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之回來的時候,路上都是歡迎的人群。
他無暇顧及他們,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地方——白府。
想到這個地方,他的心情十分復雜。
不知道白鳳傾過的怎么樣?
他從來都沒有在她的身邊,她有沒有受到欺負?
白熾言有沒有虐待她?
他不知道她的喜好,沒有給她帶禮物,會不會生氣?
就這樣想著,他回到了白府。
剛進門,白熾言就迎了上來。
白顧之臉色一凜,冷冷避開他。周圍的姨娘和少爺小姐也是臉色訕訕。
“鳳傾呢?”
“我……我去叫她。”二姨娘有些消受不住駭人的氛圍,主動請纓去找白鳳傾。
入了白鳳傾住的采碧院,卻不見她人影。
這采碧院也是死過人的,二姨娘心里害怕,找不到白鳳傾,便出來了。
眾人也紛紛散開,去準備接風宴。
白鳳傾從門外晃蕩著進來,手里還握著一支糖葫蘆。
“鳳傾。”白顧之心神一顫,呼出她的名字。
白鳳傾心里迷糊,這是誰?但是又覺得很熟悉。
白顧之看了看她的打扮,痛心道:“哥哥辜負你了。”
哥哥?
“哥……”白鳳傾才緩過來,一把就把他抱住,“你怎么才回來……我這十六年……”
白顧之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都是我的錯,我回來晚了。”
“不晚。”白鳳傾搖搖頭,“正是時候,要不,一會兒我們去喝一杯?”
白顧之哭笑不得:“你這都跟誰學的?”
哥哥回來了,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只是這么多年,白家人伙食都有給克扣了,怎么可能還會有多余的零花錢給她。自然這一頓是白顧之請嘍。
“鳳傾,這么多年,你是怎么過來的?”
喝酒的時候,白顧之狀似隨口一問。
白鳳傾酒量有點糟糕,沒兩杯就醉了。
不過正好,酒后吐真言。
“我跟你說,他們說我是災星,說哥哥不要我,說我克母,我都忍了……他們給我住柴房……嗝。今天還讓我搬到死人的院子里。要是沒有……沒有我師父軒轅澈……我哪能坐在這里……”白鳳傾醉意朦朧,一雙眸子半開著,透出幾分傷感。
白顧之默然。
原來他不在的這些年,她如此辛苦地活著。
白顧之心口鈍痛,這讓他比上戰場殺敵受傷了還要難受得多。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帶著白鳳傾回到采碧院之后,坐在月下。
“前輩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藏了。”
軒轅澈有些警惕,他沒見過這個小子,但一定是個高手,層次上和他不分高下。
“多謝前輩照顧鳳傾。”
“無需多謝,”軒轅澈仍然迷糊,“你是鳳傾的……”
白顧之慚愧道:“晚輩正是鳳傾的長兄。這么多年多虧有前輩照顧鳳傾,晚輩無以為報。”
“鳳傾這丫頭,總是跟我提及你。我還想,徒兒大嘍,不中留了,胳膊肘盡是往你那兒拐。當時我就在心里罵。”軒轅澈說,“現在看來,你的確是才。”
“你若是真的要回報我的話呢,就把鳳傾送到四王爺那里去,免得在這里受苦。”軒轅澈蠢蠢欲動,開始鼓動白顧之。
可惜對方的反應有點慢,“……鳳傾還尚未成親?”
“屁話嘛這不是?她要是出嫁了你現在哪兒那么容易找到啊,再說她現在除了四王爺也沒人要啊。”軒轅澈心直口快。
“那……她連及笈禮是不是都沒有?”
“那可不嘛。”
白顧之緊緊地握住拳頭,在心里偷偷發誓,他一定一定要報仇,不管是為了已逝的母親,還是白鳳傾。
月光下,他的眼神愈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