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說？”宋香堇塞了滿嘴的菜，吐字不清，反應了好半天，于凝月才明白她的意思。

“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凝月白了她一眼，真是，也不怕噎到自己。

宋香堇急忙的將菜吞下去，結果真的把自己噎到了。

凝雪從后面幫宋香堇順氣，她自己在前面拍自己的胸口，好一會才緩過來。

千語貼心的給她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果然是舒服多了。圓圓的包子臉對著千語感激一笑，誰知千語不好意思將頭低的更低，連忙扒飯，來掩飾自己有些害羞的樣子。

“看你著急的樣子，慢慢吃，我慢慢說。”于凝月拍拍宋香堇的肩膀，這丫頭，總是這么馬馬虎虎。

宋香堇嘿嘿一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著她，見凝雪和千語也紛紛看向她，便開始講述今天遇到的這個妃子。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特殊之處，只是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似其他嬪妃的厭惡，也不似你們的關心，但我敢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為什么這么說？”凝雪問道。

“她周身的戾氣太重，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是看向其他妃子一閃而過的殺意，我還是看到了。”于凝月回憶之前從宮中回家的路上，遇到她和另一個嬪妃，雖然臉上笑的極為親切，于凝月卻看到她眼底轉瞬即逝的殺意。

“那凝月，以后那個冒牌貨再召你進宮，你可要當心些啊！”宋香堇不禁有些擔心凝月，王宮是什么地方，到處都有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人。

千語一臉嚴肅，王宮戒備森嚴，他的輕功欠佳，萬一主人遇險的話，他也沒辦法替她抵擋傷害，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暗衛！

于凝月看著另外三人，神情各異，知道他們都是在擔心自己，安慰道“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的，快吃飯吧，吃完飯我要去歇息了。”

凝雪知道凝月不想讓他們擔心，便講了幾個笑話，來緩解氣氛。

一餐過后，幾個人在院子里高談闊論，聊曾經，談未來，還差一個人，找到了，就圓滿了...

月亮悄悄升起，幾個人各自回了房間，沒一會，于凝月便聽到屋頂有異動，聽著腳步的節奏，應該是千語。

“千語，下來。”于凝月叫了一聲，就聽見屋頂的人，飛身落在她的門前。

起身開門，便向院子中間的亭子走去。

“千語，坐。”

千語很聽話的坐了下來，因為清楚的知道，主人不喜歡太過自卑的人。

“千語，你跟著我多久了？”

“三年四個月。”

“三年四個月，照這個時間算，他走了三年半了...”于凝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還是會偶爾想起他，只怕過不了多久，可能連他的樣子都忘記了吧。

“主人，他是誰？”千語疑惑。

“沒誰，一個故友罷了。”

見主人臉色不太好，千語便不再問，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

看著千語還有些稚嫩的樣子，于凝月再次開口“千語，你就不想尋你的家人嗎？總跟著我...”

“主人，你是不想要我了嗎，主人，求你別趕我走！”千語打斷她的話，接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抓著于凝月的裙角連聲哀求。

“千語，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于凝月伸手去扶千語，可他說什么都不起來。

“主人，是千語哪里做的不好嗎，我改，求您別趕我走！”如今千語的哀求聲，同當年他求自己不要離開一樣，可最后...

“這是怎么了？”宋香堇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千語的哀求聲，引來了已經入睡的宋香堇和于凝雪。

“宋小姐，于小姐，求你們幫幫我，不要讓主人趕我走！”千語又跪著轉向二人，兩個人一臉不明所以，凝月怎么會趕千語走呢？紛紛看向她。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你，站起來。”于凝月不禁有些生氣，與其自然不佳，千語不敢在違抗她的命令，雖然站起來，可是頭低的很低。

“你現在回房間去思過，自己好好想想我當初帶你回來時對你說過的話，看看你自己現在像個什么樣子！還有，我從未動過趕你離開的念頭！”說完，拂袖離去，再也不多看千語一眼。

“千語，懦弱且自卑的人，不值得得到別人的目光。”于凝雪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拉著宋香堇離開了。

回到房間思過的千語，回想著于凝雪剛剛對他說過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千語的思緒，慢慢飄到了被主人撿回去的那天。

三年前的剛入冬的時候，他十二歲，雪國邊境鬧災，沒了糧食，他一路乞討，靠著好心人的施舍，來到了芙蓉城，從小就失去父母的他，早就學會了一個人的生存之道。

一路上，碰到一位善者，給了他一些碎銀子，并告訴他只要熬過了所有的坎坷與艱辛，那你必然會有一番成就。

這句話成了他的信仰，也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可是路過一座山時，身上為數不多的銀兩被山匪搶了去，那天他餓極了，悄悄的偷走了一位姐姐錢袋，那個姐姐，就是他現在的主人。

習武多年的她怎會不知錢袋被偷，回過頭看著那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竟然心生不忍，便沒去追究。可是沒過多久，就因為再次偷東西，險些被人打死，渾身是傷的扔在那條無人經過的胡同，讓他自生自滅。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他偷錢袋的那個姐姐，還有兩個沒有見過的女孩。

見那個姐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嚇得他連忙跪下，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姐姐，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以后給你當牛做馬，主人，主人饒了我吧！”

“你認為我會用一個小偷做我的牛馬？”不屑的語氣，讓他很羞愧，是啊，誰會寬容一個小偷呢。

“既然好了，就快些走吧，我這里不收留無用的人。”懶洋洋的聲音，好似讓他有了希望。

“主人，我...我會做飯，我從小做到大的，手藝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