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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立于命運之前(六)

  • 我是碧草十二樓
  • 本人錦官舊人
  • 5050字
  • 2020-01-19 21:35:21

軟風吹遍窗紗,心期便隔天涯。

從此傷春傷別,黃昏只對梨花。

一輩子,遇見對你好的人,不難。

遇見始終待你如初的人,卻太不容易。

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

小立恨因誰?心字已成灰。

絕望有顏色,只因你在時的五彩斑斕

又因你的離去,我的世界只剩下灰白。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一生一代一雙人,兩處銷魂。

最好不想見,便可不相欠。

人生若能重來一次,寧無最初的相遇。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西風,東山,南邊雨,出場順序可重要?

有時候不是不愛,而是不再期待。

所有的選擇若都不是因為不得已,

而是真的喜歡,那就再好不過了。

憑前進一寸的勇氣,擁后退一尺的從容,

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只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義無反顧。

一場沒有時限的角力戰,

誰在乎的越多,就輸的越慘。

時間沒有等我,是你忘了帶我走,

陌生的風雨里天各一方,怎可兩相忘。

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流,

奔騰中沉淀下些許的永恒。

不老青山下,看盡炎涼世態,

我自佐酒笑語,釋你心頭重負。

將平淡的日子過成云淡風輕的曼妙。

閑看秋風,洛水清波里期待不日的相逢,

癡心,烈火,喜悅糖似蜜,只因我愿意。

憑著自己超人的記憶力,何香給王光明講述了自己從父親的書房所看到的,關于“南京保衛戰”數天后離奇失蹤的2000多名助戰的川軍官兵的一些報道,從國內到國外,從城市到鄉間,數據、內容那叫一全。王光明一直在認真地聽,但他在講述過程中反應過激,幾次高叫,還是引起了何香的疑慮:王光明到底跟這些失蹤的2000多名官兵有什么關系?何以他會有此強烈反應?以他所顯現出的年齡,十幾年前,他不會超過十幾歲,與其說他參加了那場慘烈的戰爭,不如說他可能不小心目睹了一場人間慘劇,見到過參戰官兵中的某些人。當何香以國外某些雜志上科研專家的超前推論作為結束語的時候,王光明終于說出了令何香大跌眼鏡的話······

王光明忽然顯得很生氣,竟然把一直背在背上的何香的那個小包袱一把扯了下來,但在要丟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又放棄了,把包袱抱在了胸前說:

“難道是科學家就說的對嗎?有學問怎么了?有學問就可以隨便下結論,把黑說成白嗎?我們數百萬川軍的信條里就沒有解散這一條,寧可把性命丟在戰場上,也不會給家鄉人丟臉!”何香忽然覺得王光明換了一個人一樣,有光環悄悄閃現。這還不重要,“信條”這個詞都能說出來,而且是斬釘截鐵地說了出來,這個“山匪”絕對不會那么簡單!她故意試探著說:

“那些報道里的東西,也不是這些以嚴謹而著稱的科學研究學者們隨便下的結論,你也聽到了,他們調查了很多當地人,也走訪了當地很多······”王光明竟暴怒地打斷了何香的話:

“他們竟然是這樣說的,他們竟然是這樣說的,我還不如不問,還不如不聽你說,哎呀,氣死我了,憑什么!”說著竟然一屁股坐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不走了,手有點哆嗦地從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卷煙,塞進嘴里點上,低著頭悶悶地抽起來。何香見機會來了,也默默地在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她靜靜地瞅著王光明,見他大口地幾下子就把半支煙抽沒了,情緒才慢慢穩了下來,回頭看見何香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呵呵,我這人就這樣,好上火,激動,您別介意!”何香笑:

“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嗯,尤其是在這件事上!您說,他們見著真人了嗎,就這么長篇大論地發報道,一切文章不都得以事實為依據嗎?瞎寫不需要負責任的嗎?”何香認真地回答:

“人家也都是用‘推測’、‘可能’的字眼了啊,雖然沒有當事人可以作證,但是這種依靠‘見聞’、‘采訪文字’做出來的文章還是被允許的。再說了,確實也沒有什么人站出來,說出事實不是這樣的啊,我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有更真實的證據出現,這些學者們會第一時間修正這些報道的?!蓖豕饷饕呀洺榈搅藷熎ü?,馬上就要燒到手指頭了,可他還是沒有丟掉煙蒂的意識,只是幽幽地說了一句:

“可事實真的不是這樣?。 焙蜗闵斐鍪謴椀袅四菬煹伲f:

“嗯,那你的意思是說,你見過這些失蹤的人,知道他們的下落?能夠證明那些學者的推論都是錯的?”王光明脖子一梗說:

“我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什么被外星人劫持了,什么部隊解散了,那不是瞎扯嗎?”何香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她有些夢游的勁頭樣地問: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是這失蹤的2000多名川軍官兵中的一員?”王光明理所當然的說:

