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燦聽到江湄說難受,心中一緊,馬上叫司機去醫院,但江湄搖搖頭制止他:“我,我要……回家。”
梁燦無奈,只得先送她回家。
他曾幫江湄搬過家,知道她家在哪里,很快就到了她的住處,他扶著她下了車,江湄渾身軟綿綿的,站也站不穩,一個趔趄跌倒在他懷里。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深秋露重,寒氣襲人,但她身上暖暖的,軟軟的,梁燦不禁心神搖曳,連忙抱著她往前走。
江湄只是沒有力氣無法動彈,但意識是清醒的,她看見梁燦這樣,雙頰窘紅,想推開卻使不上勁兒,說話也是半天不成一句。
可這模樣落入梁燦的眼中,卻顯得十分地羞怯動人,他不敢再看,急急忙忙按了電梯送她上樓。
所幸她家只是在五樓,很快就到了,找出她包里的鑰匙開了門,梁燦心如擂鼓,把她放到沙發上,就匆匆進了衛生間。
他擰開水龍頭,把頭沒入洗臉池里,在冰涼的水中浸泡了半天,才趕走心頭的雜念。
江湄回到自己的家中,更覺疲憊無力了,沙發不舒服,她想到床上睡覺,但視線模糊,腳步虛浮,摸索著剛走一會兒就被椅子絆倒了,膝蓋磕得生疼,跌倒在地上,眼淚瞬間涌出來。
梁燦聽到動靜,慌忙沖出去,看到她淚眼婆娑,哭得像個孩子,他疼惜地擁入懷中,輕聲問:“怎么了?”
“我……我想……睡覺。”半晌江湄止住哭泣,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梁燦忙把她抱入臥室,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江湄眼皮沉重,很快沉沉地睡去。
而他還不放心,就一直守在床邊看著她。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遠遠地看著她,你會被她空谷幽蘭的氣質所吸引,近看之下,也會被她秀雅精致的五官所驚嘆,她那淡如煙柳的眉毛,澄如秋水的眼眸,玲瓏小巧的鼻子,粉潤嬌嫩的小嘴,組合在一起,仿佛是從國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第一次遇見她,是在一個雨天,她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穿著白裙子,漫步在湖邊的楊柳岸上,娉娉婷婷,裊娜輕盈,微風揚起她的裙擺,撩起了她的長發,她輕輕地走過,仿佛帶走了一張水墨丹青畫,畫走了,他的心也跟著走了。
梁燦想起初遇情景,一種難言的溫柔浮上心頭,他靜靜地注視她,她睡著的樣子像嬰兒一樣安靜,肌膚白皙清透,仿佛新鮮的荔枝果肉,水潤嬌嫩,讓人真想親口嘗一嘗。
但他怕她忽然醒來,于是只伸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那感覺仿佛是在戳一個椰奶果凍,滑滑的,很有彈性,讓他不禁想一親芳澤。
事實上他也真沒忍住,他站起來準備親親她的臉頰,可還沒等他俯身靠近她,她卻突然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他沒料到,雙腿打顫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瞬間清醒過來,抹了抹汗津津的額頭,閉上眼睛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