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尤扭捏在那兒,二哥跟自己說過,打死都要留住紀成,不能讓他跑,也不能露餡。
“我進來放衣服,剛放好就聽見這兒有聲音。”
紀成眼中流露出懷疑,只是放衣服?就這么巧的把他和她關在了一起?
巧合還是故意設計?
他可不信什么巧合!
紀成走近,死盯著她。
許景尤臉上閃過一絲怯怕,完了,怎么感覺紀成有些生氣?
她避開他眼神,眼神飄忽著盯著墻壁。
紀成離她僅半臂之隔,虎視眈眈。
“許景尤,跟我說實話,否則。”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麻繩。
許景尤下意識往后一頓,“又不是我設計的,我是無辜的。”
“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是被人設計?”
“嗬——”許景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自己怎么露餡了?
二哥說過:“死不承認,堅決不承認!”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許浩與,許景尤,你們當我真傻?許家三小姐。”
轟隆!
紀成這句話猶如一聲悶雷,轟的許景尤不知所措。
原來自己和二哥在他面前當了一天的跳梁小丑。
“你早就知道了?”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聊天,我還有事。”
許景尤見勢不妙,猛撲過去抱住紀成,束住他的雙手,
“這里好冷啊!”
紀成無語,“你拿錯劇本了,這里不是冰庫!還有,今天32℃。”
呃……
“那,那我體寒。”
“松手!”
“不!”
紀成反握住她的手臂,用力扒開控制住,將她抵到墻上。
“別亂動!”厲聲警告,不帶一絲溫柔。
“你兇我干什么?”
許景尤委屈巴巴的,裝起了可憐。
“兇?你就是欠收拾!別給我動,否則麻繩等著你!”
紀成眸中怒氣橫溢,這一切簡直莫名其妙。
他掏出手機,許景尤見狀過去一把捂住。
“許景尤!!!”
“這里沒信號的。”
紀成甩開她的手,解鎖將手機舉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信號滿格。”
許某OS:還真是,二哥也太不靠譜了,能不能選個好點的場地?
許景尤手疾眼快地搶過紀成的手機,藏在身后貼到墻上。
紀成氣極,“許景尤你別太過分了!”
“你就陪我呆一晚嘛——”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無賴行為。”
“無賴就無賴,反正我不會讓你出去的。”
紀成咬住下唇,看許景尤這模樣是不可能交出手機的。
她無賴?行,那他就只能流氓了!
“最后提醒你一次,你要無賴,我就只能流氓了!”
“流氓就流氓!我巴不得你能流氓呢!”
紀成:抓狂╰_╯
臉這個東西,只是她用來遮灰的吧!
紀成上下其手,小心握住她的手臂,試圖用最少的肢體接觸奪回手機。
然而她手背在身后,幾次嘗試都被躲了過去。
“略略略,你拿不到!”
紀成冷冷抬眼,怒火中燒,他瞥見旁邊紙箱里的紗布,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出來,裹到許景尤身上,將她團團纏住。
“紀成,你怎么又來這招?”
“閉嘴!!!”
“啊——救命啊!”
這次不較上次那樣留有分寸,也不管許景尤被纏的難不難受。
他只管照著木乃伊的標準纏繞,給眼睛和鼻孔各留一縫,如今許景尤已手無縛雞之力,拿手機輕而易舉。
紀成累的滿頭大汗,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撥通電話。
門外,搬服裝的工人看著鎖掉的門,困惑不解,
“誰把門鎖了?鑰匙呢?”
工人從口袋里掏出備用鑰匙,插入鎖孔,開門。
電話那邊剛好接通,
“喂,紀總,發生什么事了嗎?”
“嗝——”鐵門拉響悠長刺耳的一聲,工人抱著服裝呆立門口,目光游蕩在紀成和“木乃伊”之間。
工人微瞇著眼,這是什么情況?
紀成回了一句給電話那頭:
“沒,我自己解決。”
掛掉電話,手機揣進兜里,面對著一邊唧唧歪歪的“木乃伊”,紀成二話不說,扛起人就跑。
“唔——”驚恐呼叫,許景尤不停蠕動嘴唇,用嘴巴扒拉開紗布,得已喘息的機會,被紀成扛到門口,她伸手拽住工人大哥的衣服,
“大哥,快救我,他要綁架我。”
“大哥,不好意思,這是我家傻子,犯病了,您別聽她瞎說!”
