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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突欲

  • 渡江湖之欺騙江湖
  • 無愁山人
  • 4602字
  • 2019-12-14 22:47:00

驀子欺走向這些畫,用手點了點,整整二十幅。

驀子欺扭過頭,看向路岌山和戶恕:“在這些畫里。”

驀子欺立刻拿出來一幅畫,然后抖開查看。果然,畫的夾層間夾著一個東西。

驀子欺把第一層小心翼翼的撕開,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萬戶圖碎片!

“如果這樣的話,就要把所有的畫都查看一遍。”路岌山隨即跟著驀子欺的動作一起拆畫。驀子欺也松了口氣,險些就再次逆了倫理,進了墓穴不說,還掀開了老父親的棺材蓋。

但是他們都不敢著急忙慌,如若把驀無名的畫撕壞了,恐怕會很不妙。

因此,他們一直忙活了個把時辰,才算把所有的碎片集齊。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三個人聽到門外一男人朝里面吼:“什么人?!”

三人回過頭去,就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慢慢走進來。

路岌山仔細的看來者是誰,過了一會兒,一愣:“高左輔?”

來者又往前來了一步,看到這三人都是誰之后,才反應過來,拱手行禮。

路岌山他們也相應行禮。

高汶看著他們對驀無名陪葬品的所作所為,聳聳肩:“你們拿走了萬戶圖碎片?”

驀子欺立刻上前一步:“你怎么知道?”

高汶輕嘆一聲:“因為我來過。我從鹿城來。那里的人告訴我驀家已經不在鹿城了。”

驀子欺愣了一下,接著就怒眸相視,伸手拔劍:“你竟然闖我父親墓穴?”

路岌山連忙把驀子欺拔出的劍按回去:“高左輔為什么要來驀先生的墓穴?”

高汶看了看周圍:“出去說吧。”

來到墓穴外面,高汶看著白花花的天空,沉沉的嘆口氣:“我來看看萬戶圖碎片是否還安在。都是高某造的孽。”

驀子欺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愿看高汶。

戶恕搓搓下巴,道:“高左輔的意思是,是因為您聽信了林勤的讒言,而造成高宅后來的一切是嗎?”

高汶皺著眉頭,眼睛里流露出悔恨與憤慨之意:“當時就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結果,竟然造成了后來一系列的事。當我聽說高千離世的事時,我便知道,這一切都沒那么簡單了。”

“當初與你商量對策的是誰?”路岌山上前一步。

“林決。他是風雨閣左輔,與我相見不失身份。”高汶說罷,垂下眼瞼:“但是,我也懷疑,這些是林決的詭計,他在拿林勤當劍使。”

戶恕覺得疑惑:“怎么這么說?”

“因為,林決這個人比起林勤,他要多出幾張臉幾個心?他口口聲聲都是為了風雨閣,從未提過林勤,整個風雨閣都是效忠于林勤的,唯有林勤是效忠風雨閣,他把自己,看做在什么位子?”高汶來回踱了兩步,對路岌山他們道。

路岌山抿抿嘴唇,剛要說話,就聽戶恕笑笑:“不管如何,他二人都免不了一死。”

高汶聽了這之后,冷笑一聲:“林勤可不一定死在我們手上。”

林子里突然一聲鳴叫,如同鶴鳴一般撕開寧靜的天空,路岌山回頭看去,似是相似場景,可當時他站在藥草廬前,如今,卻是墓穴前。

林勤與林決回到風雨閣之后,林勤就盤問林決一路上究竟都發生了什么事。并且屢次發問花疑的死,是他動的劍,還是花疑找死?

“當然是她找死,我并沒打算在那個時候殺她,殺了她,就拿不到戒指。”林決回答。

林勤看著林決,這個年輕人就在自己身邊擔任了不到十年的左輔,自己的神色,目的,甚至是結果,都被洞察的一清二楚,哪怕是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過后的幾天里,林決極少見到林勤,他宛若故意躲著林決一樣,好不容易見到了,林勤就滿臉疑問的看著林決,問他:“你為什么要殺了莫蕩衍?難道和花疑的死一樣嗎?”林勤懷疑莫蕩衍是知道了林決什么鬼把戲,被林決殺人滅口的。

林決每次都否定掉,極其果斷的否定掉。

但是莫蕩衍他不知道,他害死自己的,不是叫風雨閣與柔山派對立,而是叫林決在林勤面前邀功,林決當然不僅僅想做個邀功的人。

一旦林勤問了這句話,林決都會回答:“因為他要將風雨閣推到風口浪尖上。”

前幾次,林勤聽到這句話后,都沒再說話,但是這日傍晚,林決從門外走來,看到每一個人見到他,都要撤出一步再行禮的模樣,宛若是怕他惡他一般,他就覺得蹊蹺。

林勤站在正堂門口,看著林決走到自己跟前,行禮。

“你為什么要殺莫蕩衍,和花疑的死,原因一樣嗎?”

