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涼想了想，直言道：“少年心盛，難免會犯些錯誤。我還以為你做了多么難以啟齒的事情呢。這么些年過去了，兄長為何還這么在意？”

雖然夏懷瑾去青樓這件事有傷風雅，壞了清流世家的名聲，但此事可大可小，完全可以說成是年少輕狂不諳世事。

夏懷瑾把自己隱藏多年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跟妹妹說了，現下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哎，因為……因為我跟那青樓女子生了情愫。”

夏玉涼差點把手上的茶抖掉，她怎么都不會想到兄長嫖娼還嫖出感情來了，只見哥哥一臉苦惱：“我真的感覺自己不配娶妻。”

夏家唯一的男兒郎，書香門第出來的武榜眼，夏懷瑾看似無所謂的表皮下隱藏的是一顆驕傲的心，強大到犯了錯就把自尊變成自卑的地步。

夏玉涼心里就想：雖是風塵女子，但若是真心待哥哥，自己也會幫哥哥讓他過門的，雖然與名聲有損，但哥哥總要做武官的，名聲壓死風高亮節的儒生有可能，他哥哥就算了。

“那青樓姑娘呢？”夏玉涼小心翼翼的問出。

不提及還好，說起來夏懷瑾便是一臉懊惱：“她與我相識一個月后跳湖輕生了。”

被官家子弟看上，還要想不通去投湖？這是怎樣的女子。沒等夏玉涼問出，青年嘴角苦笑更甚：“我答應幫她贖身，但我左思右想，鼓足了所有勇氣都不敢告訴爹這件事。她知道后就跳湖了。”

夏玉涼心里明白，但是此時決計不會說出自家哥哥負了那女子的話。

“魏簡哥哥呢，好像有幾年沒見他了，你也不曾提起。”

夏懷瑾搖頭道：“這事兒發生后，許是他覺得虧欠我，一直沒有來找我，只是有好幾封道歉信。再往后沒多久，他跟著父親去小城任職了。”

令人唏噓的一段往事，俊朗少年跟著好友去青樓，初經人事的少年還跟青樓女子生了情愫，最后女子因為少年背棄約定投湖自殺，兩位兄弟不復當初，一個心有愧疚，一個心存惋惜。

金銀難斷兄弟情，卻被仙洞鉆了空。

夏玉涼道：“那個時候兄長也沒有什么異樣，說穿了，你只是少年不知情滋味罷了。往事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糾結，不如開始一段新的，足為外人道也的情。”

那青樓女子雖然剛烈，卻也是人盡可夫的，夏懷瑾肯定是負了此女不錯，但也不可能大好前程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

夏懷瑾道：“哥哥我不是沒想過，但我一想到日后的妻子，就能想到我與那女子在一起時，她眼中的甜蜜和向往。我……我只是怕再負一人。”

夏玉涼問道：“兄長會負我和爹爹嗎？”

夏懷瑾睜大眼睛：“怎么可能！”

夏玉涼又道：“那你有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人嗎？”

夏懷瑾嚴肅道：“當然有，你和爹爹是我拼死都會護住的人。”他是思慮過這句話的，如果芬芬和芳芳涉險，若要拼死他還真的做不到，所以沒有提及她兩個。

夏玉涼笑道：“我和爹爹也是會竭盡全力保護哥哥的。哥哥不如再多她一個可以守護你，你也會保護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