“那是!”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像是大夢初醒樣地站起身,改口道:

“啊,你看看我又胡說八道了?!钡呛蜗惴置鲝乃难凵窭锟闯觯胱屗肋@件事。于是何香故意說:

“走了一陣也是真的累了,咱們再坐會吧?!蓖豕饷髀犃诉@話,就又坐了回去,又從衣兜里掏出一根紙煙點著抽起來。何香小心翼翼地問:

“今天是不是個機緣巧合呢?我好像比那些國內外的學者們都幸運呢,是不是遇到了‘真神’?呵呵,你是不是確實聽到過什么準確的消息,或者你真的見過這些人?還是,我剛才就沒有聽錯,你就是他們中的一員?”王光明眼望著遠方的某一個方向抽著煙,似乎沒有聽見。突然,他毫無征兆地轉頭對何香說: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焙蜗沣读艘幌?,但馬上反應了過來,王光明不愿意承認自己是那些失蹤的人中一員,但也沒有否認,他的故事將說明一切!何香心中一陣暗喜,馬上接口道:

“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尤其是現在,這么枯燥地走路越走越累,講吧,講吧。”王光明沒有做任何鋪墊地開始講起來,何香驚奇的發現,他用的竟然是第一人稱,所用詞語也絕對的專業、考究:

“那年是1937年,12月9日,南京局勢告急,戰況激烈。國民政府調集了20多萬軍隊布防在南京城的周圍。從四川、湖北、江西幾個省緊急抽調來的幾個師的兵力也夾在其中。9日這一天,日本侵略軍以坦克為先鋒前導,攻克了南京城的高橋門,直逼光華門。我記得那時已經是深夜了,我們剛剛長途跋涉地到達集合點——京杭國道陣地,空氣里的緊張氣氛讓我們2000多人都感到了大戰即將來臨。

我們團長去了城內聽候命令,副團長——我們都親切地稱他為‘牛頭兒’,他也習慣了。牛頭兒向我們傳達了上級的命令,我們團負責擔任陣地側翼對敵的警戒任務,重點防御京杭國道一側的敵人,防備這一側的敵軍可能會突如其來地穿插過來分割我們的力量。誰知這卻幫助了我們,這個防御方位沒有受到敵軍的直接沖擊,我們只能眼看著友軍部隊拼力向前,卻沒有接到任何沖鋒的命令。

如此一晃就過了3日,第四日的清晨,從城里出來的團長給我們帶來了來自首都衛戍司令部的命令,據說就是衛戍司令長官唐生智直接下達的命令:所有部隊從南京城撤退!要知道戰爭慘烈成啥樣,我們都是親眼目睹的,在這種時候撤退,隨時可能面臨腹背受敵,全軍覆沒的可能,而且南京城幾十萬的民眾不可能全部跟著撤退啊,這樣撤退就意味著拋棄了一城的生靈啊,我們所有人都哭了,甚至有人抱著團長的腰哭,不想從來都沒對我們紅過臉的牛頭兒卻破口大罵:

‘你們折騰團長干啥?他心里能比你們好受?上面下了命令,你們誰敢不服從?都別跟個娘們一樣地在這哭哭啼啼的了,咱們先撤出去再說!’團長虛弱地沖他擺擺手,然后跟大家說:

‘現在這個形勢,咱們團就是留下來也做不了什么,兵敗如山倒,更何況我們是主動撤離,民心都散了,大家聽我說,我們先撤出去,找個有利的地形先守著,等待合適的機會再殺回來,走吧,都走吧······’誰都看得出來,團長竟然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只是他硬扛著,不想讓大家看出來,以免軍心大亂??墒撬绞窍腚[瞞,大家可都不是瞎子,這仗還沒有打,主帥先被傷了,觸了多大的一個霉頭啊。后來聽牛頭兒說,俺們團長從城里出來時,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栽在城門邊的炸彈忽然炸了,別人都沒什么大事兒,偏偏他被一個彈片在后背上削了個坑,也就簡簡單單地包扎了一下,他命令誰也不許說,在這個撤退的當口不能再添亂了。

你之前提到,有報道說,為了保住有生力量,團長不得不下令全團人向著綿延數十里、森林茂密的南京東南部的青龍山地區撤退,這個消息是準確的。這一天,天還真的不好,陰沉沉的,呼嘯的北風像刀子一樣刮得臉生疼,我們所待的城外地理空曠,漫天黃沙直糊眼睛。越往山里走,路越難走,亂石林立,大樹參天,山道上常常出現坑道,又由于是晚上,走得又急,等到天麻麻亮,終于進入了青龍山區時,一點人數,少了好幾百人,人心大亂,很多人在那危言聳聽,說是這幾百人是被山鬼抓去吃了!這撥人又是被牛頭兒罵回去了:

