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臨近,許悠橙沒心思工作了,和沈念白一起籌備婚禮的事。
其實很多事情他都已經做好了,比如上個月他就拉著她去江大拍了婚紗照,兩人這樣出眾的長相,又是從校服到婚紗,在畢業季的大學校園拍攝的時候,不知羨煞多少人。
連梁燦看到洗出來的照片后,都說以后也要和江湄一起去校園拍。
婚宴酒席也都訂好了,當時他們領完證發了朋友圈,之后去叔叔家吃飯,叔叔就說幫忙籌備婚禮,沈醫生雖然不愿讓他們插手,但叔叔和嬸嬸很堅持,主動包攬了許多繁瑣的事情。
再剩下的,就是邀請賓客了,他們決定只邀請來往密切的親朋好友。
許悠橙幾個要好的同事和沈念白的同事要邀請,梁燦、江湄還有渺渺等大學同學要邀請,然后就是雙方的親友了。
自從她爸爸出事后,那些和她家有來往的親戚全都跑的沒影了,現在看到她這個大畫家叔叔回來了,也沒好意思來走動,所以許悠橙這邊的親戚就只有她叔叔一家。
而沈念白,他家親戚都在揚州,不方便過來,但爺爺奶奶應該要過來吧。
可一問他,他竟然說爺爺奶奶也不來,理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了一路的奔波。
這是老人家的原話,其實沈念白都明白,雖說是他父親不對在先,但母親的離開卻是加速了父親生命的終結,老人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埋怨他母親的吧,于是他也就沒再勉強。
可許悠橙很驚訝,春節去他家的時候,沈爺爺和沈奶奶身體都很硬朗,精神狀態也很好,再說兩個城市距離也不算遠,而且現在交通發達,很快就到了。
可他們怎么能連孫子的婚禮都不參加呢?再追問下去,沈念白就開始轉移話題了。
許悠橙覺得很奇怪,心想是不是爺爺奶奶不喜歡她,可一回想春節的情形,老人家明明對她很熱情啊。
一想到婚禮當天沈醫生這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她忽然心疼起他來,可又不知道爺爺奶奶為什么不來參加婚禮。
正想著,叔叔打電話來,說得到一副畫,邀請她和沈醫生去欣賞。而沈醫生有事不能去,把她送到后就回去工作了。
說起她這叔叔,許悠橙就想笑,自從她叔叔回來后,總是隔三差五邀請他們去做客,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比如昨兒釣到一條野生鱖魚,想請他們去嘗嘗鮮;或者朋友送了兩箱嶺南妃子笑,果肉甘甜多汁,就想讓他們帶一箱回去;再或者,院子里的葡萄架掛滿了葡萄串子,一串一串的又大又多,藤蔓都快撐不住了,打電話讓他們去摘葡萄。
如今吃的沒新意了,竟邀請他們去賞畫,可那畫是很抽象的畫,畫上一灘藍黑色墨跡橫七八豎地流淌著,不知道要流到哪兒。
叔叔讓她以第一印象為準,誠實地表達對這幅畫的感受。
許悠橙看不懂,她站在畫前,很誠實地吐槽:“這也叫畫?這是誰打翻了調色盤,灑到了畫布上吧。”
“哦,是我打翻的。”許鳴泉端著茶杯走到她身邊,慢悠悠地說。
“……”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許悠橙尷尬了兩秒,立馬狗腿地說:
“原來是叔叔畫的啊,我說這個畫家怎么那么有想象力呢,瞧瞧這構圖,多么新奇,這色彩,多么瑰麗,這意境,多么悠遠,不是大師根本畫不出來呀,呵呵。”
“呵呵。”
許鳴泉看著她那傻樣也回之一笑。
他知道一般人欣賞不了這幅抽象畫,他本來就是想找個理由叫她和沈念白多來玩玩,也沒指望她能說出什么。
見沈念白沒來,便問他這侄女,得知是臨時加班去了,也就沒說什么,正好飯菜準備好了,便拉著她一起吃飯。
飯后妻子去廚房收拾碗筷,兒子在書房做功課,他去洗來瓜果,端到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小桌上,便陪著侄女坐在葡萄架下,閑話家常。
彼時月色正好,皎潔的月光灑在院子里,點亮了夏夜的小院,有風輕輕地送來,葡萄藤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溶溶清月,淡淡疏影,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下,許鳴泉漸漸的什么話都說出來了。
他說:“橙橙,你有沒有見過沈醫生的母親?”
他猜測,他這侄女估計還不知道她嬸嬸就是她未婚夫的母親,與其這樣干耗著,不如說開了,看看她什么反應,說不定她會很愿意幫忙緩解他們母子的關系。
許悠橙正在吃瓜,不知叔叔問這個是何意,只搖頭說:“沒有,他說他母親不在了。”
“不,他母親還在,你還見過。”
“我見過?在哪兒呢?”
“就在咱們家,她還是你嬸嬸。”
“啪——”
許悠橙正捧著一牙兒西瓜啃的正歡,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驚得西瓜皮都掉了。
可叔叔還笑著打趣她:“你這瓜吃得不專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