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白來到許悠橙床前,緊抿著嘴唇,看到山筱觸碰了她的手,就好像看見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弄臟了一樣。
山筱先生感受到那道不善的目光,很識趣地起身讓位。
“病人腰上,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還有腿部,流了很多血,至少要住院三個月。”沈念白低頭注視著許悠橙說。
那灼灼的目光,看得許悠橙臉頰發(fā)熱,索性閉上了眼睛。對于沈念白的出現(xiàn),她既驚訝又……驚喜。
“啊,要那么久嗎?”奈美感嘆道。
“中國有句古話,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們聽醫(yī)生的就是了。”江湄說著看了看沈念白,心里不禁有些酸澀,他還是那么在意她啊。
“病人身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你們還是先出去吧。”沈念白說。
“那你們快去機(jī)場吧。”許悠橙用日語對山筱和奈美說。
“好吧橙橙,我們?nèi)C(jī)場了,回去跟你視頻。”奈美戀戀不舍地?fù)]了揮手,唉,江城的美食還沒來得及吃呢。
山筱先生也說:“橙橙,你好好養(yǎng)傷,等你回去為我的畫稿上色。”
山筱從許悠橙設(shè)計的海報就看出來,他這個臨時助手很有當(dāng)畫家的潛力,尤其是她對色彩的運(yùn)用,總給人一種耳目一新、清新脫俗的感覺,而他現(xiàn)在正缺這樣的助手。
能得到全球知名漫畫家的賞識,許悠橙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結(jié)果笑得太用力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念白雖聽不懂他們說了什么,但看到橙橙對著那個中年大叔喜不自禁的樣子,他很郁悶。
“請讓病人早點(diǎn)休息,睡覺的時候骨頭更容易生長。”他看著那個山筱冷冷地說。
“醫(yī)生說得對,咱們快出去吧,別耽誤了橙橙養(yǎng)傷。”江湄邊說邊拉著奈美往外走,出門前又回頭說了一句:“橙橙,矢崎小姐讓我負(fù)責(zé)你在國內(nèi)的醫(yī)療,我明天再來看你。”
“沈醫(yī)生,你不出去嗎?”江湄又說。
這次倒是奈美把她拽走了,“人家是醫(yī)生,要再觀察觀察病人的情況,咱們先走,咱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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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許悠橙和沈念白大眼瞪小眼。
風(fēng)輕輕地吹,樹靜靜地?fù)u,難以言明的情愫好像長了腳,靜悄悄地爬上了彼此的心窩。
他開始在她身邊忙碌,給她調(diào)整吊瓶的滴速,給她找吸管喝水,給她掖被子,還給她擦手,翻來覆去地擦,擦得她都手都快脫皮了,就差上消毒水了。
他似乎停不下來,擦完手擦椅子,擦完椅子擦桌子,就是一句話都不說。這沉默的氣氛仿佛一座大山,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但隔壁床位空著,她和沈念白就這樣又單獨(dú)相處了,她不想看著他忙前忙后,很想睡著,可是剛睡醒現(xiàn)在一點(diǎn)困意也沒有。
“哎,你有沒有覺得剛剛江湄很奇怪?”許悠橙絞盡腦汁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迫不及待地要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念白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另一張床上,看向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沒說話。
“咳咳,你們從前都是學(xué)生會的,可是她跟你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從來不認(rèn)識你一樣,是不是太奇怪了?”
“還好,我不需要她對我多熱情。”沈念白淡淡地說,末了他又說:“梁燦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