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白一來,許悠橙僵硬的思維和身體全都活絡過來,整個屋子里也沒那么陰冷,變得如春日般溫暖。
她想起熱搜的事情,問他:“怎么這么晚還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念白抱著她坐在沙發上,說:“手術結束后,科里的護士給我看了一條新聞,我就來了。”
許悠橙瞬間緊張起來了,坐直了身體,盯著他的眼睛,怯怯地說:“你,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不信。”
“那你為什么來?是來質問我的嗎?”
沈念白撫著她的發頂,彎起嘴角輕輕地笑:“我是來哄你睡覺的,我怕這件事讓你睡不好覺。”
許悠橙愣了愣,仿佛有一只溫柔的手撫平了她緊繃的神經,又仿佛有一陣溫暖的風,吹散了她心中的陰寒恐懼。
但隨即又擔憂起來,沈念白相信她,可人是社會的動物,出了門誰會相信她。更可悲的是,人們往往只選擇自己想要的答案,對真相并不那么關注。
她向沈念白解釋照片的事,說那天只是去醫院探望莫羽驍的父親,并不像媒體寫的那樣。
沈念白自然是相信她的,但同時也擔心起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自己的女友突然被卷入這種事情,除了安慰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了想說:“不如你辭職吧,不要去上班了,等春節我帶你回家見爺爺奶奶后,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可以賺錢養你的。”
辭職?許悠橙在嘴里念叨了一遍,她有無數次想辭職,加班到深夜的時候;工作做不好的時候;被上司苛責的時候。
可那也只是過過嘴癮,她還沒有做好辭職的準備。
她搖搖頭:“我不能躲在家里一輩子不出去,而且我,我不想要你養。”
“為什么?我養得起你。”
“我怕我在你的保護下變得懶惰,我有自己的夢想,我要自己去實現,別人幫我,我沒有成就感。”
沈念白微怔,沒想到她已經從昔日黏人的小女孩完全變成了獨立自強的女子,感嘆歲月強大的同時也不禁為她感到驕傲。
他把她攬在懷里,柔聲說:“好,橙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如果你累了,別忘了身后還有我的肩膀,可以給你依靠。”
“嗯。”
冬夜困倦,許悠橙神經緊繃了那么久,突然放松下來身心俱疲,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
沈念白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睡覺。
許悠橙不習慣開著燈睡覺,更不習慣被人看著睡覺,可是又不想離開沈念白,于是撒起嬌來,像小貓一樣蜷縮在被窩里,只露出巴掌大的臉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
“沈醫生,你今天還走嗎?”
“嗯,你睡著后我就回去。”
“回哪兒,這不是你家嗎?”許悠橙說完才覺得很曖昧,不禁紅了耳朵。
沈念白勾起嘴角笑,猛然貼近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你是不是想讓我睡在這里?”
看著他那突然壞壞的表情,再聽到他那令人渾身酥軟的聲音,許悠橙不爭氣地紅了臉。
沈念白抿唇笑了一會兒,隨即挑起一雙墨眉,拉長了聲音說:“睡在這里——也不是不可以。”
“啊,那你要和我睡一張床嗎?”許悠橙說完想咬舌自盡,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問問,沒有強迫你。”
嚶嚶嚶,怎么用了’強迫’這個詞,許悠橙閉上眼咬著唇,心想還不如不解釋呢。
沒想到沈念白卻不笑了,許悠橙抬眼看他,見他幽幽地望著她,很久才說:“橙橙,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坐懷不亂。”
許悠橙想著他話中的深意,不禁紅了臉頰,再也睡不著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你快睡覺吧,我待會兒睡書房。”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還是回宿舍吧,在這里我想破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