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契約之門
- 神寵降世
- 藍天七七
- 3209字
- 2019-10-19 22:40:00
藥王孫思邈走了,而我確被關押在這天牢里,不知何時也會走了。
我望著那從窗外透過來的陽光良久,心里很復雜。
在這個世上,我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的爺爺。
在這世上,我有一只貓,那只貓的名字叫小白。
想著這些,我的雙眼不禁有些濕潤了。
我碎碎叨叨的默念著:“小白,小白,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夢里醒來皆是客,回首往事,小白你在哪!
我沒有想到,在我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我會想到小白。
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小白他竟然回應了我!
這是什么情況,我遇到怪事情了。
“吳為,吳為,你在哪,小白好想你啊!你快回來吧。”
我既然能聽到小白的聲音,這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
我怔怔的仰著頭,望著窗外的那片春光,心里百感交集。
我看見小白不知在什么地方也望著我,眼淚從他貓眼中悄然劃落,滴落在了草地上。
我既然能看見小白了,我高興的熱淚盈眶。
這情景我似曾相似,我的小白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不在只是一個人,我是一名神寵師。
“吳為,你在哪?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小白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白,我被關在了天牢里,再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能再一次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我的臉上布滿了淚痕,心中確無比的激動,沒有什么事,比聽到小白的聲音更好的了。
“天牢?吳為你怎么會在那里?”小白的聲音微微有些詫異,稍微停頓了下,小白繼續傳音,“難怪我和李純翻便了整個長安街,就是找不到你呢!”
我的心中不由感到一股溫熱傳便了我的全身。
原來,在這陌生的長安城里,我還有朋友關心我,這感覺真好。
“謝謝你,白,也謝謝李純,我不久就要被人從天牢里帶出去了,小白幫我好好照顧李純。”
今天,我很感動,那種失而復得的重生感在我心間彼此起伏,可惜的是我,再也沒有機會去為我的夢想奮斗了。
今天應該是藍獸學院竟選后院之人的考核了吧。
我的心間不由自主的這般想著,完全忽略了小白的傳音。
“吳為,別這樣,我來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吳為,你聽見了嗎?”
“吳為,你在干什么?”
“吳為,你還在天牢里嗎?”
……
天牢被人打開,有幾個守衛進入了我所在的天牢。
他們不僅給我的雙手鎖上了手鏈,還給我的雙腿鎖上了腳鏈,為了防止我逃跑,還特意加上了個好幾十公斤重的大鐵球。
我看著天牢那昏暗的走廊,不竟然的生出許多感慨。
生命不在乎長短,只在乎是否曾經珍愛過。
我的腦海里浮現了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物。
趙思思那巧笑嫣然的臉,趙闊那風雅的琴風,李白那一絲不茍的畫作,乃查那纖細的字跡,還有先生那處世不驚的眼神,都一一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渾渾噩噩的被那兩名守衛押送著,也許當我停下腳步的時候,就是我走到斷頭臺之時。
我在一次想起了藥王孫思邈臨別前的那段話。
“雷族的圖騰紋身就是你胸口的那個麒麟,不管你認不認,但圖騰從不說謊,你就是雷家的幸存者,也是教皇口中的滅世之人,我能幫你的只有打開你身上的麒麟圖騰,恢復你的丹田,至于你怎么在世人的追殺中活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這段話,告訴了我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是從我這情況下,活下來更是難上難。
不管是大唐第一神將雷天的兒子也好,還是沒被殺光的幸存者,十三年前的那段往事,我確還記得。
血,流不盡的血,刀光劍影從未有停止過,說成屠殺也不為過。
雷神將門前的那兩只獅子沾了很多人的血。
天在下雨,也是在哭泣吧,那一夜我未睡,每當午夜夢回時,總會夢到那場景。
盡管我那時,只是個嬰兒,我夢見,我飄蕩在血水之中,有三百多人用雙手托著我,飄蕩去遠方。
那條河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染成的,那也是一場夢。
夢中的人,夢中的血,把我深深的埋在了夢里。
滅世之人,我想起這四個字,臉上不自覺的就想笑。
笑蒼天不公,笑教皇是豬,笑世人太傻,也笑我自己太弱。
當那幾名守衛停下時,我不由抬了抬眼,從思緒中回過了神來。
我看見了藥王孫思邈的尸體,那被刀斧手,砍斷的頭顱還在向外冒著熱血,那熱氣還在,可人確永遠的離開了。
藥王孫思邈死了,沒有意外的發生,他沒有什么驚異的事發生。
只是因為他是藥王孫思邈,他治不了一個人,一個對大唐皇帝很重要的人。
藥王孫思邈不在是那個世人沒有他醫不好的病的那個孫思邈。
他也只不過是個懂得些醫術的普通人。
沒有人,天生什么都會,也沒有那個大夫,可以永遠的治好一個人。
因為,病有時候,真的很難治,總會有一種病是大夫沒法治的,那不是他的錯。
可在皇權至上的大唐皇帝眼中,藥王孫思邈是不想治好一個人,才會不治。
我看著那灘還在冒熱氣的血,冷冷的笑了,笑世態炎涼,笑藥王孫思邈太傻,為什么,這么出名呢!
