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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文十六

  • 殘念將眠
  • 緋樓牌鹵蛋
  • 4462字
  • 2019-08-16 23:56:40

幾日后,在一眾臣子的推舉下,大理寺卿劉卓之子劉業登上驃騎大將軍之位。

下朝之后,眾人紛紛向□□賀喜。劉卓一邊笑一邊自謙:“哪里哪里,犬子不成器,今日才稍有所成,以后還需要大家多多提點才是。”

劉業無心聽別人的恭維,他一心在找何徹,

終于,他在離開的人群中找到了何徹,他大步走上前:“何兄,我搶了你的位子,你可莫要記恨于我。”

何徹斜睨了一眼一臉小人得志的劉業,冷笑:“豈敢。你既稱我一句兄,我怎會記恨后輩?”

劉業抽了抽嘴角,叫他一聲兄不過是給他面子,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何兄,這對驃騎大將軍的禮數我還不是很了解,何兄是老人了,還望示范于我,以免有的人偷工減料。”劉業說道,他今天非得要何徹當著眾人的面對他禮拜不可。

何徹自知他是何想法。周邊偷聽的人越來越多,何徹挑了挑嘴角:“心誠則靈。”

說罷便直接離開了,劉業的表情他看都不想看,再精彩他也覺得惡心。

遠觀的楊百升抬袖遮笑:“小音子,狗餓極了,可就不認主了呢。”

何徹在書房練字,說是靜心,實際上還是迷茫的很。

父親為別人的江山丟了性命,并把自己也綁上這個位子,教他無論如何也要效忠自己的國家。可是所有人還都在輕視他,覺得他不及他父親,現在竟連劉業這樣的貨色也敢在他面前耍威風了?!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之后,所有人才會惺惺稱贊他一句?可是那亡后虛名,又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活著時的輝煌啊!

自己與楚懷瑜從小一起長大,他視他為親弟。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楚懷瑜并不適合做一個皇帝,他的軟弱和一味的退讓,白白消耗的卻是自己!

楚懷瑾呢?那個撒手皇子,一聲不吭地就逃離了這里,將自己的責任撇的干干凈凈。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何徹唯一佩服人的也就只有楚懷瑾了,他才是當皇帝的不二人選,可是當他逃走,留下一堆爛攤子的時候,何徹明白了他不僅和楚懷瑜一樣軟弱,還如此任性!

沈清渺?沈清渺到底看上楚懷瑜什么?!明明他樣樣都不如自己!不過是、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皇帝罷了!若自己是皇帝,不出十日,楊百升劉卓劉業張廷這樣的貨色必定連根拔除!

為什么他要被囚在這受此等屈辱?什么兄弟情深?自己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

“主子。”君佑推門進來,欲言又止。

“何事?”何徹手中的筆未曾停歇。

“楊百升來了。”

這一捺,寫偏了。

“何將軍好雅興,練字修身養性。”楊百升坐下喝了口茶,笑道。

“你所來何事?”何徹不接茬,繼續練字。

“何將軍,你這幾日可受委屈啦。”楊百升忽地又收起了笑容,擦著眼角啜泣道,“咱家都看不下去啦,是他們欺人太甚!”

“所以呢?你來看我笑話?”何徹對楊百升的演技無動于衷。

“咱有話就直說了,何將軍也是明白人,咱說話不像在宮里那樣累得慌。”楊百升說道,“咱今天是來幫將軍奪回失去的東西。”

筆尖一滯。

“哦?”何徹重新蘸了蘸墨,換了張紙,這張寫廢了。

“咱心里都跟明鏡似的,那些個伎倆不過是仗著他們人多勢眾才得以奏效,但誰還缺那幾個人不是?只是何將軍,您缺。”

楊百升看何徹沒啥大的反應接著說道:“咱這小皇帝沒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只會一味讓將軍受委屈。可是這不公平啊,明明是他自己沒有能力,還非要在那個位子,每次一出事,挨刀子的都是將軍。將軍的能力其實咱心里都明白,老將軍要是還在世,看到將軍您受了這種委屈,心里還指不定多痛呢。說是兄弟情義,可還不都是為了綁著您耗著您?況且……況且再缺德也不能搶別人老婆呀是不是?”

何徹擱了筆,瓷筆磕在瓷硯上清脆欲碎。

“哎呦,您慢點兒。”楊百升心疼筆。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何徹靠在椅背上,垂著眼簾看楊百升。

“咱就直說了,咱就不想讓沒有能力的人坐著皇位,這天下,還得是將軍這樣有能力的人來坐。您要是不放心您兄弟,咱可以封他做個小王,封片地就完事兒啦!而且,這皇后,您是想娶誰就娶誰。”楊百升把筆放好,笑著看何徹。

何徹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你好大的膽子,想攛掇我謀反?”

