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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災禍

  • 三世紅妝三世緣
  • 弒花君
  • 3505字
  • 2019-08-22 15:05:40

沉睡中的人兒并不知道有個蒼白的面孔靜靜的看了她一個晚上,那人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指尖的無限溫柔拂過她散落的青絲。

“不,不要……”

在睡夢中低低的沉吟,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又滴在了誰的心上。

不知何時,她緩緩醒了過來,睡了這么久,自己的心甚至還是痛的,她看到旁邊桌子上已經被擦拭干凈的青光劍,和一碗蓋著蓋子的湯飯,而床邊卻有幾滴粘稠的血滴,看到剛剛進來的寒隱,她的心突然一緊,她跳下床撲到寒隱身邊,拉住他仔細查看:“你受傷了嗎?”

寒隱微微一笑:“我沒有。”

“那床邊的血跡是……”

“什么血跡?”寒隱剛剛舒展的面孔忽然一陣緊張。

紅妝帶著他查看床邊還是粘稠的血跡,還有桌子上溫熱的飯煲,眉頭緊蹙:“是師弟。”他有些擔心的說:“紅妝你先在這里休息下,我有些擔心師弟。”

“逸……逸涼郁?他……”紅妝也有些緊張。

“他昨天晚上為師兄驅完毒就有些不對,我擔心他……”寒隱沒再解釋,轉身朝環玉苑走去。

環玉苑里冷冷清清的,感覺不到一絲生機,寒隱四下尋找,才在一棵大樹旁邊發現了臉色蒼白如紙的逸涼郁,他幾乎提不上一絲力氣來為自己調息,嘴角還掛著幾縷血跡,手上和衣服上都是乍眼的鮮紅,跟上來的紅妝也是嚇了一跳,寒隱趕忙扶起他,把他背回了房間。

寒隱為他輸送了一些真氣,逸涼郁才算緩緩恢復了意識,但依舊很虛弱,當寒隱準備離開讓他好好休息的時候,他有氣無力的抓住寒隱的手:“別……讓任何人知道。”

屋外的紅妝也很擔心的等著寒隱出來,看到寒隱出來后,她焦急的問到:“他怎么樣了?”

寒隱的眉頭緊鎖,滿臉的愧疚:“是我害了他。”

紅妝知道此時寒隱一定非常難過,便也不再多問,她緊緊握住寒隱的手:“他會沒事的,不要太擔心。”

寒隱感到紅妝手心的溫度,心中卻猛然一震,他的雙眼透出一絲驚恐,立刻松開了紅妝的手:“是你……”

“什么……是我?”紅妝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寒隱說的什么意思。

但想到剛剛逸涼郁告訴他的話,他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搖頭到:“沒事,你這些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紅妝雖然不明所以,但風華門現在兩位師公都已經倒下,她還是少操心比較好。

賦青冥的逐漸好轉,寒隱便把時間花在了環玉苑這邊,經過他幾天悉心的調理,逸涼郁慢慢好了起來,寒隱看到逸涼郁背后那道劍傷,心頭很不是滋味,他擔心到不敢讓任何人靠近環玉苑,包括紅妝。

那天用后秋金葉為賦青冥醫好劇毒后逸涼郁便功力大損,但還不至于虛弱至此,看到渾身是血的師弟獨自躺在冷清的苑中,竟無人知曉,從來不出面的寒隱師公,第一次站在了大殿之上,多年前嚴辭拒絕的事,終于還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血跡你沒擦干凈。”寒隱端著一碗湯藥站在逸涼郁身邊,若無其事的說。

“師兄大清早的跑來是來嘲笑我的了。”逸涼郁雖然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那天晚上敲門的人就是你吧,其實你完全可以把她帶走。”

逸涼郁的表情冷冷的:“她不會想這樣,或許你也不想。”

“師弟……”寒隱的身子突然僵住,怔怔的看著逸涼郁:“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這么長時間過去,怕是你也已經默許自己可以這樣做了。”

寒隱眼瞼低垂,往事在腦海一幕幕的閃過,但他不得不承認逸涼郁說的可能是對的。他放下手中的藥碗:“師弟,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你說!”

“我想你一定知道亂神派是做的什么打算了,而昨日亂神派的人已經找上門來了,而師兄他已經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我想既然這是個圈套,為何你會冒這么大的險……”

逸涼郁雙目盯著寒隱:“你們怕那戾性血軀,我可不怕,師父把她送上我們風華門,就是為了我們的道法能壓制血軀的魔性,只要不見血光就不會有事,而不是為了讓她送死的!”

“你要知道亂神派料定紅妝會前往血潭盜取后秋金葉,那白護法定是發現了紅妝身上藏匿的戾性血軀,才會想方設法的讓她殺人使血軀現身,又怎會就此罷休。這次紅妝傷了你,下次你還能保證一定能從血軀手里活下來嗎?”

“我堅決不同意把紅妝交給那些魔教之人,你若是愿意打破自己的誓言,就該知道把她留下來才會有希望,而不是把她往絕路上推!亂神派的人又不是傻子,即便他們想要血軀,也不敢冒這個險!”逸涼郁生氣的盯著面前之人。

“只怕……”寒隱嘆了口氣,卻發現那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怎么來了?”

