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晉安低聲道：“我們方便進去嗎？”

唐覺道：“大人要查案，我當然無權阻攔。”

方晉安嘆道：這位小姑娘還挺明事理的，可惜她乃一娼妓，終究是上不得臺面的。

左樺、夏懷瑾、苗主簿和后面上來的兩位兵部主事一同跟著方晉安進屋。

屋內木雕的床榻上，厚厚的被子把小顧包的嚴嚴實實，只漏出蒼白的臉。清一色的木紋家具，多了分莊容肅重。

方晉安細眼直勾勾望著梳妝臺，那上面有個東西尤為顯眼——彩色的撥浪鼓。無人說話，官靴踏在木地板上踏出格外入耳的“蹬蹬”腳步聲。

方晉安拿起撥浪鼓道：“這是顧姑娘的東西嗎？”

鄒菊一臉茫然，唐覺道：“這是小顧準備送給小賈的東西。”

方晉安點頭又對苗主簿道：“留下十個人守這里，如果顧姑娘醒了立馬通知我。”

苗主簿應后，方晉安又讓鄒菊帶著去“媽媽”的房間，媽媽的房間在右側拐角的一間比較獨靜的地方，門口站著兩位大漢。

大漢看到來人，抱拳道：“是方大人嗎，請大人盡快查明此案，還江沙樓一個太平。”

左樺淡淡道：“你說的話方大人自然知曉。”

大漢撓撓頭：“謝謝大人，是要看媽媽嗎？媽媽還沒醒呢，郎中說今晚再不醒便有生命危險，哎。”

死者家人算受害者，方晉安安撫的拍拍大漢厚實的肩膀也沒有進屋叨擾，便離去。

早就過了午時，大理寺諸位平常若要查案，餓肚子是常有的事。苦了兵部的兄弟，前胸貼后背還要跟在后面辦案。

夏懷瑾為兄弟們道：“方大人，我兵部的這些兄弟身子吃不消啊，先讓他們吃頓飯吧。”

別人來幫忙的，方晉安爽快的放他們吃飯，夏懷瑾沒有感覺饑餓，選擇留下。

出了江沙樓，方晉安就安排苗主簿請昨晚的更夫到大理寺受審，所以回府時更夫就在前堂等候。

更夫站在堂下，見眾人簇擁著紫衣官服之人朝堂前案上走去，他有眼色的行禮道：“草民張空拜見大人。”

方晉安坐定道：“你可起來回話。”

張空：“謝大人。”

四周全是威嚴的衙役，這種場景張空還沒有見識過，起身時險些跌倒。

方晉安：“你不要緊張，把昨晚的經歷講述一遍。”

張空咽了吐沫，腦袋中把昨晚又過了一遍道：“那晚我打更，正好在江沙樓旁邊小巷看到一個黑色身形，當時天黑我以為是鬼嚇我一跳，走近了看是位姑娘，她說她的東西掉下來了，我好心幫她找。后來就看到有個全身黑衣的人手里抱著什么，我上前去追，那人扔下手中的東西跑了，后來知道啦，那‘東西’是具尸體。”

方晉安點頭，這些細節今早上是聽過一遍的，所以他提出了個新的疑問：“你看到的黑衣人是從什么地方跑過來的？”

張空思考后道：“是從小巷子的后面那條街。”

按照那里的地形，如果兇手是從小賈的房間殺人后跳下，應當落在張空昨晚和小顧找東西的那個小巷，

但兇手是從后面那條街過來的話，極大可能是兇手從后門出了江沙樓，或者約小賈出去殺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