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歌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只是深居淺出，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傳聞獨孤蕪名寵皇后，兩人琴瑟和鳴，情比金堅。

獨孤蕪名為了鳳傾歌遣散三宮六院，專寵皇后一人。更有傳聞，皇后只著素衣，有著傾城之顏，她喜歡安靜，喜歡雪。

皇帝就讓人在雪山上建造了一個小型宮殿，并以“雪傾宮”命名，只為皇后一人居住。

只可惜，成親一年，皇后并無懷孕跡象。

這日，正是上元節。

“傾兒，出來吧。今日是上元節，我們出去走走。”獨孤蕪名站在門外道。

“好。”傳來淡淡的一聲。

良久，只見從門內走出一人，墨發及腰，并未精心打理，卻有一種凌亂的美感，白衣飄然，一雙鳳眸微微上揚，由內而外的，超然中帶著一絲嫵媚。

“傾兒。”獨孤蕪名緩緩牽起鳳傾歌的手，鳳傾歌呆了兩秒，開口道：“獨孤，五年前，我沒有輸給徐毅，沒有輸給上官墨塵，反而差點殺了他，卻輸給了你。”

鳳傾歌凝視著獨孤蕪名的眼。

“代價卻是成為你的妻子。”鳳傾歌繼續說道。

獨孤蕪名輕輕搖搖頭。

“我傾天下認了。”

“你……同意了？”獨孤蕪名問道。

“是。從今往后，我不是傾天下，是你的妻子。”鳳傾歌抬起頭，看著眼前如玉般的男子。

愛了上官墨塵這么多年，她也想試試被愛的感覺。

夜色如墨，燈火輝煌。

她一身紅衣，依然如故。兩人向前走著，遠遠的，看到一個身著青衣之人，拿著一壺酒，一口飲盡。

他的身邊站著一人，是個熟人——周汝蘭。

鳳傾歌愣住了。

心無法抑制地瘋狂跳動。

“上官墨塵……”喃喃自語，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語氣有多少柔情。

獨孤蕪名忽然松開手，眼中閃過一絲解脫，也有一絲無奈。

只見他的嘴角溢出一絲猩紅，是血。他笑了，依舊溫潤，如初見一般。

“我用天下和命，換了與你一年夫婦，代價不過是一個死。”獨孤蕪名的眼中再也掩不住那萬縷情深。

“一開始，我就明白，這場戲早已開幕，只是我，現在要謝幕了。你那身白衣，我一眼一驚艷，一步一沉淪，發現時，早已深陷其中，無藥可救。今天是最后期限，今天，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你與我說，你認同我時，我的心中有多激動嗎？可更多的還是絕望，我知道，我從來給不了你幸福，世人皆以為傾天下只是想要天下，卻不知，傾天下，只為他……”

“我給不了你什么，唯愿你余生安好，愿你與他都好，今日是我給你的禮物，與他走吧，我讓人恢復了他的記憶，一切都打點好了。其實，你的養母不是我的母親，我的代價，你都知道了。”

鳳傾歌抬頭，道：“謝謝……”

“對不起。”

謝謝你一年的照顧，謝謝你一年的夫君，謝謝的你的深情，謝謝你的放手。

對不起，我無法回應。對不起，因為我的自私，你卻要死。對不起，對不起……

獨孤蕪名，你真聰明，你了解我。你明白，你一死，我注定無法再與上官墨塵在一起，我無法接受我與他的愛情負擔一條命。

鳳傾歌笑了笑，“我放手了，世間萬物，我想去看看，浪跡天涯。”

“上官墨塵，對不起，當年刺你一劍。”鳳傾歌看向上官墨塵。

其實，我們早已預見結局，只是想再看對方一眼。

紅衣美人，消失在夜幕中。

隱隱約約，仍聽到戲子咿呀。

戲幕起，戲幕落，終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