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板一把拉著寧暃道:“公子,你是外地人,也許還不清楚,這個一丘子,武功乃是本鎮第一,而且為人極小氣,心狠手辣,你們趁我們人多,給你們擋一擋,快逃跑吧!”
寧暃感激地拍了拍譚老板說:“多謝譚老板關心,但是大丈夫處世,豈可面對危難,卻交由旁人去擋,我這一走了之,一丘子必定遷怒于大家,以后你們的日子就難過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說完之后走到一丘子面前,朗聲說道:“一丘子,我來了!”
一丘子擺了個架式,抱拳道:“此乃我的成名絕技,'六神無主掌'!”
寧暃也舉起雙拳,拉開弓步,準備迎戰。
一丘子問:“你這是什么功夫?”
寧暃忽然童心大起,胡說道:“我這叫'神經錯亂拳',專門打到你神經錯亂變白癡!”
一丘子一聽大怒,運足內力一掌拍了過來,寧暃立即覺得有如疾風撲面而來,壓得面部生痛,呼吸困難,他馬上向右躍出,這次又躍出了近六米,他緊接著一個翻身滾開后站穩。
但是剛剛站穩,一丘子已經凌空高高躍起,又一掌向寧暃天靈蓋打去。
寧暃就地打滾閃開,一丘子的掌風擊中了地上,馬上塵土飛揚,他人未落地,已經在半空中轉身飛踢,一腳向避到了一旁的寧暃面門掃去。
經過幾下連續的躲避,寧暃已經失去了繼續急速躲閃的后勁,唯有雙手交叉在面門前硬接一丘子這一腳。
一丘子一腳踢在寧暃的雙手手臂上,寧暃雙臂雖是沒有斷開,但是已經痛得撕心裂肺。
這一腳力度奇大,將寧暃整個人被向后弾飛了二十多米,他的后背一直撞斷了七棵桃花樹方才停了下來。
雨晴見狀嚇到花容失色,大聲叫喊:“暃哥哥!”然后不顧一切向寧暃跑去。
桃花瓣滿天飛散,形成了一陣桃花瓣雨在風中飄蕩,本來醉人的意景,卻包含了駭人的殺機。
一丘子趁花雨未散,寧暃視野不清,雙腳點地一下向前躍出十米,剛下地又向前一躍,人已經隱藏在花雨中向寧暃飛撲而去。
他用盡全力拍出一掌,直取寧暃面門。
寧暃剛剛落地,雙手、背部都劇痛無比,根本看不清也反應不過來,突然間只覺得前面的花瓣一瞬之間化成一只巨大手掌的形狀向自己涌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一層層地向自己壓過來,寧暃心知大限將至,出盡全力抬起右手一拳擊出。
一丘子知道雙方實力懸殊,當他就以為這一掌將會一舉擊殺寧暃之際,眼前白光一閃,出掌的右臂被白光劃過,手背一麻!
他馬上覺得自己內力盡失,掌力消失無蹤,全身冰涼透骨動彈不得,整個人只是隨著慣性向前飛去,緊接著被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面頰上。
一丘子口吐鮮血向后彈飛了回去。
桃花瓣雨立即變成一個紅色的花瓣雨海,一丘子在花雨海中飛出,叭噠的一下后仰重重跌在地上,再也不醒人事。
支持寧暃的人見狀大聲歡呼,雨晴、譚老板和伙計立即沖入花瓣雨海中扶著寧暃走了出來。
而衙差們也知趣地抬起一丘子飛快地向鎮衙方向逃去。
眾人扶著寧暃走到轎邊,雨晴一直緊緊摟住寧暃在哭,低泣道:“暃哥哥,你嚇死小雨了!”
寧暃輕輕拍打雨晴的背后,輕聲安慰道:“傻瓜,我這不是平安無事了嗎?”
他又問眾人道:“現在大家相信巨狼是由‘通天赤帝’所殺的了吧?”
怎料他此言一出,在場二百多人一起跪了下來,并且齊聲哀求道:“通天赤帝,求求您,救一救我們吧!”
李恒凡聞言走了出轎,與寧暃一起勸扶眾人起身,眾人卻依然不肯,一直苦苦哀求,寧暃好奇地問張姐:“大嬸,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張姐含淚回答:“兩位仙人,你們既然不遠千里從仙海來打救我們,請一定要救到底呀!”
李恒凡馬上答應道:“一定一定,你們看啊,本帝脫得徹底,負責得也會徹底,快說吧,這兒是怎么一回事?”
張姐強忍著眼淚,向寧暃他們說道:“我們這兒的二百多人,其實都是寡婦,我們的丈夫,成年的兒子,都已經在保衛鎮子的時候戰死了,現在要么是獨居,要么就是和孫子孫女一齊同住。”
什么,張姐的話令寧暃深感震撼,原來天下居然真的有寡婦村這種事情!
他好奇地追問:“大嬸,鎮子明明有鎮衙在,保衛鎮子,不應該是鎮衙的責任嗎?怎么要你們自己動手?”
張姐罵道:“呸,一丘子這禽獸,他只會保護他自己,他把鎮上會武功的人幾乎全部調到了衙門,余下的平民,完全不懂武功,又進不了鎮衙,只有自己保護自己了,我們家中的墻不高,門不厚,自然成為了夜間怪物襲擊的對象,我的丈夫和兩個兒子,便是死在了一年前一個月全蝕之夜的夜襲中了!嗚嗚...”
