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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邪王請滾粗(26)

齊王被定國公長女打下馬背一事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沸騰,因為發生了一件另一件震驚朝堂的大事。

云州渠江決堤,沖毀房屋八百有余,百姓死傷千人,這還是云州知州奏折上所統計的數字。

而云州與都城相距千里,只怕奏折飛馳在路上的這段時間,傷亡只會更加嚴重。

如今是多雨季節,渠江既然已經決堤一次,即便臨時修整,也止不住洶涌的水勢。

而此時,莫煬必須要派遣一位欽差替君出行,安撫百姓、治理水災、重建被摧毀的城鎮。

而當莫煬詢問可有人愿意主動領命時,眾人竟全都沉默了。

其實,賑災本是一個肥差,不僅有油水可賺,只要處理得當,回來便可得到嘉獎,甚至升官進爵。

可這云州水勢太過嚴重,堤壩重建也不是一日之功,若是在堤壩建好之前再來水患,那便是他們的失責了。

不但討不到好處,反是還會招惹禍事。

看著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莫煬卻是未惱,嘴角反是噙著淡淡的笑,“既是眾位愛卿都不愿,那朕便要指派一人了。”

“定國公……”

莫煬一開口,眾臣都驀地松了一口氣,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

云州水患雖是頗重,但也不至于派一位國公爺去啊!

“定國公,朕記得明澤已在翰林院三載有余,如今也該是接受歷練的時候了,連中三元的文曲星怎能明珠蒙塵?”

常明澤當年連中三元,是何等的風光,再加上他自小便是莫煬的伴讀,君臣之情更是常人難及。

常明澤是世人眼中的天才,是世家眼中必有大造化的未來重臣。

世人皆說,非翰林不入內閣,可這終究是需要時間的。

可若是常明澤能將此事辦好,莫煬便有了名正言順封賞他的機會。

定國公恭敬領命,心里卻不免有些擔憂。

鼎盛如國公府,他的所求已經不再是權勢,一家平安和樂才是他最看重的,也不知明澤是否能受此重任……

眾人心思百轉千回,唯有莫煬仍掛著淡淡的笑意。

既是她之所愿,他自會成全。

此時的顧清嫵正伏在桌案上寫著什么,雙兒看著她輕蹙柳眉的樣子,躊躇半晌還是疑惑的開口問道:“阿嫵,你把齊王打傷,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不完全是。”顧清嫵擱下了筆,輕輕拿起紙張,小心翼翼的吹干,上面赫然寫著“治水之策”。

“我不能讓齊王去云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打他真的很爽。”

上一世便是齊王去云州賑災,將水患治理的頗為妥當,云州百姓甚至為他送了萬民傘。

當那萬民傘送到都城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眾人將齊王夸得天花亂墜,幾欲把他奉為明主。

而更重要的是,云州臨近北楚,而齊王因治理水患與云州一應官員相交頗深,為齊王日后合并五郡起了莫大的助力。

而這一世,顧清嫵不會再給他收買人心的機會,更不會給他壯大勢力的機會。

這一世,她要在這只猛虎羽翼豐滿之前,拔掉他的利爪!

常明澤一從翰林院回來,便被定國公叫到了書房,顧清嫵聽到之后,也起身朝書房走去。

見定國公這個架勢,想來定是莫煬將治理云州水患一事交給了常明澤。

對于這個結果,顧清嫵并不意外。

她曾與莫煬說過,他最缺少的便是忠心有用之人。

雖然有些老臣是保皇派,可他們保的是嫡庶正道,并不是莫煬這個人。

常明澤忠心有余,可他現在只是翰林院的編修,并不能真正的幫助莫煬。

常明澤需要一個機會。

莫煬曾問她,她覺得最好的機會是什么?

她只笑著說,聽天意吧!

如今云州水患,齊王又臥床養病,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不過顧清嫵還是有小小的高興,因為她和莫煬還真的算蠻默契的。

還沒等顧清嫵邁進書房,便傳來了定國公氣惱的聲音,“我看你就是自不量力,別以為多讀過幾本書,你就無所不能!

這可不是兒戲,那可是云州上萬百姓的命!”

“父親,您說的兒子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兒子一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

定國公卻仍然氣怒,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讓常明澤趟這趟渾水。

就算在翰林院要再熬個兩年,可至少是安全平穩的。

常明澤淡然的笑著,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喜歡與父親置氣的世家公子,而是以大越之臣的身份來說服定國公。

“父親,您可還記得您獨立完成的第一件事嗎?”

定國公神色微怔,常明澤正色道:“父親曾教導兒子,讀書并不是為了沽名釣譽,而是要成為一個有用之人。

那何謂有用之人?我覺得,在陛下需要我時,在大越需要我時,我能為他們做到力所能及,便是有用之人。

若是我安然的待在翰林院,一步步升官,直至內閣,那兒子與父親最討厭的蛀蟲又有何區別?

父親,兒子已經長大了,我不想還活在您的羽翼下,而是要與您一起撐起咱們這個家,讓母親和安樂永不憂愁。”

定國公怔怔的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少年,竟是有一些恍惚。

不管是那個姍姍學步的小小孩童,還是那個連中三元的金科狀元,在他的眼中都是需要他耳提面命的臭小子。

可此時,定國公忽然發現自己老了,兒子的覺悟要比他更好。

定國公抿了抿嘴,終是沒在說什么,只無聲的拍了拍常明澤的肩。

顧清嫵佇立在門外,有一抹酸澀蔓延至心口。

在她決意要接管顧家軍虎符時,父親也曾把她叫去了書房。

家里的那些姐妹都怕父親,只有她不怕,并不是因為父親偏疼她,反是家里十多個姐妹,只有她一個人挨過父親的揍。

她和父親的感情不算好,她看不上他為了生兒子納了十幾房的小妾,他也看不上她一個女孩家天天和那些紈绔們上房揭瓦。

他們當時并沒有說這些話,兩人都一樣的沉默著。

父親將兵符握在手里許久,眼眶甚至隱隱有些泛紅。

她以為父親是舍不得交權,心里還小小的嘲笑了他一番。

她還記得,當他把兵符交到她手中時,他也如定國公那般拍了拍她的肩,聲音帶著輕顫問她,“清嫵,你可會后悔?”

她覺得父親真是越發的啰嗦了,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她淡然的接過虎符,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只頗為冷淡的道:“父親若覺得我辛苦,便對母親好些吧!”

父親聽完她這句話后,臉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他沒再說什么,只嘆了口氣讓她出去了。

可在她邁出房門時,她聽到父親低低的呢喃道:“清嫵,對不起,對不起……”

她當時只以為,他是在為母親的事與她道歉。

可現在她忽然發覺,或許父親的那句對不起包含了太多。

他拼命的想要一個兒子,或許正是因為他不想讓她一個女孩承擔太多。

他總是拿著戒尺打她,或許是因為他不愿看她和皇子們有太多的接觸。

他的那句對不起,或許是因為他更希望她能和普通女孩一樣,嫁人生子,平安一生。

可現在,她的猜想已經沒有辦法再得到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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