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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離別

  • 我在明朝開學院
  • 大橘貓啊
  • 3336字
  • 2019-12-08 01:09:26

被夫子折磨的不輕的胖子躺在馬車上,喘著粗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僅僅是肉體上,就連精神上也被摧殘的不輕,劉杰算是見到了夫子整人的本事。那胖子挪了挪,靠在馬車上,說道:“季哥,你怎么回來了?還走不走?”

“走肯定是走。”

“那還回來干嘛?”

“想回來看看。”夫子說道。

“所以想走的時候就走?”

“嗯。”

胖子倚著馬車,一陣無言,嘆了口氣。馬車進了城,到了施府劉杰夫子下了馬車,那胖子探出頭來,道:“季哥,在外邊多保重。”本來已經轉過身的夫子。沒回頭,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本來劉杰看著還好的胖子瞬間淚如雨下,“季哥說哪的話。我要是辛苦能長這么癡肥?”

“行了,行了,回去吧。”

“記得幫我跟姐姐問好。”

“嗯。”

“上次搶走的鍋好用不?”

“好用。”

“那些錢有沒有夠花。”

“夠了。”

“記得回來的時候在來看我啊。”

“好。”

馬車駛離了施府。劉杰夫子回到了施府。

……………………

已經睡下的夫子披衣坐起,這幾日都是月色最好的時候,月光從窗戶里照進了地面。人走在其中就像是走在水面上。

他來到桌前,借著月光,在桌面上鋪開了一張紙,用黃木的鎮紙壓好,在硯臺里倒了些水,開始耕硯。

從筆架上取了最細的一根毛筆。吸足了墨汁,懸筆在紙上,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么落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說一些自己要離開的理由?那些所謂的抱負志向?請求他們的諒解?

夫子看著窗外的月色,聽著夜里傳來的小蟲的叫聲,還有夜里仆人起夜上廁所的哈欠聲,夫子讓自己在提筆的一瞬間有些茫然的心重新靜下來,在筆上那一滴即將滴落的墨汁落下時,他在紙上落了筆,微微用力,筆腹抹開那滴墨水,讓第一個字顯得有些大,后邊,清一色的蠅頭小楷。

劉杰的字與之對比稱之為辣雞一點都不過分。

夫子寫的小楷,法度森嚴,大小合宜同時又并不盡相同,每個字都像是有自己的內涵,寫進了人生閱歷。

“吾已離家三十載有余,今朝再見,自覺已是物是人非,能再見故人安好,已是邀天之幸……”落筆以后,夫子的心已經完全安靜下來,重新恢復以往波瀾不驚的狀態,筆隨心動。三十多年離家出走,所經歷風雨,所看人間冷暖,娓娓道來,寥寥幾百字仿佛寫進了前半生。

“念及往事,年少輕狂時,總讓人悠然神往,錯,亦無悔恨錐心之痛,對,亦無欣喜感懷之情,只覺人生白駒過隙,只有短短幾十載,難以書盡胸中抱負,今決意走……”落筆極穩,即使寫到胸懷抱負不能盡抒,人生憾事實多的時候,感情濃烈如火,在胸膛炙熱燃燒,依舊是落筆極穩,所書所思,好像不是給自己所寫,在為上半生的不盡如人意和胸中抱負畫一個句號,又是在為以后的生活展開一副畫面一角。

“姊自不必為吾感傷,離家已來,家中為余勞心勞力者良多,每每回想,于心中愧疚難當者,唯老父與阿姐,家人為我,母于吾早年喪,今父亦走,心中所牽掛者益少,吾惟愿姊一生平安喜樂,吾能有一牽掛者,草長鶯飛時,敲門而歸……”平鋪直述,沒有華麗的詞藻,只有一位離家三十多年游子,對家中親人的愧疚,無法陪伴長久,寥寥幾日,便又需要遠游,上次離家無緣見自己父親最后一面,再次遠游,只希望最后牽掛之人能夠平安喜樂,有機會再次見面。

“今所思所想,余生所活,為之牽掛者,唯大道與弟子矣,愿大道更易如新,萬民生活如意。”

“人已走,心甚安,勿念勿念。”

夫子思慮良久,在紙的最后,畫上了一個簡筆畫,做揮手告別狀。

“夫子,我們就這樣悄悄地走了會不會太失禮。”劉杰摸著石頭的長臉,問道。

“相見不如不見。”

“哦,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溯游而上。”

在夫子等一行人離開后,房門迎來了一雙手,手的主人踏著晨光進來,來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沓紙,看完一張就把這一張放到下邊,來人一張張的看,直到最后一張。

“混蛋啊,你真的是好狠的心。”那人輕輕的說。

另一只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溫聲道:“不是早就想到了?還生氣干嘛。”

“我只是沒想到他連最后一面也不見我。道別都沒有一句。我們家怎么會養出這樣一個混蛋?”