說到這兒張姐淚如雨下,已經說不下去了。
寧暃聽罷心如刀割,但是也泛起了強烈的抱打不平之心。
他安慰了張姐一會,等張姐平伏了一些,又接著問道:“譚老板有提起過,鎮子的四周有高墻圍著,怪物是如何入到鎮上的?”
張姐拭淚答道:“公子有所不知了,這鎮墻是可以預防野外的野獸怪物,但是每天一過酉時,不知道為何,總會有十二只怪物可以入城!”
另一個大嬸接話道:“對呀!至于它們是怎么進來的,又為什么第二天太陽一出來就消失,這其中的因由,我們就不清楚了,啊,對了,如果怪物被斬首而亡,尸年就不會消失,十分的匪夷所思!”
張姐繼續接茬道:“總而言之,如果這兩年要不是有方武長和譚老板出力出地方保護鎮上的婦孺,我們這二百多人及家中的幼小,早已經被怪物殺個精光了!”
寧暃聽罷用贊賞的目光望著譚老板。
譚老板立即憨笑著答道:“也沒什么,我的客棧外墻堅固,我這人又貪財,只要一到月全蝕之夜有大襲擊之前,他們一人給我一小袋谷物,就可以在客棧里呆一晚,而方武長是其中一個不肯搬去鎮衙的高手,他平時教大家一些功夫防身,月全蝕之夜他也會到客棧保護大家,是一個俠義之人!”
寧暃又問:“譚老板,那么下一次月全蝕是什么時候?”
譚老板回答:“月全蝕年年不同,武神城的月圣宮算過,今年總共會有兩次月全蝕,第一次應該是三天之后!”
一個伙計附和道:“是啊,少俠,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晚上會來了一只巨獸,以前在平日夜里會有不多不少十二只野獸怪物,如狼、山貓之類的,只有到了月全蝕之夜,數量便會有一百二十只之多,很恐怖的!”
譚老板嘆氣道:“但是這回不同了,以往全部是平常大小的狼,這么大的巨狼,我也是第一次見,如果是這種巨狼,恐怕我們客棧也頂不住呀!”
“三天之后!”寧暃沉吟片刻,他忽然想起了龍泉叔,他立即問譚老板:“老板,你認識鎮衙中的一個人叫龍泉的嗎?”
“那個膽小懦弱的人,當然,他就是那個鎮長一丘子的馬屁蟲!公子問他作什么?”譚老板好奇問。
寧暃聽完暗暗地覺得事有蹊蹺,怎么譚老板說龍泉叔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不像啊!
他又繼續問:“如果我要盡快見到他,請問什么時候能見到?”
譚老板神秘一笑回道:“一會兒即可!他每天中午必會到我的店中喝一壺刀子燒。”
寧暃心中有數,大聲對眾人說道:“各位大嬸,你們先回去,我們不會走的,一定會想辦法在月全蝕之夜保護你們,月全蝕之夜,大家依舊到客棧過夜。”
眾人叩頭之后陸續離開,只有張姐依然跪在原地不動。
寧暃道:“張姐,你也回去吧!”
張姐拜了拜李恒凡,懇求道:“小的之前不知道你們真的是仙海來的神仙,多有得罪,請通天赤帝寬恕我!”她說完又不住的叩頭。
李恒凡見狀得意地笑著,一直說:“平身,平身...”
寧暃瞪了他一眼,李恒凡知錯,馬上雙手合十,用低沉的聲音說道:“stupid 張姐,本尊forgive you啦,走吧,go go, good bye!”
張姐完全聽不懂,茫然地看著寧暃。
寧暃連忙扶起張姐說:“行了大嬸,他原諒你了,你快回家吧!”
張姐走后,就余下雨晴、寧暃、李恒凡、譚老板以及幾個客棧的伙計。
寧暃問:“老板,請問如何可以找到方八平?”
譚老板答道:“過了石橋,向東行半里的一個小木屋便是。”
寧暃說:“好,我們先去見一見方八平,中午前就回客棧,對了,妧兒呢?”
雨晴聽到妧兒二字,氣不打一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譚老板笑答道:“其實剛才是妧兒姑娘安排咱們來配合寧公子營救李公子的,她現在正在客棧為公子準備午飯呢!”
說完之后,譚老板向寧暃告辭道:“公子,我先回去開門,晌午龍泉若來了,我盡量把他留下,公子若辦完事,也請盡快回來吧!”言畢,他帶著眾伙計轉身離開。
寧暃拉著雨晴的手向方八平家中走去,雨晴撅著嘴不情不愿地跟著,李恒凡笑問:“怎么,老弟,我英文不錯吧!”
寧暃冷冷的回答道:“爛透了,好不好!以后不許再捉弄那些大媽,她們都是可憐人。”
雨晴嘲笑道:“通天赤帝,哈哈,笑死我了,通天就是一整天,帝和弟同音,意思就是一整天赤露著屁股到處跑的小弟弟!”
李恒凡被羞得滿臉通紅,怏怏不樂的跟在兩人后面。
三人很快來到了方八平的住處,這是一間背靠一座三十幾米高的石山而建的小木屋,小屋建于高地上,對著一大片的野花叢,地方較為荒蕪,附近并沒有鄰居。
寧暃上前敲門,門打開,走出一個四十多歲,和他一般高大,身形健碩,穿麻布短衣,滿面胡須的大漢。
出于禮貌,寧暃上前揮手道:“你好,請問你是方八平先生嗎?”
那大漢并沒有回答,突然雙目怒睜,一拳呼的一下向寧暃前胸打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