林決拱手:“因為莫蕩衍把風雨閣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那,當年你爹,給我獻策滅掉流火閣然后奪去萬戶圖,想要更改當年風雨閣創立的記錄,亦然是風口浪尖,你父子二人目的可是一樣?”林勤看向林決。

林決的父親,死于刺殺,林勤并沒有讓他爹進入林氏祠堂,因為那是個大錯。

林決笑笑,道:“閣主何意?”

“意思就是,你給我獻計,借高汶的刀殺死驀無名與高千的策略,是否也會把風雨閣推向風口浪尖?”林勤笑了兩聲。

“不會。”林決答道。

林勤半響沒有說話,接著,就抬手拍拍林決的肩膀:“年輕有為,你是個聰明人。”

林決立刻拱手:“林決承不得閣主如此夸獎。”

林勤抬抬眉毛:“承得,承得。”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林決慢慢抬起頭,他已經明白林勤的意思了。今夜會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二人,要決出一個來。賭的是下輩子的榮華富貴,以及會不會有下輩子。

勝負是顯而易見的,新舊交替往往就是這樣,舊人西逝,新人才會登位。

林決對于如何取得最大利益的籌謀,早就到了登峰造極,不擇手段的地步。

子夜,林決潛入了林勤的房間,剛拉上門,就看到床上那位已經坐起了身。

“這么晚來……”林勤還能笑得出來。

“……”林決沒有說話。

“還要一決勝負嗎?”

林勤話還沒完,林決就把劍朝自己扔過來了。

真是一決勝負。

林勤看著胸口插的劍,還沒有要說什么時,就被疾步上前的林決捂住了嘴巴。

“閣主還來調查我,我有什么可調查的?我知道,無論調查不調查出來什么,我都是死路一條,那就先走一步吧……

閣主先走一步吧。”林決看著林勤用雙手捂著不斷流出血的傷口,瞪著眼睛,蠟黃的臉頰漸露黑色,他要完蛋了。而林決的眼睛里,卻露著血色,露著憎惡,仇恨,他好像很滿足,對于林勤的死,還有自己結果他。甚至比路岌山殺了路鵑還要滿足,比驀子欺聽到殺父仇人死了,或者說沒有死到自己手里要滿足。這才是真正目的很純粹的人吧?

干凈利落,又不給別人說廢話的功夫。

前一個“先走一步”,是他比林勤的行動快一步,后一個“先走一步”,就是叫林勤比他先去死。

不過他算的準,林勤確實比他早死了一步,一步而已。

林決松開手,退出一步,以免血濺到身上。

“明天,風雨閣上下都會知道,閣主死于刺殺,由于閣主沒有選拔待定閣主,由左輔暫任。”

月色從窗外慢慢浸透他的肩膀,涼意一下深入骨髓,冰凍住他的肉身。

路岌山站在一片月光籠罩的廊子上,看著天上那彎將要圓全的桂月。他們來到了一家客棧,此刻他在二樓站著,看著林子上空的月亮。

高汶來到路岌山身邊,也抬頭看著月亮:“白天是陰天,晚上卻晴了。”

“高左輔決定怎么辦?”路岌山扭頭看著高汶。

高汶笑著摸摸胡子:“我自有打算。”

“那您是要見林決?”

“當然。”高汶抬抬花白的眉毛,眼睛里露出極其堅毅之色。

“我們做什么?”路岌山扭回頭。

“你們,先把今晚的覺睡好。”

“高左輔為什么還要摻和這件事,這是潭渾水。”路岌山把手放欄桿上。

“因為于心不忍,因為,罪該當贖。”高汶低低頭,又抬起來,他宛若一只向月哀啼的猿,訴說無人能懂的心事。

“我從未想過,會引發那么大的事。本以為只是門內之事,但我早該想到,風雨閣介入,便是要牟利的。”高汶皺起眉頭,眉目間自責之緒完全籠罩著他。或者說,他也存在某種僥幸心理,認為多死一個門客,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他萬萬沒想到會牽扯出流火閣與千山門來,他低估了驀無名的重量,又低估了驀子欺的重量。

路岌山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林子,看著月亮,看著影子,看著自己。

第二日清晨,天空微微飄蕩著小雨,比起滋潤,倒不如說是冰凍。

驀子欺從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她看了看窗外的雨,接著,就聽到路岌山急促的敲門聲。

她立刻站起身,拿著劍就推開門。

看到路岌山與戶恕都站在那,兩個人看著手里的紙條:“你看字條。”