說著紀成狠狠摁回許景尤的手,以最快速度逃離“案發現場”。
紀成一路扛著她,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拉開后座車門將她扔進去。
“我天,肚子!”
許景尤從座椅滾到地上,一聲哀嚎。
“紀成啊——大哥。你把我提溜到椅子上好不好?卡地上難受。”
紀成指著車內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能耐啊!不是皮厚嗎?就給我躺地上!等著,我帶你去感受一下山路十八彎!”
“會毀容的,我嫁不出去你娶我。”
紀成:???
生命攸關的時刻她還在想著這個?
“好啊!你要能活著回到家,就行。”
紀成上到駕駛位,點火發動。
聽著轟轟發動機聲,許景尤內心慌得一批,完了,自己又玩大了。
車子出到車庫門口,紀成猛的一腳油門,后座地上的許景尤受慣例向后頓去,頭磕到地。
“哎呦。穩一穩!大哥,穩住!”
紀成瞟了一眼她,嘴角上揚,“穩?上了車你就別想。”
說完剛好彎道,紀成方向盤一打,車子甩出去,許景尤撞上車門。
幾乎車內全程都響徹著許景尤的鬼哭狼嚎,哀叫連連。
“哎呦!”
“哎呦——”
“哎哎哎哎哎,喲喲喲喲喲——”
上滾下滾,左右搖擺,許景尤渾身疼痛,喊的嗓子都啞了。路程進行到后半段,紀成車速放緩,許景尤也開始自暴自棄,放棄掙扎。
站在路邊的賀朝夕看到紀成的車,揮手示意。
“你怎么這么慢啊?”
賀朝夕將手中購物袋隨意地置在后面,砸到許景尤身上。
“哎喲!”
“什么玩意?”賀朝夕坐在副駕駛上,猛地一回頭,看見躺在地上的木乃伊。
“紀成,你后座地上是個什么玩意?”
“活人。”
“這么刺激的嗎?”她扭頭戳戳地上的人,“敢問是哪位壯士?”
許景尤光聽聲音就聽出來了,扯著嗓子回到,“我是你大哥。”
“許景尤?是許景尤吧?”
“我都說了我是你大哥。”
“喲嗬,紀成,夠厲害的,是在幫我報仇嗎?”
紀成目光直視前方,很不愿搭理賀朝夕,“我和她的私事。”
“她怎么得罪你的?跟我說說唄?”
“你再多嘴,就下車。”
賀朝夕瞪圓了眼睛,抿緊雙唇,規規矩矩地坐好不再吭聲。
后座間隙穿出幽怨的一聲,
“紀成,你說的有事就是來接這個懟懟精嗎?”
“你說誰懟懟精!”
“是你是你就是你。”
“許景尤!你等著,看我不過來收拾你!”賀朝夕解開安全帶,開門準備下車,不料左手被紀成鉗住。
紀成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帶著些許警告意味,“請賀小姐,坐好。”
賀朝夕癟癟嘴,只能不甘心地停下動作。
后面的許景尤面朝地,不知死地挑釁著,“你倒是來啊?屬烏龜的,這么慢?”
“許景尤!!!”紀成低吼一聲,立馬安靜。
照例還是先送賀朝夕,再送許景尤,不過這次,紀成是將許景尤送到了自己郊區的家。
車子停進車庫,紀成撇了撇后座出奇安靜的人,怎么沒嘰喳亂叫了?
下車去到后面才發現,許景尤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喂!還活著沒?”
睡著了?
“醒醒!”
