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樓戰霖坐在寬敞的觀景平臺前，從氣派的落地窗向下看，G市的所有繁華都盡收眼底。其余人站在他的身后，除了自己在分家的心腹，其中還不乏一些倒戈投誠于他的主家成員。樓戰霖很享受這種感覺。

杜柔扭著她的水蛇腰風情萬種地走到樓戰霖背后，俯身用雙臂環住了他的肩頸，以一個極度曖昧的姿勢，將嘴貼到了樓戰霖耳邊輕聲說：“妾身認為，這個樓夜煙的死而復生實在蹊蹺。”周圍有些人非常看不慣她身為一個妖仆卻同主人這般曖昧的舉止，但是這些人也并不敢表現出來，杜柔也就不把他們當回事，仍舊吐著她鮮紅的蛇信，自顧自地依偎在樓戰霖身上。

樓戰霖雖然已經有了家族安排好的賢妻，但也向來不抗拒同杜柔這等艷妖曖昧不清。遠古的傳說中白蛇通常是神的使者，杜柔的存在也是樓戰霖馭妖之力超凡過人的體現，沒有人敢有異議。

樓戰霖將手撫上了杜柔白皙冰涼的胳膊：“本來死的便離奇，樓夜煙在我們手下訓練了十幾年，不說精通水性，但是也不可能會被淹死……死而復生，竟然還失了憶。”樓戰霖投向遠方的目光逐漸犀利，臉色也越發陰沉起來，“我懷疑她已經背叛了我們，現在發生的這些都是她演的一出拙劣的戲碼，肯定是想明哲保身跑路了！”

“會不會是投靠了樓夜澤？”

“那個廢柴？呵，怎么可能！”樓戰霖不屑地冷哼，“那種廢物連擁有妖仆的靈力都沒有，除了主家那些愚忠的老頑固，誰會跟著他?”

樓戰霖揮了揮手，顯然不愿再談這個假設：“天磊呢？”

“在。”后方的人群中走出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斯文少年，眉眼間和樓夜澤有一絲相像，但是沒有樓夜澤那樣張揚的紅色瞳仁和上挑的眼角，更沒有樓夜澤一直流露出的那股天真的傻氣，看起來內斂而穩重。

“房間里的情況怎么樣？”

“蘇曼一直在監聽，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家長里短，哥哥似乎在努力地想讓夜煙妹妹找回自己的記憶。”

樓戰霖皺眉：“什么哥哥妹妹的，那種廢柴也配？你……”

不等樓戰霖把話說完，房間里突然傳出一聲女孩尖銳吶喊——“你到底在干什么？？！！”

樓戰霖神色一凝，同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后迅速起身沖進了房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一進門，就看見他們的家主樓夜澤倒在地上，而先前還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的樓夜煙此刻卻活力四射地騎在樓夜澤身上張牙舞爪，揮舞著拳頭就要揍上樓夜澤的臉。

“住手！”樓戰霖馬上下令幾個人上前將樓夜煙從樓夜澤身上拉開，心想這女孩是失心瘋了嗎，怒吼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等葉湮開口，樓夜澤便擺出了一臉委屈的表情沖著樓戰霖訴苦：“叔叔！我本來只是在和妹妹聊聊我們以前的趣事，可是當侄兒說到自己至今都靈力不足、無法駕馭任何一個妖怪當仆人的時候……呃，”說到這里樓夜澤眼中仿佛都要溢出淚珠來，甚至還哽咽了一下，“這時候夜煙妹妹就突然撲了上來，說她可以當我的妖仆，強迫我和她簽訂契約……侄兒不從，場面便演變成剛剛那樣了。”

“樓夜澤！你放屁！”要不是葉湮被好幾個大漢控制住，她早就沖上去撕爛樓夜澤這張胡說八道的嘴了。

此時房間里的所有人都滿臉驚訝，一是因為樓夜煙作為大小姐一向安靜優雅、乖巧懂事，怎么今天這么粗野，二是因為……

“你和她達成了妖仆契約？！”樓戰霖大驚失色，以至于都忘了裝模作樣地尊稱樓夜澤家主，直接直呼其名起來，“這怎么可能？樓夜煙并不是妖族，樓夜澤你也不可能有足夠的靈力馭妖啊？！”

在他身邊的杜柔此時立馬對著角落里的葉湮探出蛇信，冰冷的瞳仁散發出琥珀色的光芒，開始了靈力感知，吃驚地開口說：“方才她的靈力氣息混亂難以分辨，但是現在已經確實能探測到一部分妖力的存在！”杜柔額上滴下了一滴冷汗，“可是原先屬于樓夜煙的靈力氣息也依然存在，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有人同時擁有靈力和妖力？！”

屋里的左右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樓戰霖更是怒火中天，本來他還心存僥幸地看了一眼葉湮，但是隨即發現葉湮的身上確實環繞著樓夜澤的靈力氣息，雖然微弱至極，但也證明馭妖契約的確已經達成了。

事已至此，樓戰霖殺氣騰騰地瞪向了葉湮：“樓夜煙，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還是趕緊和我回一趟分家，我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你！”

葉湮很想說她真的不是你們所謂的樓夜煙，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是想到剛才樓夜澤壞笑著對她說“葉湮這個名字你現在可只準告訴我一個人”，她就情不自禁放棄了爭辯。周圍的人拉扯著她，看這架勢像是要把她押送到分家去。

“叔叔為什么這么兇狠？”這時候樓夜澤倒是出聲替她解圍了，“不管夜煙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是變強了呀，呆在侄兒身邊，侄兒更加安全了。何況樓夜煙作為我的妹妹，本來就是宗家的大小姐，為什么要這樣把她硬拉到分家呢？還是說……”，依舊是純良無辜的口吻，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叔叔根本不想侄兒安身立命，是想另立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