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這是世人對雨憐的評價。她是長安芳華樓赫赫有名的戲子,不僅生的美麗,歌喉舞蹈更是引人駐足。
“哎呀,這不是弘王嗎?哪陣風把您老吹我這來了!”老鴇巴巴地迎上去,笑道“我這里的姑娘應有盡有,您要哪樣的?”趙云廷看了她一眼,漠然擺手道“不用了,我隨便看看。”
老鴇應聲退下,不敢多言。京城誰人不知這弘王雖:然清俊雅致,文武雙全,但脾氣古怪,不喜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趙云廷不喜女色,這次是被他的幾個好友強拉至此。他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坐下飲酒,突聞樂聲響起,雨憐身著舞衣,輕握紗幔,從天而降。一曲畢,臺下掌聲雷動。
“弘王,雨憐姑娘有請。”老鴇畢恭畢敬的說道“雨憐姑娘從沒要求見過誰,王爺您可是第一位啊!”
素問芳華樓的名戲子雨憐十二年來謝絕了許許多多的追求者,其中不乏權貴者,趙云廷來到她的閨房,見她正擺弄著琴弦。
趙云廷素有愛琴之說,雨憐也琴藝高超,這一點他們到志同道臺,堪稱知己。
從那以后,趙云廷常常來這芳華樓聽戲,與她飲酒座談。相處中他覺得她與尋常戲子不同,她舉止大方,溫柔嫻靜。他覺得她身上的氣質絕非戲子所有,便派人著手調查。
原來她曾是東吳太守江文之女江悅,十二年前江家因通敵叛國罪被流放。江文病死途中,而江悅則被人販子拐賣,幾經轉手到了芳華樓。誰也料不到,曾經的東吳才女江悅淪落成了名戲子雨憐,可悲可嘆。
是夜,他聽著她撫琴,一時失了神,喊出了江悅。她停手,跪在他面前,神色悲憤的說“王爺,我家沒有通敵叛國,是受奸人誣陷的,望還小女子一個公道。”
后來,趙云廷為江文平冤成功,看著江悅喜極而泣,發現自己早已動了心。
此時,胡兵來犯,局勢動蕩,為了責任和大義,他決定帶兵出征。出征前夜,他輕撫她的臉龐,柔聲道:“悅兒,等我,等我歸來娶你。”江悅頷首。
由于皇帝的優柔寡斷,我軍節節敗退,最后敵軍破城而入。在眾人慌亂逃竄之際,她依舊在臺上唱著悅耳的戲曲,似是與這亂世隔絕。
敵將見她姿色非凡,便將她獻給了自己的皇帝。皇帝大喜,對她百依百順。大婚當夜,一番纏綿后,她將準備多時的匕首刺向了敵皇的心臟。
她看著滿手鮮血的自己,恍惚道“云廷,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侍衛把她帶入天牢受刑時,她毫不畏懼,腦中不斷浮現他的模樣。受刑三天奄奄一息的她,最后被丞相當眾處以火刑。在熊熊烈火中,她唱起了初遇趙云廷那日的歌,最后的最后,她帶著不舍離開了人世。
待到趙云廷馬不停蹄,攻進城后,刑臺之上只剩下一堆炭灰。聽說那日,城內血流成河,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搜宮之時,他發現了她留下的一封信:云廷,對不起,等不到你了。生于亂世,我們都身不由己,我想我可能是把這一生的好運都花在遇見你上了,所以不能和你相守。其實當初我接近你,是為了讓你為我家平反,但最后我終究是愛上了你呀!所以我求你好好活著,替我去我不曾到過的地方,看山花爛漫,云起云落。
山河依舊,?佳人卻已不在。趙云廷辭去官職,帶著江悅生前的衣物做了一閑游散人。
「情難舍,心難留,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不如生生世世,兩兩相望。且歸去,看青山隱隱流水迢迢,望斷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