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橙回到家，想起莫羽驍，不禁心煩意亂。

可看看滿屋的東西，卻又靜下心來了。

玄關處的衣帽架上，掛著一條黑色圍巾，是沈念白送的。

桌子上擺著一個裝著淡綠色面膜的玻璃瓶，是沈念白送的。

沙發上放著穿藍色外套、戴紅色帽子的帕丁頓熊，是沈念白送的。

茶幾上攤開的山茶花鳥圖，也是沈念白送的。

許悠橙看著滿屋子沈念白的痕跡，不禁笑了。他這個人呀，還是真是狡猾，平常也沒見他送那么多東西，臨走了，突然送她這些，是讓想讓她睹物思人嘛。

他的目的達到了。

手機上并沒有沈念白的新消息，許悠橙坐在沙發上，抱著毛茸茸的小熊，一只手撕薯片袋，一只手拿出手機，打給了沈念白，對方很快接通。

許悠橙笑：“到BJ了嗎？”

“嗯，到了。”

“很早就到了嗎？那怎么不給我發個消息呀？”

“嗯，給你個理由找我。”

許悠橙剛塞到嘴巴里的薯片差點噴出來，這家伙也太傲嬌了吧，就不能主動找她嘛。但轉眼一想，他該不會是怕打擾她工作，一直在等她有空吧。

“對不起啦，工作太忙，忘了時間。”

“我知道，我也在忙。”

“咦，你忙什么？這么晚了還要開會嗎？”

“沒有，在酒店，看書。”

許悠橙“哦”了一聲，大概沈醫生看的是醫學文獻吧，很費腦子，所以才說忙。不像她，說看書指的就是消遣的漫畫，不用動腦子。

手機里彈出一條華北地區大面積降雪的消息，BJ尤為盛大。

許悠橙點開，看到那些美麗的雪景，不禁問道：“我聽說BJ下雪了，BJ的雪應該很大、很美吧，你怎么沒出去看看？”

沈念白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像白色花瓣一般，從灰蒙蒙的天空飄落，天地一白，草地上已經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掩去了枯黃，純白一片。

有小孩子在雪地里玩雪，留下一串串灰褐色的腳印。

街邊的公園，墻頭露出的紅梅上落了白雪，在昏黃的路燈下，有一種朦朧的美，有不少行人駐足拍照，然后又離去，人來人往，熱鬧過后只剩冷清。

沈念白收回目光，說道：“雪很大，但不美。”

“咦，為什么呀？”

許悠橙看著照片挺美的呀，積雪壓松枝，多美的意境呀。江城雖然也下雪，但很少，而且越來越小了，薄薄的一層，剛落地就融化了。

許悠橙聽見那邊嘆息了一聲，想了想，以為他會說，自己一個人看雪很孤單，心情不美麗，所以看什么都不美。

誰知他說：“BJ人太多，雪都被踩臟了。”

“……很寫實的一句話。”

沈念白笑：“我還有一句寫意的話。”

“什么？”

“此時的雪是美的，因為和你說話的我，是歡喜的。”

“……”

許悠橙嘴角彎彎，不知道說什么好，沈醫生呀沈醫生，你怎么不去當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