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見他,盛夏的瓊花開的正好,細碎的花辯夾雜著斑駁的陽光落在那月白的衣衫上,而后隨風緩緩滑出優美的弧度。她從未見過長得如此過分好看的少年,似是從水墨畫中踏出,而下一秒又會消散于云煙。
他緩步踏至她面前,動作行云流水,一雙桃花眸中閃著魅惑的光,“你就是第一樓新來的戲子?”呆愣片刻,她僵硬的點了點頭。
下人不解,他說“藏花苑的那群庸脂俗粉又怎能和她比。”
是啊,藏花苑的那群庸脂俗粉又怎能和她比。后來她才知,那里住著一群他從各處收集來的形形色色的美女,確實是無一人能比得上她。
沒有聘禮,沒有迎要,她名不正言不順的住進了他的景黎軒,四方青磚黛瓦的妝園,沒有絲毫自由可言,比之藏花范那群荒廢年華的女子,她覺得自己比她們更凄慘。
她不知他對自己到底是何種意思,愛?或許連喜歡都談不上吧。也是,他那么優秀的人,又有誰能配得上??墒钱斈莻€面容猙獰的女子瑟瑟依偎在他懷里時,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他輕挑起她的下巴,那一瞬,她透過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到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另一名女子?!澳阒绬?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長得竟如此像她,你的眉,你的眼,甚至是你的一輩一笑,她那么愛美,可如今她的臉毀了,她一定會很痛,我找了這么多年,終究是找到了”
他細細摩挲著她的下巴,一雙桃花眸微微勾起,可笑意卻不達眼底,“你說,我到底該從哪里下刀好呢,放心,不會痛的。”
那么冰涼的溫度,那一瞬,她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天昏地暗。
夏末秋初,瓊花剛剛過季,第一樓又來了一名戲子,一襲紅紗,仿佛浸了血,精致的白玉面具只露出纖細的頸項,無人知她到底長什么樣。
那年盛夏,在開滿瓊花的樹下,只一眼她便愛上了那個似是從畫中走出的少年,也便成了她心中一生的魔。
她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景黎軒中,四周是青磚黛瓦的墻,太陽明晃晃的,她仰起頭,刺的雙眸生疼,那一瞬,她好似淋了她一生最大的一場雨,冷的她好想哭。
「只不過是愛錯了,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