‘你們誰心里都跟明鏡兒似得,這些個人去哪了?不就是偷偷跑回家去了嗎?雖然是撤退,這跟臨陣脫逃一個性質,別讓我抓住他們,抓住就槍斃,都給我小心點,跑回去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他其實是故意說的,我們都知道,這些人并不是跟我們從四川來的,在奔赴南京城防的路上,這幾百人主動參軍,嚷嚷著要去保衛家鄉南京城,團長欣然接納了他們,如今是撤退,這些人肯定不愿意跟著,他們偷偷跑回城里去了,寧死也要保衛家鄉,死也要死到家門口。牛頭兒從來不說狠話,可這一次他是真的又氣又急,不是因為偷偷跑的那幾百人,而是因為我們團長的傷口感染并惡化了,據說牛頭兒跟我們團長一起出生入死好幾年,現在陰溝里翻船,沒輪上打仗,卻以這樣憋屈的方式受傷,他怎么也想不開。可不管他想不想的開,更倒霉的事才剛開了個頭兒,就因為這背上的‘坑兒’,當然也因為路途顛簸,缺醫少藥,我們團長竟然閉上了眼睛。這一下,隊伍里的小道傳聞越來越厲害了,有人故意傳,說是山鬼早就盯上我們這幫人了,這不,先把團長的魂兒收走了,下一步還不知道是誰呢。我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來自秦嶺的大山深處,從小都是聽著山鬼的故事長大的,這小道消息一傳,軍心更加亂了,但好在牛頭兒在這,我們還都是信服他的,所以怕歸怕,大家還都跟著走。

可是事情就是這么奇怪,越怕什么越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這青龍山的氣候,一下子病倒了幾十個人,包括牛頭兒自己。這樣,那傳播小道消息的好像遇到了撐腰的,越發地散播恐懼的訊息。牛頭兒剛開始還有勁兒罵,后來病的神志都不清了,自然也就沒勁兒罵了。衛生員從來沒見過這種病,本來還想找個當地人打聽打聽,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山進的太深了,一個當地人也找不到。可我們也不能停留腳步,在恐懼的驅趕下,越發地加快了進山的步伐,我們徹底地迷路了······

一天夜里,我好不容易克服了煩躁的心情迷糊過去,卻感到有人拍我,睜開眼一看,竟然是牛頭兒,虛弱得渾身晃的他也不知怎么吃力地堅持走到了我面前,我趕緊扶他坐下,他的呼吸都已經散亂了,但還是堅持說了下面的話:

‘我看來是,活不到太陽升起了,不能,帶兄弟們走出,這個大山了,但是,你們一定要走出去,帶他們,走出去的人,就是你!’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那時我啥也不是,排長、連長有一大把,可牛頭兒卻在最后的時刻,要把這個隊伍交給我,他平常跟我說話也不多,怎么會這么決定?可是在這個時刻,我的‘二’勁兒也不知就那么大,甚至都沒問為什么,就說了一句:

‘牛頭兒您一定會沒事兒的,我,我們幾個會輪流把你背出去!’牛頭兒笑了笑,我想我這輩子也忘不掉他的那一笑,沒有哀傷,無奈,更多的是釋然的欣慰:

‘呵呵呵,咳,咳咳,你留著那勁兒把我埋了吧,我雖然不信鬼神,但也,總不能暴尸山野,將來如果有機會,見到我的,對,還有團長的,家人,給他們帶個信兒,我們最后也不是賴種,他們的幺兒,是,天底下站的最直的男人·······’牛頭兒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那一刻,我不覺得自己會給他們帶不了話兒,因為我們每個人的兜里,在來南京的路上,都揣上了全團人的家鄉地址,和名字。那一刻,我也不覺得苦,一巴掌拍醒了最好的兄弟范軍兒,他迷迷瞪瞪地就被我拉去了旁邊的洼地,刨了個坑,嘴巴張到可以讓下巴掉下來的程度,看著我盡可能輕地抱起牛頭兒已經輕若干柴的身體,放入了坑內,又毫不猶豫地蓋上土,壘出墳頭······

天亮時,我召集大家站過來,指著牛頭兒的墳頭進行了我今生的第一次訓話:

‘昨晚,牛頭兒去世了,我把他埋在這里了。他最后對我說的話是,帶大家走出這個大山!我答應了。我們不能停留,必須走出去,一會兒,大家把手中的干糧和水總總,都集中到我這來,從今天起,水糧統一分配,咬緊牙關,跟著我走,不能停留,停下腳步就是死,相信我,我一定能帶大家走出去的!’我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懷疑過,會有人反對我,也確實沒有人懷疑我。于是,從那一天起,我成了大家的頭兒,領路人,沒有準確的方向,我帶著大家,向著我心里認定的方向前行。在前行的過程中,病的嚴重的人也沒有拖累大家多久,都因為那種奇怪的病迅速去世。更怪的是,沒有得病的人也再沒有生病,省著干糧,我們打野物,挖野菜充饑。那時候,還有一千多人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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