我被那幾名侍衛押上了斷頭臺上,跪在了那名刀斧手的面前。
他摩拳擦掌,噴了一口烈酒在刀上擦了又擦。
我的臉上浮現一抹冷冷的笑,我抬眼望了一眼,那初升的太陽。
也許,明天,我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來了吧。
我冷冷的想著,就像我一直都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只是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醒來過,所以一直都很廢。
就像我一直對自己說的一樣,廢物不是別人說廢物就是廢物的,至少我還可以廢物利用下。
這又何不是一種我對自己的自嘲呢。
只因為放不下,那場血流成河的屠殺,才會那樣無所畏懼的自嘲。
我很廢,我忘不掉那一場血,血流成河。
忘不掉那個護衛,把我從血河里撈出來的那場景。
那個護衛,被人活生生的刺死了,就在我的面前,而我確在河里,襁褓里滲透了濕潤的河水,那河水冰涼涼的刺痛著我的每一寸肌膚,那水很黏很黏,像血一般的黏,寒冷刺骨又很溫柔像一股熱泉。
那些是人命,也是父母的命,如果沒有那一場夢,我將會很幸福的生活著。
不愿記,不愿認,只是不想再想起,那個血流成河的夢。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襁褓那么濕,那么冰涼,確還能隨著河水飄那么遠,也許,或者,這一切,十三年前,就應該早早的結束。
……
刀夾著風聲,夾著陽光呼呼的在我耳邊響起。
刀該落下來了,風該停止了,我的耳邊,也該不會再有吵鬧聲了。
那個夢也該醒了,不再有人會記得,那條用血而匯聚而成的河。
也不會有人,還記得雷家那三百多條人命被屠殺的全過程。
我緩緩的閉上了睜睛,將再也不會睜開。
因為心痛,因為報復,我才一直活到現在,只是太想太想擁有,有時又何嘗不是一種微嘲呢。
刀在我脖子中劃過,我的丹田處不知何時爆發了一道恐怖的雷鳴聲。
那刀在我脖子處停下了,一寸一寸的被雷電擊碎。
我大駭的睜開了眼,看著我的丹田處。
雷元素像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般,不停的從我丹田處涌了出來,無窮無盡,洶涌澎湃,好像沒有盡頭。
那名刀斧手的刀被擊成了鐵粉,那名刀斧手也被雷元素擊成了焦炭,死的不能再死了。
現場的侍衛大驚失色,慌張不已。
“快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
有人大聲的喊道,那么也就打破了慌張。
周圍的侍衛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他們怒目圓睜的看著我,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我的臉上在微笑,笑他們這群人像豬,十三年前,那些人屠殺雷家上上下下的人時,又何嘗不是這種面無表情又怒目圓睜呢!
那血黏在我的臉上,確怎么也洗不干凈,洗不盡那用血水匯聚而成的河流,我承著那血水飄泊去了遠方。
現在只是重新又回到了故土,那個被屠盡了的雷家,還有我在。
他們齊齊的向我擲出手中的長槍,那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孤度。
長槍像那場雨,也像那個夢,而我只是一直活在那夢里的人。
沒有意外,也沒有多余的僥幸,那長槍在離我還有一寸的距離時,就被雷元素擊成了鐵粉。
我的腦海深處,再一次響起了小白的聲音。
那聲音很溫柔,也很柔美,就像一首歌謠般,很動人,也很好聽。
“吳為,不要怕,我這就帶你回家!”
這句話,我聽了好多次,好多,好多次。
每當我被人欺負時,爺爺總是會這么對我說。
“吳為,不用怕,爺爺這就帶你回家。”
這句話,很好聽,我永遠記得。
“少爺,別怕,小的永遠都會好好保護你的,老爺和夫人,還等著我們回家呢!”
一柄長槍刺穿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的血水灑在了我的臉上,滿滿一臉,溫熱著像溫泉一般,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怒不喜,不哭不悲。
他那沉穩而又充滿老繭的雙手,確很溫柔的把我放在了河水里,河水很急,他的臉上確帶著溫暖的笑容,目送著我飄向遠處,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