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清晨。
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灑進屋內,一下子變驅散了屋子里的陰暗,變得柔和和溫暖起來,推開房門,慕蘿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呵欠,正要收回手,余光掃到旁邊的廚房頂,濃煙包圍著整個屋子。
慕蘿眼露疑惑,“?”
這年頭,這架勢,難道有人在里面成仙不成?
一番思考要不要上前的掙扎后,慕蘿還是選擇邁開腳步,上前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等她準備開門時,廚房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一個黑的像煤炭的物體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很快那個渾身臟亂物體在看到她時,還十分高興的露出了那一口大白牙。
透過他的肩側,她發(fā)現(xiàn)廚房里門窗緊閉,炤臺好似經歷過了什么重大的事故,屋子里的煙霧根本沒有散開,朦朧間她看到一旁切菜的桌子上好像放著一個碗,碗里放著一塊煤炭。
打量了周圍一圈,好在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她也就放心了。
慕蘿一手環(huán)住自己的腰,一只手頂著摸著自己的下顎,回眸看向面前這高挑的黑炭,一雙澄凈黑眸里全是無辜,若不是這雙眼睛,她肯定會以為廚房的煤炭成.精.了。
“牛皮牛皮...容...咳咳...”說了幾句,煙霧飄散過來,吸入鼻腔引起一陣咳嗽,平復后她再次抬起頭,盯著容暮時做了慕蘿抬起手做了一個點贊的手勢,“老兄,你這算是對廚房霸王硬上弓嗎?”
見慕蘿并未生氣,原本涌上心頭的不安和愧疚,也在她的打趣下減少了許多,容暮時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烏漆嘛黑的手,開始解嘟囔,“你昨晚很晚才回來,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以為是他餓了的慕蘿,沒想到對方是因為自己才把廚房炸成這個形狀,打趣含笑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復雜,唇起又頜上,緩緩揚起了一個小弧度的笑。
看著他低垂的頭顱,那柔順的墨發(fā)也變成亂七八糟的樣子,渾身狼狽不堪,他一生都風華無雙,卻不想如今被打失憶后竟然如此善良了。
以為她生氣了的容暮時小心翼翼的抬眸,在要看到對方的時候被慕蘿一把摸著了頭,胡亂的搓了兩下,慕蘿豪放的笑著道,“罷了...下次不要這樣做了,廚房禁不起你這樣折騰,遲早都要醒,早晚并無區(qū)別。”
拿開手,攤開看了看手中烏漆嘛黑的灰,甩了甩后才繼續(xù)道,“好了,你去洗洗吧,心意我收了,這殘局還是我來收拾吧。”
容暮時遲疑,“可是...”
慕蘿擺手,故作不耐煩道,“沒有可是,這頭摔了之后怎么傻里傻氣的了,去后院的澡堂子里把自己洗干凈,我來做飯。”
“慕慕,你會做飯嗎?”容暮時一臉期待的望著她。
慕蘿一臉嫌棄的繞到他身后,將他推出廚房,沒好氣的答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我這廚房是用來炸著玩嗎?”
這小子,她的廚藝雖然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怎么也比一個煤炭強。
“好吧。”容暮時乖巧的點頭。
說著他朝著后院的溫泉走去,來這里幾天,他也是昨晚出來等慕慕,聽到咕嚕咕嚕的水聲,才知道后院這涼爽之地居然還有一個溫泉在。
人走攤子還在,慕蘿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轉身才開始收拾起來,沒想到傻了的人倒是勤快了。
不過,她好像忘了問了,腦殼里有沒有想起什么?
不過看到眼前,那些事只能暫時擱置,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這堆亂七八糟。
說干就干,慕蘿拿了一個盆子,舀水開始收拾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慕蘿看著眼前炒好準備下面的菜,心口也松了一口氣,彎著腰從廚房內往外挪動,她現(xiàn)在也只有一個想法,哪里有椅子就是她的救星了。
腰趴太久實在是太難受了。
“慕慕...”
手剛搭上椅子背的慕蘿怨念十足的看向聲音出處。沉默了片刻,聲音依舊此起彼伏的喊著,一下子沒有忍住,和善的吼道,“喊個鬼,啥事啊!”
“我忘了拿衣服了。”委屈的聲音傳來。
“嗯?”
慕蘿回眸看著掛在衣架上撿到他時穿的衣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這是在養(yǎng)兒子?還是受虐狂啊。
緩慢的直起身子,走過去將衣服取下來后,朝著后院走去。
來到后院,看著簾幕遮擋的溫泉,簾幕后的人正抱著自己坐在中央,長吁一口氣,慕蘿將衣袍放在凳子上,淡淡的提醒道,“給你放在這里了。”
說著她便要離開,里面的容暮時急忙阻止道,“等一下。”
邁開走了兩步的慕蘿,停下腳步并未轉身道,“怎么?”
“我不是你的孩子吧。”容暮時突然肯定的說道。
沉了了幾秒,慕蘿后退了一小步轉身,凝望著溫泉方向,吹起的簾子露出了他小部分結實.精.壯的身軀,隨風而起的聲音平靜如常。
她沒有隱瞞,笑著且理直氣壯的答道,“那又如何?你是我救下的不是嗎?”
沒想到她這么爽快的承認了,容暮時當即腦袋卡殼,嘴里只呢喃出,“那我是誰?”
慕蘿,“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他知道對方指的是他的名字,可如果名字是真的,那他們是不是認識的。
然,下一秒,慕蘿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們并不認識。”
“那你救我是為什么?”容暮時不解。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并不喜歡自己的,不知是因為他本身,還是其他的原由。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救他呢?
慕蘿輕笑隨意的說道,“沒有原由,怎么?問我這些,難不成自己對過往還有一些記憶?”
他在簾幕戶垂下頭,暗淡道,“沒有。”
慕蘿挑眉,“哦?我以為你知道了,正高興著要把你送走。”
哪只容暮時的反應十分激動,急忙拒絕,“不要,我不要離開。”
聽到這話,慕蘿有些好奇了,朝著往前走了幾步,步伐緩慢,視線卻沒有移開過一分一毫,待到要靠近的時候,她直接轉彎走到一旁坐下,仰靠在竹制的長椅上,透過紫藤蘿的花架看向了湛藍布滿柔光的天空。
她略顯輕松的看向他,目光隱藏著一絲認真,“看來這幾天你一直都在觀察我,怎么今天故意不帶衣服,是想和我談談?”
容暮時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落寞和迷茫,“我是真的忘了帶衣服,是真的...我也并沒有監(jiān)視你...”
“所以呢?得出了什么結論?”慕蘿打了一個呵欠,捶了捶腰。
容暮時,“你討厭我。”
慕蘿點頭,“嗯,不錯,是如此。”
容暮時急問,“為什么?我們不是不認識嗎?”
慕蘿眨眸,輕笑著回答,“因為村子里討厭男人。”
容暮時委屈道,“騙人,村子里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有破舊的房子。”
慕蘿,“嗯,我知道。”
容暮時,“那為什么...”
他欲言又止,像是受驚的小狐貍,試探的一步一步走向外邊,受到驚嚇時又會立馬將自己蜷縮起來。
滿不在意的移開視線,慕蘿單手撐著下顎,自然而然的答道,“你不是要原因嗎?不管是真是假,我也算是回答了你的問題。”
一個問題,理由可以有無數(shù)個,真正的那一個即便心知肚明,又怎么會輕易的說出了讓人容易的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