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診?免費的?”老魏問。
“是的,只要填了這個表格報名就可以了?!蹦凶诱f。
“啥?還要填表?我兒子說免費的都是騙人的,讓填表就是想騙取我的個人信息去辦貸款,讓我不要信。”
男子愣了一會兒,又笑著說:“大爺你真謹(jǐn)慎,其實這表格就是統(tǒng)計人數(shù)的,不填也行,咱先看看腳傷?!?
這時老婆婆說話了:“老頭子啊,你就跟小伙子去看看吧,反正也不吃虧。”
“那既然這樣,先看看我老伴吧,她癱瘓好多年了?!?
男子撓撓頭,略帶歉意地說:“這個,這個,大媽這病太大了,義診看不了,要不先看您的腳吧?”
老魏一想也是,就和老伴跟著男子去了旁邊的診室。江湄感覺其中有貓膩,也偷偷跟著去了。
診室的門虛掩著,江湄躲在門口聽到那個年輕人說自己叫甘霖,是這里的醫(yī)生,甘醫(yī)生低頭很認真地給老魏的腳清潔、上藥、包扎,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最后,甘醫(yī)生還拿出手機給老魏拍照。
“小伙子,你這是干什么?怎么還要拍照?你們不會像照相館那樣還把客人的照片掛在墻上招攬生意吧?”老魏警覺地問。
甘霖哭笑不得,這大爺也太小心了,“大爺你放心,不會掛墻上的,就是,就是給領(lǐng)導(dǎo)匯報用,讓領(lǐng)導(dǎo)知道我做了這個事?!?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不過為了使老人相信,甘霖最后又加了一句:“好給我漲工資。”
他知道,無私無欲的是圣人,而圣人是最難取信于人的,因為不存在。
果然老人不再追問,老老實實地拍了照片,還夸他醫(yī)術(shù)高明,現(xiàn)在腳都不疼了。
甘霖笑笑送老人出去,江湄在門口愣神一時來不及躲避,正好撞上了。
“江總?你也來看義診嗎?”老魏驚訝地看著江湄。
江湄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甘霖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長發(fā)如瀑,曲線玲瓏,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但一張鵝蛋臉,白凈無瑕,眉目清冷,眼神無措,又好像林中迷路的仙子。
他一下子紅了臉,不敢再看。
耿直的老魏還在等江湄的回答,輪椅上的老婆婆卻心領(lǐng)神會,扯扯衣角讓他走。
甘霖見老人已走,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你要不要進來坐坐?我看你,眼圈發(fā)黑,是不是經(jīng)常失眠呀?”
江湄看著這個甘醫(yī)生,長著一張娃娃臉,五官清秀干凈,看起來比她還小,卻故作老成,漸漸放下了戒心,玩心大起,便跟著進去,想聽聽他還能說什么。
“那個,你哪里不舒服?”
“我叫江湄?!?
“哦,江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你不是說我失眠嗎?你說的沒錯,我經(jīng)常失眠,該怎么辦呢?”江湄坐在甘霖對面,輕輕笑著。
甘霖尷尬地撓撓頭,這義診是他師父讓他弄的,說只治那個老頭,而且自己是骨科醫(yī)生,治療失眠不是他的特長啊。
“呃,導(dǎo)致失眠的原因很多,工作壓力大、或者……”甘霖正說著手機叮咚響了一下,是師父給他發(fā)的微信,問他義診結(jié)束沒。
甘霖的手機放在桌面上,江湄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頭像,下意識地問:“你認識沈念白?”
甘霖一愣,“嗯?認識啊,他是我導(dǎo)師。”
江湄瞬間明白了,這個所謂的“義診”,原來就是沈念白想討某人歡心的把戲,還真是細心呢。
她忽然對眼前的事沒了興致,拿起挎包起身,禮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甘霖摸著腦袋搞不清哪里得罪了美女,手機里又蹦出一條消息:照片發(f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