“逆臣還是英雄,還不是勝者來定。何況,您這沒了軍權,舉步維艱,您就不想拿回來?咱這江山交給有能力的人,才是造福百姓呀。”

“你就不怕我去揭發你?”

“揭不揭發,將軍定奪。咱家是那句話,您這邊,可沒人。”

楊百升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字,說:“將軍您自己想想,奴才就先告退了。”

楊百升離開之后,何徹拿起紙,沒想到這閹人的字寫的如此有骨有形。

“勝者為王”。

南林。

初夏的陽光并不熾熱,從竹林間透進來,投在少年人的身上,舒暢又自在。

楚懷瑾看著看著手里的地圖,道:“約摸還有三四里地便是蓉城了。卿詞姑娘是否要歇息會兒?”

“是有些累了……不如就在此處歇息會吧?”白卿詞小小的喘著氣,調整著呼吸。乘著這會兒,她將心里的疑問說出了口:“楚公子為何執意要來蓉城呢?公子有親人在此處嗎?”

楚懷瑾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嗯……親人倒是沒有。姑娘有所不知,這蓉城自先皇起,便是朝中許多重臣平步青云的關鍵點,現如今這宮中勢力,多半同這里有關。我總覺得有些蹊蹺,便來此地一探究竟。”

“楚公子真是厲害,這樣的朝中秘事都如此清楚呢。”白卿詞瞇著眼,笑得像一只貓。

“呃……也、也沒有多清楚……”楚懷瑜像是被抓住了小辮子,局促不已。

說來,記得小時候,爹爹和小輩們說起舊事時,總是對蓉城的經歷一筆帶過,只是說那不是個好地方,若是哥哥做了官,千萬別去那里。那說不定,蓉城和自家沒落也有關系……想至此處,白卿詞認真地看著楚懷瑾,道:“那……我可同公子你一起,探探這蓉城嗎?”

“姑娘若是愿意,在下當然樂意如此。只是……”畢竟她是白家遺女,若是在這水深的地方被發現了,可不是好辦的事情。

“啊,公子不必擔心。那時我還很小,不會被認出的。”她如寶石般的眼睛閃著執著的光,望得楚懷瑾竟有幾分迷失。忽地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楚懷瑾尷尬地撇過頭,低聲應道:“嗯,那當然最好。”

眼前的少年青澀的模樣,著實也令白卿詞微紅了臉頰。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笑了,只覺得這時光真好,輕快地仿佛夢境,和過去相比,真是幸福得不真實。她體會著周身的暖意,對那邊仍在和自己別扭的少年道:“走吧?”

“嗯。”楚懷瑾趕緊揮去莫名其妙的扭捏,和白卿詞并肩前行。

他們剛走到蓉城城口就聽到一陣喧鬧。前方圍著一群人正在看熱鬧。

“官爺……官爺,求求你們了,你們不給錢可讓我怎么活呀……官爺……”

“去去去,不就是幾碗破粥?老子今天沒帶錢,下次再說,反正你一直在這擺攤。”

“官爺,這已經這個月里第十次了呀,求求你們各位大人了,就給我一條生路吧……”

“你煩不煩啊,老子今天還就不給錢了!滾!”

楚懷瑾本不想一來就和蓉城官兵起沖突,但那老婦哭得實在可憐,加上這官兵的確是霸道得很,他實在是看不過去。

他回頭準備讓白卿詞在這里等他的,沒想到白卿詞比他先開口,且十分氣憤:“哪有官兵這么欺負人的?!走,公子我們一起去看看!”

楚懷瑾:“……”

這白姑娘看起來柔弱,但其實性子是惹急了也炸毛吭……

他們走上前的時候,一個官兵正準備把攤子掀了。

看似楚懷瑾只是輕輕按住攤子,但那官兵卻是再不能將桌子挪動分毫。

楚懷瑾看了看他們的衣飾,心下了然,不過區區巡街,竟敢如此猖狂。

那要掀桌的官兵雙手使勁,黑面憋得通紅都抵不過楚懷瑾的一只手,失了面子,惱羞成怒:“你他媽哪冒出來的小白臉?管什么閑事?信不信老子拘了你?!”

剩下的兩個小兵拔出佩刀叫囂著:“老大拘了他!讓他吃牢飯!”

