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那不就是青梅竹馬嘛。可同桌說他們是冤家,互相嫌棄,才不是什么肉麻兮兮的青梅竹馬。
經過相處,渺渺也發現了,駱天驕雖然看起來聰明驕傲,其實幼稚的很,還非常毒舌,常常把同桌氣個半死。
她常常看見同桌追著駱天驕滿教室地跑,樂呵呵地看熱鬧的同時,也漸漸地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產生了不可言說的情愫,對那人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地關注。
有一次體育課,渺渺身體不舒服請假在教室里自習,教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你這道題做的太麻煩了,最后還算錯了。”
她詫異地回頭,發現是駱天驕,他一只手托著籃球,一只腳翹著,注意力都在她的數學試卷上。
“有簡便做法,你看。”他說著把籃球放到腳邊,拉了個凳子坐在她身旁,然后拿了她筆筒里的一支筆,開始在草稿紙上寫解題思路。
那是五月的下午,窗外茂盛的香樟樹也遮不住明晃晃的陽光,夏日的熱浪透過窗戶翻涌進來,教室的老風扇吱扭吱扭地轉著,黑色的水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他低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又黑又密,仿佛一把小刷子,輕輕掃過,不動聲色地撩動了少女的心。
“就是這樣,很簡單吧。”他突然抬頭,笑得璀璨得意。
渺渺連忙收回目光,支支吾吾地點頭。
他突然湊近了笑:“咦,你怎么臉紅得這么厲害,感冒還沒好?”
渺渺臉紅得更厲害了,又支支吾吾地點頭。
駱天驕沒再追問,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即拿起籃球問她:“那道題會了嗎?”
渺渺哪里有認真聽,垂著腦袋,怯怯地說:“沒。”
她以為駱天驕會再講一遍,畢竟他跟別人講題都是這樣的,很耐心,一直講到對方完全會為止。
同桌說他就是好為人師,就喜歡看到別人崇拜的眼神。
但那次駱天驕沒有,他拿著籃球轉了一圈,邁步出去,走到窗外,又探頭進來,笑:“不會啊?不會上課就好好聽講,不要偷吃薯片,吃薯片腦細胞死得快。”
像是熱風突然吹來,渺渺的臉刷地像火燒一樣,她有時會吃薯片提神的,但每次都很小心地咬,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盡管駱天驕那樣說,渺渺依舊開心的像個傻子,她不覺得駱天驕是笑話她,還為駱天驕能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而開心,她以為那代表他也關注著她。
之后她總是挑很難的題去問同桌。她的同桌成績也很好,她不好意思直接問駱天驕,就先問同桌。
那些題很難,同桌也做不出來,但她心氣兒高,并不說出來,更不會去問駱天驕。
駱天驕坐在后面聽著兩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討論題目,早就不耐煩了,站起來往前一伸手,拿過渺渺的題目,看了幾眼,大筆一揮,刷刷就寫下了解題步驟。
同桌嚷嚷著駱天驕多管閑事,駱天驕卻笑著問渺渺,會了嗎?如果說不會,他也不會再講第二遍的,依舊轉著籃球笑嘻嘻地出去。
如此幾回,同桌就懶得幫她解題了,直接借口有事走開。
駱天驕似乎很喜歡挑戰難題,每次見到這種情況,就主動拿過她的試題,依舊是刷刷幾下寫下答案,然后得意地離去。
渺渺卻對著草稿紙上意氣風發的字跡發呆很久,腦海里全是他瀟灑得意的笑容,明媚燦爛,像透過樹葉的陽光,穿過層層疊嶂,驅走她心中的陰影,帶給她自信與光亮。
為了和駱天驕有話可說,渺渺也下了苦工。她是走讀生,晚上回到家還挑燈夜戰,做題,找題,做難題,找難題,漸漸地成績也不再墊底了。
月考成績下來,她進步了二十名,連一向嚴肅的班主任都夸了她。駱天驕坐在她的桌子上,翹著腳,笑著說,那都是他教得好。
同桌也笑,說她進步神速,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驚慌。
不過,渺渺沉浸在被表揚的快樂中,沒多想,依舊跟在同桌屁股后頭,看著她和駱天驕打打鬧鬧,偶爾插上一句話,就很開心了。
駱天驕對同桌說:“你看看人家渺渺,同樣是女生,人家多文靜,你就是個男人婆,只知道追著男生打。”
渺渺以為,駱天驕只是覺得同桌好玩,只是把她當作哥們兒吧。
直到高三開學,同桌滿臉嬌羞地說,她和駱天驕在一起了。
她的春秋大夢,方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