“好了好了。”溫聲安慰,接過那一沓紙看了起來,讀完后,手摸著胡須,說道:“他比我們更苦一些,也比我們更快活一些吧。”

船速相對于順流而下自是緩慢了很多,在這長江下游,江水緩慢,平靜如鏡,浩浩湯湯如海,鼓滿風帆船,在江面就如同螞蟻于桌面。人在其間更是渺小不可見。

船一路向西,在劉杰一行人逆流而上的時候,在黃河南岸,一個穿著破爛棉襖的年輕人,劃著一個羊皮筏子,上邊有兩個人,老漢和一個小女孩,羊皮筏子晃晃悠悠的過了河,在距離河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撐羊皮筏子的年輕人就停下手,看著那兩個人,那老漢也很麻利的拿出了四個銅板,青年指了指固定在羊皮筏子上的一個柳條框,老漢把錢放進去,年輕人繼續劃著,很快把人送上了岸。

“后生,問一句,北邊遭災厲害嗎?”

“有天災,不過還能活人。”那少年抹了把鼻涕,說道。

“多謝。”那老人在小姑娘的攙扶下下了船,往北而去。年輕人看著兩個人消失在眼前,把羊皮筏子拖上岸,拆了木板,從柳條框里,掏出十幾個銅錢,這是他一天的收獲。要是擱在以前,這一天十幾個銅板足夠他吃飽肚子,還能余下些,可是現在不行了,這幾年下來,這天下亂糟糟的,草頭王不計其數,他在這黃河上劃羊皮筏子不知道聽過了多少稱號驚人,威名遠播的強盜首領,這些草頭王的唯一作用的把糧價提高了一倍。

把羊皮袋解下來,扛在身上,十多個銅板裝在破襖里,十月份的天氣里已經有些冷了,這種見鬼一樣的天氣。摸了一把鼻子,已經很久沒有鼻涕了。他也不清楚他已經什么時候不流鼻涕的,也沒有人叫他小鼻涕蟲了。

自從他來到了那個村子吧,自從娶了那個寡婦改名叫張土根?他不知道了。扛著羊皮袋,走了一會,在一個山坳里看到了一個村子,村子前邊有一個老死的柳樹,改名叫張土根的小鼻涕蟲,看到樹下熟悉的身影,咧嘴笑了笑。

揮了揮手,邁開步子跑去,誰也不知道,原本有些瘦瘦弱弱,總是流鼻涕的那么個人,怎么在幾年里出落成了一個身形挺拔的大青年。

“怎么才回來?”那個寡婦埋怨道。

“今天人很少,沒賺到幾個錢。”張土根說道。

“沒賺到就沒賺到,咱家又不缺那幾個錢。”那寡婦小聲埋怨道,說著就去拿他背上的羊皮袋,不容張土根拒絕,兩個人抬著四個羊皮袋往村里去,張土根無視村里人的指指點點,跟著寡婦進了門,寡婦拴上門。隔絕了外邊的視線。

“不用管那些破落戶,咱過得好就行。”

張土根笑了笑,點點頭,看著那寡婦在鍋臺和桌子之間忙碌,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這寡婦根本不讓他沾灶臺,針線等這些東西,說是男人就該干男人該干的事,那次張土根下意識問了嘴男人該干的事是什么,那寡婦大笑,拿著他的手就按在了自己胸上,說,只要不是女子該干的就是男子該干的。

張土根覺得他說的很對,因為這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

擦的發亮的桌子上不一會擺上了飯菜,兩素一葷,三個大餅,油汪汪的大肉在碗里,上邊鋪著一層菜葉,這種飯菜再這樣一個小村莊按說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這個寡婦家里就是有,而且不止吃一頓。

“咱哥又來了。”看著飯菜張土根問。

“嗯。”那寡婦把餅子撕開,油汪汪的大肉夾在餅里,在擺上兩菜葉,一按,蒸鍋肉碎成沫,咬在嘴里,配烤小麥餅的香味,是你無法想象的美味。

寡婦把餅子給了張土根,咬一口,對于一個偏南方的人來說,這真的是一種新奇,百吃不厭的味道。

張土根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他從沒有想過他離開自己家鄉會過上這樣的日子,他發誓這日子神仙也不換。

別人不知道,作者可是知道,在這里簡單介紹,他從小就只有父親,母親死的早,能在學堂里上學不是他父親有多仁慈,而是他實在太小而且他家里也沒什么他能幫忙的,所以他才能有機會蒙學。后來父親也死了,地也沒了,他就走了,走南闖北,來到了這里,也從一個小孩變成了青年。意外在這里安了家。

以上就是對小鼻涕蟲人生前十七年的簡單概括。至于后半生自會在這本書有個交代,畢竟他是我著重要描寫的幾個人之一。

“好吃吧。”

“嗯。”

“來,多吃點菜。”

“你也吃。”

“嗯,我也吃。”寡婦塞了一口菜,又塞了口肉。

“你吃肉啊。”

“你吃,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折騰我。”

“……”

“對了,你為什么老是在床上喜歡叫我娘。”說到這里那寡婦癡癡的笑,張土根面紅耳赤,大口咬著餅子,那寡婦看著他也咬了口餅子,哪料到,張土根兩三口吃完了,一把就抱起了她。

撫摸著寡婦不算纖細的腰身,看著這張也不算多么好看的臉蛋,張土根卻覺得這是上天對自己十幾年吃過苦的最好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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