驀子欺把戶恕遞過來的紙條接過來。這是在高汶房里發現的——

到藥草廬,將劍送至玲門。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剎那,接著立刻飛奔離開了客棧。

幾人一直往前跑,跑到林子里,跑到江邊。

路岌山第二次來藥草廬。驀子欺是第一次。戶恕也是第一次。

上一次驀子欺離藥草廬最近時,是殺了藥谷主的時候。當時她來藥草廬找治傷的藥,走到半路,看到藥谷主,藥谷主看了她幾眼,說了幾句話,接著,就又說了叫自己一命嗚呼的話。那老頭死時也是沒一絲的怕,好像是在嘲弄她一樣。

話說回來,其實昨日夜里,高汶就離開了。他清晨就到了地方。坐在藥草廬里,一直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林決。

林決推門走進來,看到高汶,就來到小案后坐下。

案的一側是原來路岌山坐過的主案,還有一側是窗戶,偶爾還要飄進來幾滴雨來。

“上次約談,是我把你約過來,這次,是你約我。”林決笑笑。

高汶把劍放到桌子上:“上次,藥谷主就坐在旁邊,這次,這里只有我們兩個。”

林決看到高汶把劍放到桌子上,他也攥緊了劍柄。

“不知道左輔找林某何事。”林決切入正題。

“當初你給我的方法,雖說是個險招,但也是個妙招。”高汶道。

林決笑笑:“自然。高左輔與我,都能得利。”

“你得的什么利?”

“為林勤除掉心頭大患了。又引出萬戶圖線索。”林決洋洋得意的語氣與過于平靜的表情組合起來,太過古怪。

“但是今天要說的,不是這件事。”高汶輕輕嘆口氣。

“何事?”

高汶低低眼睛:“贖罪。”

“贖罪?何罪之有?”林決抬抬眉毛,開口說話前,他猶豫了一下,心中立刻警覺著不對。

“你說何罪?”高汶捏捏劍鞘。

“你是說高宅之事嗎?”林決輕輕笑笑。

“那是你情愿的,既然你我得利,又有什么罪?”他緊接著說。

“可當年的事也已經牽扯出了,千山門,還是玲門,都被牽扯住,甚至還有流火閣。”高汶不露聲色。

“那又如何?如今還有誰能做什么嗎?”

“可是那是人命,都是枉死的命。”高汶繼續道。

“當初,聽信我的是你,按照我的計策做的也是你,導致現如今局勢的更是你。你憑什么叫我贖罪……”林決看看高汶手里的劍:“你應該拿著劍自刎,而不是時刻準備著殺了我。”林決皺起眉頭,語氣卻依舊平淡。

“可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是嗎?”高汶冷冷一笑,立刻拔劍,架在林決的脖子上。

林決瞇瞇眼睛,沒有說話。

“拔劍。”高汶朝林決道。

“為什么?你就這么想死?”林決皺起眉頭。

“對。”高汶果斷回答。

“為什么?”林決奇怪。

“你我都該死。拔劍!”高汶怒喝一聲。

林決冷冷一笑,拔出劍來:“萬萬沒想到,我還能被反戈一擊。”

“我與你向來不是一個陣營。”高汶反駁。

“你真正沒想到的,是你不過是一個一日閣主。”高汶冷冷一笑,緊接著說。

“你一直在騙我,林決。

你今日來時,沒想到會死在這嗎?”高汶又言。

“我猜到有三分你會殺,有七分你不會。因為我死你也會死。

看來這三分是真,七分是假。我要死在這了。”

高汶聽了林決的回答,搖搖頭:“是三分的假,七分的真。都說渡江湖的,會被真害死,會因假而活,既然你要死了,就說明你信的是真,怎么會是假呢?

如今,我們都得死。”

說罷,高汶就用力一劃,林決也不甘獨死,也是用力一劃,二人的喉嚨同時被割斷,血瞬間噴出,剛飛進窗的雨滴也被染成血紅色,然后再落在桌上,浸透了灰塵。

如今,林決為了他以為的假而死,沒有因為真而活。

路岌山三人趕到后,推開屋門走進來,就看見兩具尸體各自仰面倒在地上,屋里彌漫著潮濕血腥的臭味,血花濺的到處都是,林決顯得血肉模糊,高汶顯得詭譎壯麗。

雨還在窗外拼命的打著茅草屋頂。驀子欺看了路岌山一眼,沒有說話。戶恕也無奈的嘆口氣。

路岌山沒有說話,他拉住了驀子欺的手:“都結束了。”

藥草廬外的雨如同紗,如同針一樣往下鋪天蓋地而來。如同煙云一樣的隨風卷著飛著,像是一只鶴從深林之中展翅而飛,落在房頂驚叫一聲,飛向天穹,旋轉翱翔,一直沖到不見蹤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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