沒反應,紀成又刨了兩下,依舊沒反應。
預感事情不妙,他拖出許景尤來,扛在肩上帶回別墅。
將人放到沙發上,紀成一層一層給她拆紗布。頸脖處的拆除,他俯身將耳朵湊到她的鼻頭下方感受呼吸。
還有呼吸,沒死。
拆完剩下的,許景尤依舊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他猜想,大概是一路顛簸給晃暈了。接著又檢查一下手臂,查看有沒有撞傷。白皙的臂膀上有幾處淤血塊,其他還好,沒有擦傷流血。
“真是事媽!”嘀咕抱怨一句,打橫抱起,將她安置在自己房間。
蓋好被子,帶上門出去。
房間一片漆黑,床上的人睫毛微顫,試探著掙開一只眼睛,待確認周圍環境安全后,才大膽地翻個身坐起來。
許景尤竊喜,自己簡直就是天才,演技一流。
她輕手輕腳地捏起被子一角,下床穿鞋。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她立即躺床上,進入昏迷狀態。
紀成手里拿著紅花油,輕輕推門而入,打開床前小燈,昏黃柔光,不至于刺眼。
擰開蓋子,在一手掌心倒出點點藥液,另一只手捧起許景尤的手臂,藥液擦到傷處來回按揉,動作輕柔。
許景尤嘴角憋著笑。
媽耶,好溫柔,好想睜眼看看他。
忍住,忍住。
千萬別破功。
不過記得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紀成也是這樣給自己涂花露水的。
還是一點沒變,白天雖然兇了些,但情有可原。
處理好一只手,紀成起身欲繞到床的另一邊,然而,當他看到地上移位了的拖鞋后,默默放下手中的藥。
雙手叉腰盯著床上的人。
拖鞋怎么會移位?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碰到,那答案只有一個。
紀成一腳踩到床墊上,狠狠蹬上一腳。床墊猛烈晃動,人依舊沒有反應。
許景尤OS:什么情況?
紀成半跪在地,
“許景尤?”
“快點起來!”
“再不起來,我要采取措施了。”
許景尤OS:不能動搖,我是一個昏迷了的人,我聽不到聽不到。
紀成挪到她枕頭邊,無限接近與她。
“再不起來,我要親你咯。”
許景尤:來啊來啊。
許景尤感覺有什么在靠近自己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壓迫下來。
似乎馬上就要抵達一樣,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鼻息被抵擋回來,馬上,馬上。
她迫不及待地崛起嘴巴,親到一塊溫潤處。
許景尤:親上了??
等等,不對!
口感怎么,有點糙?
猛地睜眼,手掌放大在眼前,許景尤才發現,自己親的,竟然是紀成的手!!!
“我!”她慌忙坐起縮到床頭,抱住受驚的自己。
“紀成!你神經病啊!”
“裝,繼續裝!”
“你怎么看出來的?”
“人比豬聰明。”
紀成拿過紅花油,沒好氣地扔給許景尤,
“自己擦!”
腿還沒邁開衣服就被她給拽住了。
“你幫幫我嘛——”
“松手。”
“嗯……不。”
紀成背對著她,所以許景尤還沒察覺他越發陰沉的臉。情緒爆發在一瞬間,紀成拽住自己的衣服,甩開她的手,打開房間照明燈。
“你鬧夠了沒有?”
許景尤懵圈,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我不鬧了,你別兇我。”
紀成對于她的賣萌示弱感到更加氣憤,
“你給我起來,現在我就送你回家。”
“都這么晚了,我能不能留一晚上,我可以睡客房,睡沙發,實在不行地板也行。”
“下來!!!”
面對紀成的再次命令,許景尤察覺不對勁,立馬識相地翻身下床,乖乖埋著頭,等待他的訓斥。
紀成稍微平復一下心情,盡量回歸溫和,
“你是一個女生,有些事情我不覺得需要我一個男生來告訴你!”
許景尤仰頭,什么事?
“以前所有的事,玩歸玩,鬧歸鬧,但是今天,你實在太過分!把我和你鎖在服裝間,你是希望發生些什么?死皮賴臉地黏著我,又是裝暈又是裝傻,許景尤!!!你別太過分了。你是一個女孩子,自愛懂嗎?”
“如果我喜歡你,這些都可以當做是你任性,但是請問!我喜歡你嗎?”
“我不喜歡,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要你和我之間保持距離!請你,離我遠一點!!!”
一番話說下來,許景尤鼻頭發酸,她震驚于紀成語氣之兇,同時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對不起,今天惹你生氣了。”她彎腰九十度,鞠躬道歉,豆大的淚珠滴到地上。
見她哭了,紀成轉過頭去回避了一下,又轉回來。
“總而言之,無論你有多喜歡一個人,都要留幾分余地保護自己。”
“哈?”許景尤驚愕,為什么明明在生氣,還要說出這樣讓人感覺溫暖,不由淪陷的話語來?
“以后不要再這樣了。今天太晚,就先在這兒睡。”
“不用,我去客房。”
“客房沒床。”
紀成離開房間,輕碰上門,轉身拿起牛奶,朝著客廳陽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