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分釋然,八分落寞(2)
- 你回眸時有點甜
- 唐嶼川
- 1150字
- 2019-09-02 21:09:59
第十五層的Balcony,紀寒昭斜倚著,他又在吸煙,Davidoff他不常抽,不淡,有味,一地的灰。
聶魯達在《似水年華》里寫過,相思成灰,成灰亦相思。一曲楊柳枝,萬條吹不展,晝夜起相思。
晝夜更迭,十五層沒有楊柳枝,有的是相思。
晚上八點整的家安靜得可怕,暮色四合了良久,只有一盞小小的燈亮著,和著月光,今晚的月色很美,你在嗎?
下午唐初杳給他發信息時他其實一早就看到了,但卻遲遲沒有回復。今天公司沒有聚會,他知道,因為顧西洲去了那里。
那時他坐在辦公桌前一頁一頁地看著顧西洲的資料,YH太子爺,大學讀的卻是新聞,本科后畢業四處跟新聞,而后因為一起小縣城工廠新聞受傷,遠走法國,近期才歸來。
那個小縣城,就是唐初杳的家鄉。
原來是這樣,真的是這樣,脫不開的淵源,是她日記本里的往事。那個人,是她成為記者的初衷;那個人,是她最初來這里的決心;那個人,是顧西洲。而他,卻足足遲到了這么多年。
這世間最難敵的是時間,凡事都有先來后到;最易攻克的卻是人心,從不講求因果輪回。
從前他也一個人在這里,沒有人陪伴,文件會議工作,想著的是怎樣在談判桌上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想著的是怎么讓對手不敢在私下做小動作。那時前總裁,也就是他的父親,被害離世,公司內斗,他接手VER,獨身一人,換血老臣,置換股權,虛與委蛇,創造了關乎他的新的VER,以至于后來媒體的目光皆聚焦于他,美女和酒精,這是談判桌下必不可少的兩樣東西,雙方或者多方各取所需,氣氛到了自然變得更好講話,并且不談回報。
直到某一天,他遇見了一個人,她似乎彌補了他生命里缺失的一部分東西,但他其實一直都不太明白這部分東西到底是什么。直到后來的后來,在他們可望不可及的那段時光,他突然明白了,他喜歡的是那一份真,是一種天然去雕飾的初始,是另一股氣節。
一個女子,活得有風情不易,若要活得有風骨,更是難上難。
此時在不遠處的樓下,一輛銀色邁巴赫漸漸停下,唐初杳下車,緊接著下來了另一個人,他們揮手告別,然后他目送著她,直到背影漸漸消失,還沒有離開。
唐初杳旋開鑰匙開門,家里一片黑漆漆的,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紀寒昭沒有回來?她打開燈,屋子一瞬間變亮。
“紀寒昭?你回來了嗎?”
無人作答。
她換鞋走進去,發現Balcony旁有人影,紀寒昭躺在休閑椅上,雙目閉著,面有倦色,她也看到了地上的灰。
“你抽煙了?”在她的印象里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吸過煙,偶爾一兩次,只要她來,他就會滅掉。
她走到他身側,蹲下,手抵住扶手,輕聲問,“你很累嗎?”
她話音剛落,他突然睜開眼,側過身子,吻上了她的唇,覆蓋著的是溫熱的觸覺,隱隱約約有幾分痛苦的痕跡,沒有散去的煙草的味道,混合著Guerlain Eau de Cologne Imperiale后調的苦橙葉,含蓄又雅致,這款古龍水歷來被認為優雅又浪漫,但翻譯過來又象征皇冠和盾徽,他想要的是獨占。
唐初杳被嚇了一跳,頓時睜大眼睛。
“你怎么……”
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