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衍走出總裁辦公室，默默地合上門，輕輕嘆了口氣。

唉，不用說，這次肯定又是和唐小姐有關。

但作為特助，最基本的素養就是該提醒的提醒，不該問的別問。所以縱使他方才很想問一句，但還是忍住了。

他可以提醒，但絕對無用。紀寒昭的脾氣別人不清楚可他還是十分清楚的，看著很隨和，但實際上倘若他決定下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

這或許就是真正的貴公子吧，看著這樣有禮好說話，但事實上所有事都事先估量好了。

你不必多說，只需要照做就好。

韓衍跟著他也快十年了，從當年在美國一直到現在，而且特助這工作，雖然聽著很不錯。

“特別助理”一職，聽著的確像是很神秘又很高大上的工作。

雖然神秘又很高大上的工作的確由他做，但還有很多不神秘且十分繁瑣的事情亦由他做。并且倘若boss哪天“無心工作”了，那么接下去的一切……可想而知……

簡直就能被蹂躪得體無完膚。

不過雖然有時辛苦，但紀寒昭還是十分有良心的，總結起來就是兩條法則，一，加錢。二，休假。

能有這兩條韓衍已經十分心滿意足了，畢竟特助的工資，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哈。

而且他之所以決定追隨紀寒昭，真的真的真的是因為他太具有人格魅力了，跟著他，簡直十分有榮耀感，并且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此事他也的確不好干涉，雖然從公司角度出發，干預“今朝”的事真的無一利而有百害，可奈何他們boss非得“沖冠一怒為紅顏”啊！他也不好說什么。

況且其實真的應該好好治一治了，雖然此時他們還沒將手伸進VER，但保不齊將來勢頭越來越大會來插上一腳。

雖然此時看來不太明智，但按長遠來看的話也是有利的。

也就是紀寒昭才敢這么做啊，你若全說他為唐初杳倒也不然，大約百分之九十為她吧，剩下百分之十，應該也是為了這個市場。

市場的大環境對任何一個人都有或大或小的影響，只有風向好了整個市場才會蒸蒸日上，否則終有一日會“千里之堤潰于蟻穴”的。

唐初杳在回到家之后，收到了程暮晚的消息，她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不可能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能對付。

倘若真要做，那必然就是破釜沉舟了。此事不簡單，而且不單單她一個人要承擔后果，連同她身邊至親之人都要陪她一起承擔。

這樣的抉擇，實在是太困難了，她不知道怎樣去下定這個決心。

畢竟她是無所謂的，但一想到外婆媽媽她們，或許還有紀寒昭，她就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

她記得王爾德有一句話是講，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stars.

我們都在陰溝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或許這就是她想要去做的意義吧，沒有人愿意走出第一部路，那就一定要有人堅定地邁出這第一步。

不是她，也會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