苦努力，很多女生都不具備，也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高中，好多女生都不再能吃讀書的苦了。是不是總覺得人生有捷徑嗎？”

“我的人生沒有捷徑，班上的男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生，成績再好，也沒人看我一眼。”

“太悲觀了吧，怎么就沒人看你了呀？你這么多優點，當然會有人喜歡你的，只是喜歡，不見得非要說出來，所以人家沒有告訴你。”

“很多時候，我都用刻苦學習來麻木自己，這樣才能顯得自己不全是一無是處。小夢你知道嗎？我很期待有一份真摯的情感，哪怕就是在高中。我的人生和你不一樣，如果我高中考不上大學，我就肯定得回農村。我爸現在都開始給我在家鄉物色對象相親了。如果我考不上大學，很有可能高中畢業就嫁人了。”

“啊？怎么可能？你才多大？你的父母怎么會愿意你嫁人。“

“我上面還有哥哥，我能來讀書，也都是因為哥哥的愛護和支持。如果我沒讀高中，在老家，本來這個年齡就應該結婚了。”

“你認識你的相親對象嗎？會喜歡你爸給你相親的對象嗎？”

“根本不由我選擇。農村的婚姻，兩個人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干農活，過日子。我多么想現在能有人也能真心喜歡我，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愛，體會一下愛情的滋味。只可惜，沒人喜歡。如果我高中沒人喜歡，可能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人喜歡了。這是我最最羨慕小夢你的。”

小夢感受到了小妹的煩惱。原來，她最看不上的高中戀情，在有的人的人生中有可能是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那小妹，你有自己喜歡的人嗎？”

“我有，可是一輩子可能也沒機會說出來，因為他的表現一點都不喜歡我。百分之一萬都不可能喜歡我。與其被人嘲笑，自討沒趣，不如讓一切爛在肚子里。可能注定我就在生活中是失敗的，各方面條件都不如意。不配擁有幸福。”

“唉。你別想這些悲觀的事了。”

什么叫做幸福？小夢自己也不確定，只是其他人很羨慕很在乎的，小夢恰巧不在乎罷了。而小夢會在乎的，她一直還在苦苦找尋，還在不停摸索中體驗。

“別想這些了，沒有愛情，總有友情呀，不是還有我嗎？”

“嗯，小夢你是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朋友！”小夢感覺到了小妹的真情實意，友情也這么復雜，如果你問小夢，在她心里最好的朋友是誰，，她可能會選擇燕子，可是燕子可能不會選擇她，然后小妹會選擇小夢。連友誼都沒法做到對等的付出和唯一，又何況愛情呢？

“小妹，對于燕子和衡坨，你覺得她們的學習，還有好的建議嗎？”

小妹搖搖頭，“只能她們想學我就輔導一下，如果不想學，我不能真把自己當老師去強迫她們。我現在是體會到了老師們的無奈了。確實看到沒使勁然后旁人又幫忙使不上勁的時候，好著急。”

小夢想起了香香，為了幫助香香提高成績，小夢還是準備得非常充分，香香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天她對小夢說：“小夢，我干脆就和小流同樣的輔導時間，這樣你可以同時輔導我們倆，還可以節約你的時間。”

“好主意呀！那好吧，你們就一起輔導。”小夢回答。

可是轉身，小夢告訴小流這個安排時，小流又拒絕了，“我才不要和香香一起被輔導，香香進度比我慢多了，和香香一起輔導是浪費我的時間，我不如拿這些時間去學英語。”

“那怎么辦？”

“要么你花些其他時間輔導她，單獨輔導我，要么讓她跟著其他人輔導，等進度和我一樣了，再說。”小流要求道。

“唉喲，我這是混得最差的輔導老師了，一個個都像爺一樣的要被伺候供著。”小夢想著也生氣。

“你就不應該當大慈善家，攬下這么多的活，現在把自己累壞了吧，還不討好。”小流說道。

“小流哥哥，好小流，既然你的進度比較快，不如你去教香香，讓她趕上你的進度吧？”小夢最能想到的就是把包袱扔給不容易拒絕她的人。

小流立馬強烈反對，“你死了這個心吧！我不可能去教香香的。”

“為什么不能呢？香香可是班花，多少人都想教還沒機會呢！”小夢不解道。

“你真是笨蛋。”小流氣鼓鼓的就離開了，不再搭理小夢。留下小夢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主意一直都那么棒，怎么就成笨蛋了？

轉眼高一就要結束了，又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了，這一次期末考試，小夢沒有作弊任何同學的答案，全部自己考下來的，她想看看自己的真實水平。鴿子，小流，香香，衡坨，燕子，因為和小妹、高腳搭上線，考試時也有了抄襲對象，大家的成績都有了進步，回家都能給家人好好交差了。小妹和高腳，因為有了除學習以外的生活圈，人也開朗多了，逐漸開始愛在班上發言有表現了。小流最關心的英語成績，也一躍挺進了全班前十。大家的高一都完美收官。

下學期開始，會有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小流暑假的秘密集訓讓他的英語突飛猛進，很快就竄到了全班第一，他和小夢又會發生哪些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