喲,原來這個要掀桌沒力氣的,還是個頭頭。

楚懷瑾笑了一下,唰的一下撤手作禮:“原來是巡街大人,失敬失敬。”

他這一收手,桌子一下脫了力,那頭頭猝不及防失了重心,仰面摔倒,桌子狠狠拍在了他的臉上。

“老大!”另兩個人趕緊去扶。

“老、老大,你……”小手下面露驚恐。

巡街老大摸了摸自己的嘴,門牙被拍掉一個,滿嘴是血。

“給我打!”他漏風悲鳴。

兩個小兵撲了上去,楚懷瑾一手反擰一個胳膊,他倆就疼得動彈不得。

“不過區區巡街,囂張如斯,身為官兵,欺壓百姓,不知廉恥。”楚懷瑾冷哼。

看那兩個手下疼得哼哼唧唧,已無還手之力,楚懷瑾松了手:“再敢讓我看到今天情景,你們這胳膊就不只是疼了。滾!”

三個人哼哼唧唧地跑了,巡街老大回頭漏著風,狠狠地說:“你給我等車(著)!”

看熱鬧的人欣慰地散了。的確也不能怪他們,都是平民百姓,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白卿詞早就將老婦扶起,拍去身上的灰:“老婆婆,您沒事吧?”

老婦的淚依然止不住地流:“我家這是做了什么孽啊……”

此言似有隱情,白卿詞道:“老婆婆,您有什么難處您說,我們一定幫您。”

“幫不了……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這件事誰也幫不了啊……”老婦捂著心口,“我家阿盈那年十五……”

袁盈盈出門浣衣一日不歸。袁父袁母央求鄰里,發動了好幾個壯年,都一無所獲。然而半月之后,一個孩童在柳河下游的河灘上,發現了袁盈盈的手鐲。

袁母泣不成聲,袁父拿著鐲子上官府報案。不知怎么回事,對于此事,官府總是置之不理。又一次上報無果之后,袁父進了酒樓,欲借酒澆愁。他坐在角落里,身旁不遠處有一桌已酩酊大醉的紈绔子弟,正拍著桌子大聲嚷嚷著自己所謂的光輝事跡。

“袁盈盈?她老爹這幾天天天來,煩都煩死了!”一黃衣男子喝得滿臉通紅。

“他還真傻,這么多回了,還來。”旁邊的紫衣男子搭住他的肩膀,眼里充滿了不屑。

“誰知道!不過他女兒可真烈!嘶……別碰!”

“喲,這么多天了,傷口還沒好啊?那妞爪子夠毒啊嘿嘿嘿。”

“長得也水靈!朗哥你是真的賺了~”

黃衣男子面上露出令人作嘔的□□,同幾人說起了葷段子。而一旁的袁父只覺得血氣上涌,四肢冰冷,怒氣攻心。他想沖上前去,想用盡全身的氣力,把拳頭砸在那人的臉上。

但他停住了。因為那是縣令家的公子,王朗。

此人作惡多端,風流成性。仗著家中勢力,帶著幾個依附于他的紈绔子弟各處撒野,每家酒樓都有他們的影子,每家青樓都有他們的尋歡聲。

他一個尋常百姓,實在是惹不起。

但是作為父親,他的女兒……

拖著疲憊的身軀,袁父從陰影中離開。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頭,酒精澆在自己無能與軟弱的傷口之上,或許是一時沖動,或許是真的心如死灰,袁父投河自盡了,帶著一個父親的無助和絕望。

接連得知噩耗的袁母哀莫大于心死。打聽到有人說,縣令公子曾經在城西酒樓里大肆談論奸污自家女兒的過程,又得知有人碰巧在那天見到袁父亦在酒樓喝酒,她明白了什么,心中冤恨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可是,一個沒有任何關系與背景,討回公道怕是比登天還難。袁母想著繞過縣令,直接前往京城投案,卻在半路就多次受到他人威脅。再不死心,到了京城,大理寺更是沒人愿意接了此案,甚至連一個官員都見不到。

自此,她覺得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為官不仁,死亦無方。

白卿詞沉默了,家破人亡是什么感受,她再清楚不過了。

“我一個老婆子年紀大了,只能出來賺點茶點錢養活自己,可這些狗官,連這一點點錢都不放過啊!我家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婦聲淚俱下,悲傷不能自已。

二十五年前?楚懷瑾在記憶中搜索,他記得楊百升是三十年前進的宮。楚懷瑾沉思著,他忽然意識到這里面似乎有什么蹊蹺,似乎與他所想之事有幾分關聯。只是他目前無法確定這件事是否與楊百升有些許干系。罷了,與楊百升有何牽連他暫且不明,此事確實透著一股子骯臟交易的味道,著實該查。

他扶住老婦:“老婆婆,這事我應該可以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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