紅妝手里提著一個飯盒,呆呆的站在門口,最后的幾句話,她聽的很清楚。

逸涼郁上前,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不會同意讓你受到傷害的。”

紅妝推開了他:“我知道……可是,我會傷到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是不是?對不起,是我傷了你……”

“這不是你的錯……”

“但我也不想這樣去傷害任何人!我親手殺了易蕭師兄,前些日又差點把你殺了,我也知道那把劍上的鮮血絕對不止一個人,雖然我不記得我手上有多少鮮血,但也不能表示我沒有那么做。”紅妝用力的搖頭,并向后退去,逃走了。

逸涼郁有些生氣的看向寒隱:“如果是你的雛念,你還會交給那些人嗎?”他拂袖就朝大殿走去,寒隱叫住了他:“師弟,你的傷剛好……”

“他要是想殺我,就讓他殺好了!”逸涼郁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殿內賦青冥與幾位長老正在為此事討論,卻突然看到逸涼郁面若冰霜的走了進來,不用想,在座的長老基本一致決定把紅妝交給亂神派,逸涼郁氣定若閑的站在大殿中間,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師兄身體剛好就忙著這么多事,竟然把我給忘了。”

殿內幾位長老面色也是有些尷尬,畢竟一直以來,賦青冥管理的事物沒有幾件,基本都是逸涼郁在主持操辦、解決問題,而今這么大的事居然把逸涼郁拒之千里,似乎是有些不妥。

“此事不需你來插手。”賦青冥知道他肯定是為了留下紅妝而來,便毫不留情面的讓他不要插手。

“是嗎?我倒是非常想插手這件事,不知道師兄是不是給我這個面子。”

周圍的長老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師弟,這是已經決定的事,你就是再反對也沒有任何意義。”鑒于逸涼郁拼著自損救過自己的命,賦青冥并不想把場面鬧的過于尷尬。

“難道師兄以為把一個血軀交給魔教的人是一件好事嗎?血軀本就為戾性,再交給魔教只會火上澆油,師兄這是要置天下無辜百姓于不顧!”逸涼郁說話卻是絲毫不留情面。

賦青冥被反駁后有些生氣,他原本就如霜雪的面孔變得更加冷酷:“你不要以為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與那個叫紅妝的丫頭走的親近,我可以理解,但你想過若是留這么一個禍患在風華門,難道不是置我風華門數千名弟子于不顧嗎?不是我吝惜門下弟子,視百姓如草芥,在血軀面前,我門下弟子又與山下百姓有何區別,我是護短有私心,難道你想把那姑娘留下來,就沒有一點私心嗎?”

“師兄這話說的好華麗,紅妝和易蕭九死一生才從血潭盜得后秋金葉,原來師兄就是這樣對待救過自己的人!”

“那又怎樣?難道要本座對一個被逐出師門的小弟子跪謝嗎?她救過我性命,本座自然感激,但我分得清孰輕孰重,如今亂神派向我來要人,你說我交是不交!雖然亂神派現在實力可能比不上我們風華門,但真正動起手來,你能保證我們風華門不會死傷一人嗎?且亂神派與風華門的糾葛已經百余年,正愁找不到借口來覆滅我風華門,用我門下千人性命換她一人,本座著實難以做到,別的事可以任由你不按規矩來,但這件事請恕我不能答應。此事沒有再商量的余地,就算是師父在也是一樣,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叫上寒隱來對付我,我現在是風華門的掌門,只要我活著,我就堅決不答應此事!”賦青冥眼中的怒火陡然激起,但也只是就事論事。

逸涼郁知道賦青冥這般頑固是說不通的,一肚子惱火的他負手而去,路上碰到了正要趕去勸架的寒隱,逸涼郁此時是任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他冷著一張面孔:“你也想來勸我嗎?你師兄已經不惜拿性命來壓我了,所以今天任誰的命我都不看到眼里,你也一樣!”

寒隱完全沒有料到一向對自己親近的師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現在逸涼郁是關心則亂,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在風華門執事,但這次對紅妝的過于關心已經讓他失去理智,對他這么久的關心扶持,也使他不得不放他離去,寒隱擔心到:“我知道師兄做的可能有些不妥,但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帶她走,你師兄他這時候倒擔心風華門的弟子了,紅妝也曾是風華門弟子,他不管,我來管!讓亂神派有什么事都來找我好了,我才不怕什么戾性血軀。”說著,逸涼郁就要離開。

寒隱拉住了他:“師弟,這件事你一個人承擔不了的,我知道你在乎紅妝,我這個做師兄的又虧欠你這么多,實在不該攔著你,你……走吧。”

逸涼郁甩開寒隱的手,飛快的趕往提香苑。

回想當年,僅有十幾歲的逸涼郁為自己背負起所有的責任和真相,自己這么多年又為他做過什么,罷了,讓他去吧。

賦青冥讓弟子們先行過去攔截,自己看到了寒隱站在大殿之外:“他人呢?”

“我讓他走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賦青冥有些慍怒,但卻無法發泄出來。

“那師兄你又知道嗎?”

賦青冥不再言語,也趕快趕了過去,預防逸涼郁闖出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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