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fā)的女子似乎有很激動,幾次張開口,卻沒有說出話來,最后只說了一句:“平安回來就好。”
女子身邊的小孩子卻沒有控制自己的情感,在何平走出電梯的時候,撲到了何平的懷里。
災(zāi)難的降臨讓很多家庭妻離子散,何平是幸運的,他找到了他的家人,而且家人平安無事。
經(jīng)過介紹,平頭的大叔名字叫做李愛兵,他就是王彥斌提到的李哥。
在李愛兵的指引下,幾個人很默契的選擇了離開,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何平一家人。
大伙被帶到了這一層的一個套三的房子里。
進入房子就是大廳,這間大廳很寬敞,大廳的中間擺放了一張長桌,桌子兩側(cè)擺放了十把椅子。
李愛兵說道:“這里原先是我的家,災(zāi)難降臨后,我把這間屋子收拾成了會客廳,招待不周,大家不要介意。”
簡單的客套之后,幾個人各自找好座位坐下,開始談?wù)隆?
李愛兵先向蘇凱澤詢問了進入二號樓的全過程。
蘇凱澤把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當(dāng)蘇凱澤講到翻窗進入二層的時候,小吳在旁邊嘀咕道:“我當(dāng)時正好去上廁所了,要不哪能讓你如此輕易的翻進來。”
李愛兵制止了小吳的嘀咕,說道:“你應(yīng)該慶幸,今天來的不是敵人,如果今天來的是敵人,只怕你連命都沒有了。”
李愛兵又將頭看向了王彥斌,說道:“我跟你們說過,通道位置一定要有人值守,離開的時候還得把窗戶鎖死,小吳年輕不知輕重,你竟然也疏忽了。”
蘇凱澤一看,趕緊出來打圓場。
李愛兵嘆了口氣,說道:“我以前經(jīng)常跟他們說,安全沒有小事,看來我說的話,大伙沒有往心里去記,真要對大伙進行安全訓(xùn)練才行了。”
蘇凱澤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他問道:“李大哥,我們幾個人剛剛從山上的天心醫(yī)院下來,對天河市的情況不太了解,李大哥能不能跟我講一下,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李愛兵想了一下,說道:“這些事情不是幾句話就能講清楚點,等一會讓彥斌仔細跟你講吧”
李愛兵轉(zhuǎn)過頭看向王彥斌,說道:“彥斌,你給幾位朋友準(zhǔn)備兩間屋子,他們奔波了一天,也得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去菜園子看看。”
蘇凱澤幾個人跟著王彥斌往外走,進入了電梯。
乘坐電梯來到六層,王彥斌領(lǐng)著蘇凱澤一行離開了電梯,小吳和那名孫姓的中年人則繼續(xù)乘坐電梯前往二樓。
在六樓的走廊里,王彥斌指了指東頭的兩間房,說道:“這兩間房都可以住,你們自由分配吧”
何平肯定要和家人住在一起,蘇凱澤和陳海兩個男的不需要住太大的房子,最東頭的大房子給了女生。
除了王琳琳情緒有些低沉,張娜和徐曉夢對居住環(huán)境很滿意。
三個女士去收拾房子的時候,蘇凱澤和陳海把王彥斌讓進了房間。
王彥斌知道蘇凱澤想問什么,沒等蘇凱澤開口,王彥斌就搶先說了起來:“七天前,災(zāi)難爆發(fā)的那天,我當(dāng)時還在單位上班,我的單位在個寫字樓里,距離咱們小區(qū)步行也就二十分鐘的距離。”
王彥斌走到桌子旁邊,拉出一把凳子坐下,繼續(xù)說道:“我有一個同事,他遲到了三分鐘,低著頭,身上血淋淋的,我們經(jīng)理被他的狀態(tài)惹火了,經(jīng)理走到他的身邊,對他呵斥了一通,我們當(dāng)時都圍著看熱鬧,就在這時,他突然發(fā)狂了,把經(jīng)理咬傷。”
蘇凱澤和陳海坐到了王彥斌的身邊,蘇凱澤問道:“你這個同事就是你們單位的第一例感染者?”
王彥斌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當(dāng)時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雖說經(jīng)理罵的難聽,但我那咬人的同事下口太狠了,經(jīng)理的肩膀直接被咬掉了一大塊肉,我和兩個男同事上前控制那個咬人的同事,幾個女同事則把經(jīng)理拉到一邊,還有一個人撥打了120。”
蘇凱澤提出了心中的疑問:“當(dāng)時手機通訊沒有被屏蔽嗎?”
