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太好就折騰人？

風格倒是很七爺。

顧令淵笑了笑，“說吧，你這次提前過來有什么事要找我的？”

顧景深指揮著幾個服務生把飯菜都盛好擺好了才坐下，淡淡道：“沒事兒我就不能提前一點？突然餓罷了。”

顧令淵搖搖頭，很有范兒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滿室都茶香裊裊的。

“老七啊，我對你，永遠是提前，而你對我，永遠只有準時二字，我們之間，不必繞彎子的，說吧，要我幫你什么？”

看著霧氣里氤氳的那張面龐，顧景深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遮掩住神色，“旁人面前叫小璟，我來了，就換成老七，四哥，就像你說的，我顧景深不是傻子，但也不是顧令璟了。”

顧令淵抵了抵下唇，眼神幽深，自嘲道：“因為云河？”

顧景深愣了一瞬間，搖搖頭，低笑著說道：“有他什么事啊？四哥，你看，你總是喜歡和他比較，其實沒必要，我們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幼稚的游戲也該結束了。”

顧令淵神色一凝，捏著茶杯沿摩挲的手上電光環繞的，“顧令璟，不明白的那一個到底是誰你心里不清楚嗎？”

“這些年來，你因為云河放棄了多少？用我提醒一下你嗎？你為他可以不做顧令璟，但若一天，他有需要，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回顧令璟？”

“四哥，你這是在鬧脾氣嗎？就因為我多照顧了一點云河？”顧景深皺著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顧令淵。

顧令淵差點沒被她氣笑，到底是他在鬧脾氣，還是她根本就鬼迷了心竅？！

“顧令璟，你覺得你這僅僅就是多照顧了一點嗎？他現在已經覺醒了異能，知道了身世，你以為等到他知道你姓顧了，你們還能維持住現狀嗎？”顧令淵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

聞言，顧景深的臉色不怎么好看，沒有說話。

顧令淵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語氣咄咄逼人，“或者，你打算把顧家打包送給他？”

“四哥！”顧景深眸中藍紫色的光芒盛放，怒氣壓抑到了極點，周身都有電光流轉環繞。

顧令淵神色一震，再也維持不了冷靜，連忙就站起身，一把按住顧景深的手臂，語氣嚴厲又帶著緊張的后怕，“老七，冷靜下來，你的身體受不住的！”

顧景深一把將人拂開，扶著桌子站定，“在你眼里，我顧景深就這么廢物？”

顧令淵吐出一口濁氣，心中郁郁的，別開臉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啟唇道：“老七，你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對得起大伯父大伯母嗎？對得起追隨你守護你的我們嗎？”

顧景深神色一霎變得嘲諷，語氣冷然，“我對不起的，只有我自己，四哥，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顧景深完全不等顧令淵的反應，自顧自就離開了。

顧令淵開口想要說什么，但一想到顧景深那嘲諷眼神，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看著滿桌子的菜肴，卻無從動筷。

有些話，他不該說。

但是同樣的，有些話，她也是不該說的。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便覆水難收。

“顧旻，去查一下七爺最近的行蹤和動作，尤其今天的，細致謹慎點，別被察覺到。”拿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顧令淵黑眸沉沉的仿佛走不盡的深淵。

顧景深今天早到明顯是臨時起意，也是有事要找他。

“四爺，真去？”顧旻步子半天沒挪動，眨眨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怎么？我還不能查她了？”顧令淵冷颼颼的看著顧旻。

顧旻渾身一哆嗦，“能，能，能，我這就去。”

步子剛跨出去，還沒落下實地，顧令淵又開口了，“算了，回來。”

“四爺，您別玩兒我了好不好，屬下就一個脆弱小身板，傷不起啊，到底要不要去哇？”顧旻差點就哭了，一個四爺，一個七爺，都是惹不起的主。

神仙打架，向來都是小鬼遭殃。

而他顧旻就是那個倒霉的小鬼。

顧令淵勾勾嘴唇，姿態優雅的點燃了一支雪茄，“去把齊家小公子叫過來，就說我找他。”

齊家小公子？臨城出了名兒的混世魔王，和云河齊名的二世祖？

八竿子打不著交集的人，四爺找他做什么？

“腳粘住了，還不動？站這兒演大衛啊？”顧令淵見顧旻半天沒動靜，不由吐了個煙圈，嘲道。

顧旻渾身一哆嗦，腳底瞬間抹油，溜了個沒蹤影，“屬下這就去，這就去。”

真不知道七爺又怎么把四爺招惹了，招惹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拍拍屁股就走人，也不知道安撫下情緒。

這個陰測測的說變臉就變臉的四爺真的叫人害怕。

看著顧旻落荒而逃那狼狽樣子，顧令淵狠狠掐滅了手里雪茄，往桌上一扔，神色似嘲似諷。

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在那兒坐著，整個房間都是低氣壓，差點沒凍出冰花來。

半晌過后。

“小黑，我有這么嚇人嗎？”姿態矜雅的，顧令淵端起碗拿起筷，絲毫不介意飯菜早已冰冷。

“四爺，飯菜先撤下去熱一熱吧！吃涼的對胃不好。”空氣一陣扭曲過后走出來一個全身隱沒在陰影里面，看不清楚面容和身形的男子。

顧令淵扭頭看過去，滿眼睛的森冷，一瞬過后，目光又落回了桌上，半抿著唇，“熱了的飯菜，也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起碼可以留住想留住的，不論是自欺欺人，亦或者一廂情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