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說，不要羨慕誰。

唐初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被他摟在了懷里，探出腦袋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嗯？”

“我是想說，你只是你，不必要去羨慕任何人。明白嗎？”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經歷了一些心理斗爭，開口說：“紀寒昭，你喜歡我什么？”

她突然這樣子問，紀寒昭也一時不曉得怎么應答了，他突然笑了：“你覺得我喜歡你什么呢？”

嗯？明明是她問他，結果他居然反過來問她，但她還是按著自己的思路回答下去了：“長相？嗯，不是。家世？不可能。能力？一般般……”

唐初杳仔細思索了會兒，才艱難地開口：“我這么仔細想了一下，我貌似只有學習成績還有廚藝馬馬虎虎過得去……”

難不成他喜歡廚娘？

見她這副模樣，紀寒昭開口：“不是某一項特質。”

接著又沉默了小半晌，唐初杳站起來才開口，語氣里有很鄭重其事的味道：“紀寒昭，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喜歡我，但是我還是很想對你說，喜歡我，應當是一件很不值當的事情。”她停頓了會兒，像是在回憶，“我還記得從前看色戒，王佳芝煙行媚色的樣子我覺得很漂亮，因為她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她就算是到最后死了，也是有自己的愿意。但我很了解我自己，我羨慕這樣的人，但我卻永遠無法成為這樣的人。我記得在同你在一起之前我也曾問過你為什么會喜歡我，你給我的答案是，喜歡一個人，哪里需要這么多的理由。后來我同你講我對你的感情只是感激，你說如果要報答，只需要我過來就可以。你曾對我講你喜歡我，并且不吝惜多喜歡我一點，甚至愿意把我還沒有喜歡你的那一份先補上。可是，可是……”

唐初杳說著說著就有點哽咽，但她知道有些話，她必須要說出來：“可是我可能是一個已經荒蕪的人，就像是你哪一天突然去了大漠，可你偏偏希望那里盛開花朵，這于你不僅僅是失望，于那片沙漠也是艱難。我曾經以為我對你是有責任的，現在我也的的確確是對你有責任的。但我這幾天突然想明白了，紀寒昭，我對你的責任不是你對我的期盼，我對你的責任是你要更好！

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對我好，我也愿意對你好，但如果我還給你的那份好遠不是你希望的那種，這對你而言才是……”

“唐初杳！”紀寒昭突然打斷她，他的臉色看著極其不好，表情也一下子從溫和墜入谷底。

唐初杳看了他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然后又睜開，一字一頓地開口，就像一字一頓地在蹂躪著他的心。

她說：“所以紀寒昭，你不要喜歡我，很吃虧的。”

她話音堪堪落下，紀寒昭就站起來，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表情是憤怒，無奈，又夾雜著深深的失望，他抓住她手的力氣很重，似乎要將她捏斷骨頭揉碎的那種。

他輕輕冷笑一聲，開口的語氣也極冷：“唐初杳，你要離開我，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