王彥斌點點頭,說道:“那個時候沒有被屏蔽,但是醫(yī)院的急救電話和警察局的報警電話都打不通。”
陳海說道:“是因為求救的電話太多,來不及應(yīng)答吧,后來呢,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
王彥斌看向陳海,回答道:“我和我的另外兩個同事,把那個咬人的同事控制住了,我和一個人控制住那個咬人同事的兩只手,另一個同事則從身后用胳膊摟住了咬人同事的脖子,我那個咬人的同事,卻直接低下了頭,張開了嘴,把摟住他胳膊的同事咬傷了。”
“我們?nèi)艘豢葱蝿莶缓茫鸵黄饘⑦@個咬人的同事頭朝下按倒在了地上,被咬傷胳膊的同事則退下去休息。”
蘇凱澤暗自嘆了口氣,這么一小會就有三個人被感染了,如果一開始幸存者就能狠下心來,還是有很多生機的,可惜在感染初期,幸存者往往低估了災(zāi)難的嚴重性。
感慨之后,蘇凱澤問道:“后來感染就爆發(fā)了?”
王彥斌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們控制住了咬人的同事,本來以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辦公室外的走廊里又傳來了尖叫聲和人群的跑動的腳步聲。”
“那時候我才明白,不僅僅是我的同事,這棟樓還有其他人在咬人。”
停頓了一下,王彥斌補充道:“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我那個被咬傷的經(jīng)理也兇性大發(fā),咬傷了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女同事,我最后看到他把另一名癱倒在地的女同事?lián)涞降膱鼍啊!?
王彥斌的語氣變得急促了起來,說道:“我當(dāng)時慌了,喊我身邊的同事準(zhǔn)備逃跑,我身邊的那名男同事似乎也被嚇壞了,沒等我說完話,他先把手松開,跑了出去,在公司房間門口的走廊上,他被另一個感染者撞倒了。”
王彥斌的手開始抖動了起來,說道:“我的余光正好看到,先前被咬傷胳膊的那個男同事朝著我沖了過來,我沒辦法顧及其他的同事,也從公司的大門逃了出去”
“我將門口那個咬我同事的感染者踢開,但是我的同事已經(jīng)被咬傷了。被我踢開的感染者又重新站了起來,這種混亂的時候我沒有辦法照顧他,只能放棄了救他。”說完王彥斌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睛,王彥斌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電梯間擠滿了人,所有人試圖上電梯,可是整個公司就那么兩部電梯,等電梯的人太多了。”
“更糟糕的是”,王彥斌取出身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說道:“在電梯間里有人被感染了,正好那時候發(fā)作,可是等電梯的人太多了,里面的人想往外逃,外面的人又往里擠”
“我一看形勢很不好,趕緊往消防通道逃去,那時候為了生存,真的是什么都顧不上了,腦子里都是逃離。”
再次閉上了眼睛,王彥斌用緩慢的語速說道:“不止是我,當(dāng)時有一些人的行為更過分,我看見一個女的,把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子推向了追擊她們的感染者,樓梯里幾乎都是逃命的人群和追殺幸存者的感染者,不斷的有新的感染者從各個樓層的走廊進入消防通道內(nèi)”
睜開眼睛,嘆了口氣,王彥斌說道:“幸好我們公司的樓層不算高只有六層,也幸好我沒有在樓梯里遇到特殊感染者,我剛剛跑出那座寫字樓的時候,身邊就有一個男子從天下摔下來,砸到了我身邊另一個逃生的男人,兩個人都是當(dāng)場死亡,我的身上還濺上了一些血跡。”
蘇凱澤再次感慨和平年代秩序與穩(wěn)定的重要性,恐慌之下的人會喪失理智,這個那個從樓上摔下來到人既可能是慌不擇路跳窗“逃生”的,也有可能是失足摔下的。
王彥斌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就停不下來,他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不僅僅是寫字樓里,大街上也亂套了,我腦子里的想法很簡單,先回家,出了這么大的問題,聯(lián)邦政府肯定會派人救援,先回家觀察形勢。”
蘇凱澤問道:“二十分鐘的路程,你一路跑回家的嗎?”
王彥斌笑了笑,說道:“是啊,這我得感謝自己平時有健身的習(xí)慣,保持了不錯的體力。”
王彥斌放慢了語速,說道:“我能逃脫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體力好,很多幸存者體力不好吸引了感染者也是我能夠逃生的一個重要原因,我見過好幾個人逃跑的時候?qū)嵲跊]有力氣,一屁股坐地上的,只怕這些人很難逃生了。”
后面逃生的經(jīng)過,雖然也很精心動魄,卻比寫字樓里危險小了很多。
王彥斌說:“后來我就回到二號樓的家中,等待聯(lián)邦政府的救援,這一等就等了三天,當(dāng)時手機信號被屏蔽了,網(wǎng)絡(luò)也沒有辦法使用。”
蘇凱澤問道:“等了三天?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