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這么說,但是如果命令下來讓二隊隊長升職,他也不可能抗命。真實原因據說是二隊隊長出身問題,身上不能有官職。
嚴宇達有些滄桑地說:“不知道從哪流傳出來的,二隊隊長是林家后人?!?
“叛國的那個林家?”陳玉英驚訝。
“嗯?!眹烙钸_點點頭,繼續說道,“當初林家舉家叛國,只留林將軍和他的夫人寧死不從。兩人做了很多努力,這才保下了二隊隊長的命。可惜,林將軍和他夫人還是被啟星國和林家聯手逼死了?!?
“當初林家叛國之事我也略有耳聞,沒想到最后林將軍遺子還是選擇了參軍上戰場這一條路。”陳玉英有些感慨地說道。
她對林將軍印象不深,小時候好像就見過一面。只覺得林將軍風度翩翩,眉清目秀,乍一看一點都不像馳騁疆場,風行雷落的武人。祖父倒是很欣賞他,在發生家族叛國一事后還奔波了幾日為他留得了一線生機,可惜最后還是死于非命。
“唉,聽說了他的生世,我們心里還怪不好受的?!表毢坪齐y得愁眉苦臉長吁短嘆,但是繼而又大力控訴,“如果他性子能不這么惡劣,就更好了!”
“在背后非議別人,是不是不太好?。俊?
突然在背后出現的聲音嚇了幾人一跳。眾人看去,須浩浩嚴宇達兩人像是見了鬼一般,瑟瑟發抖;而薛浦,早在不知不覺中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那個,隊,隊長,我們還有事,就先,先走了?!表毢坪坪蛧烙钸_表現出了“慫”字怎么寫,立刻溜之大吉。
陳玉英倒是很有禮貌地朝二隊隊長點點頭,然后也準備起身離開。她覺得二隊隊長是來找自家隊長商量事情的,沒想到卻把自己叫住了——
“陳姑娘請留步?!苯凶£愑裼⒑?,二隊隊長朝凌思源笑著,“七隊隊長,我找你們隊員談談心,應該不介意吧?”
凌思源點點頭,也不多說什么,起身離開了。
二隊隊長這才又重新看向陳玉英,很有禮貌地說道:“陳姑娘,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說是出去走走,但是也還是飛虎營的地方,只不過遠離了營帳附近,倒是顯得有些安靜。遇見巡邏的人互相友好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二隊隊長這才開始打開話匣,話一出口就是一顆驚雷:“陳老將軍可還好?”
陳玉英震驚,雖然她心里已有所準備二隊隊長已知曉自己的身份,但是就這么直接向自己祖父問好的操作也是相當出乎她預料了。
二隊隊長見陳玉英這個樣子,故作傷心道:“明明咱們小時候還見過一面的,長大了就不記得了。妹妹真是薄情之人?!?
陳玉英被這個幽怨的語氣激得抖了一抖,忽然福至心靈,從記憶深處翻出了那么點有關于林家孩子的印象,她大驚失色:“你是那個,林姐姐!”
“啊,你想起來了?!倍犼犻L顯得很開心,“妹妹一聲不吭就來到這種地方,也不提前跟姐姐說一聲,把姐姐忘得一干二凈,真是小沒良心的?!?
“啊啊啊,你別說了?!标愑裼⒈罎?,“你正常一點好不好,一直姐姐姐姐的,這么大人了不羞恥嗎?”
陳玉英此刻深刻意識到了須浩浩等人的心里崩潰程度,畢竟她才是最先受這人迫害的人。剛才她才想起來,她小時候是見過這人的。
那日她和一幫小伙伴在外面玩捉迷藏,她就在湖邊遇到了垂影自憐的二隊隊長。林將軍長相俊美,他妻子更是美貌,因此生下來的孩子從小便是美人。陳玉英還小,不懂得分辨男女,見了長得好看的“姐姐”一個人坐在湖邊看似很傷心的樣子,就湊過去邀請她一起玩。
陳玉英一想起有關于那時候的記憶,腦海中的印象就愈發清晰。
她記起自己是怎么熱忱地邀請“小姐姐”一起玩;“小姐姐”又是如何地不拒絕;最后被自己的祖父和林將軍揭穿沒有“小姐姐”,自己又是如何不相信,丟臉地嚎啕大哭,央求他們把“小姐姐”還回來。后來沒辦法林將軍把自己的兒子林越叫過來解釋清楚,可后來林越竟然還騙她說自己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妹妹。
啊,往事不堪回首。陳玉英痛苦地捂住臉,他們剛才討論林越身世的時候,她怎么就沒想起這一茬呢?
“啊,這么久了,妹妹還這么介意呢?”林越嘖嘖稱奇。
陳玉英重新振作起來,裝冷酷:“你找我有什么事?”
見林越眼睛一亮,又飛快補充道:“敘舊就不必了吧,又沒什么好敘的。”
“嘖?!绷衷竭z憾地搖搖頭,“果然長大了就不可愛了。好吧,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秦景明、趙興文、嚴子晉是這次皇林軍名單里的人,怎么樣,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陳玉英聽后兩眼一黑,要不是還有理智在,真想一拳朝林越臉上打去。這個消息還真是“驚喜”,她本來就在擔心皇林軍會不會來她認識的人,結果不光來了,還一來就是三個。這三個人一個是她的摯交好友,一個是她的人生死敵,還有一個上她家提過親,這復雜的關系頓時讓陳玉英愁眉苦臉。
她只是想安安靜靜地來邊城打個仗,為什么熟人一個一個地冒出來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林越看見陳玉英發愁的表情,笑瞇瞇地湊上去問道:“怎么樣,需不需要你美人哥哥的幫忙?”
林越這樣一說,陳玉英才忽地反應過來從一開始覺得哪里不對了。按理說林越從小是個美人,就算是長大長殘了,也不該一點小時候的影子都沒有。要不是林越故意露出了點信息給她,她真的就忽略了林越是那個騙了她真摯感情的“小姐姐”。她仔細朝林越看過去,發現林越臉上都有些細微的變化,乍一看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普通人。
陳玉英摸摸下巴,瞇著眼問道:“說吧,你怎么做到的?”
“唉,許久未見,難得相逢,我還是真的想和妹妹交流交流感情的?!绷衷焦首鲊@息,“罷了,難得妹妹問了,妹妹可曾聽過改相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