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大礙后,呂夢燃起了一把火,走向了老者的尸體,將火把放在了他的身上。
隨后又找來一些枯木,放在老者身上,隨著火焰的升騰,尸體很快就化作了一堆灰燼。
呂夢拿出一塊布,撿了一些老者的骨灰,包上后塞去了懷里,抱著那暈倒的女子就向林外走去。
天色已經(jīng)漸晚,夕陽下的呂夢不由得開始憂愁,這女子該如何,丟下?她必死,可帶著,又能帶到哪里去呢?陳國?她也是死。
想來想去,不知如何決斷,而前方似乎是一個破廟,看來今天只能在那里住下了。
呂夢不在思索,抱著懷中的女子,就向破廟走去。
進(jìn)了廟中,呂夢發(fā)現(xiàn)這里十分的殘破。廟頂已經(jīng)透光,好在今日天氣晴朗,并沒有雨水,否則這破廟里定是一片汪洋,
呂夢將女子放在地上,出門尋了一些枯草,勉強(qiáng)搭了一個草鋪后,又將女子放在鋪上,生了把火后,就開始深思怎樣能問陳王要到那半張龍圖。
陳國比梁國還要富裕,財寶他不缺,此時的自己也沒有,若說國土,天下哪個君主會不愛呢?
可一國之君,割土于他國實在是莫大的侮辱,可為了紫婼他愿意,此時的呂夢開始有一些后悔那么匆忙的讓位了。
隨后又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自私,這樣做,大臣怎么看?子民又該怎么看?又得起祖宗嗎?
可笑又荒謬,又感嘆道自己幸好沒做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
“唉!難辦啊,如何才能勸得陳王,給我這龍圖呢?”
呂夢愁的開始自言自語,可不知這話已被剛剛醒來的那女子聽到了。
女子手扶著有些昏沉的腦袋,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不深,但是出了不少血,而脖子又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
觸摸傷口所產(chǎn)生的疼痛,讓那女子不免輕呼一聲。
“嘶!好痛。”
“你醒了,想好今后該如何了嗎?我要去陳國,不可帶著你。”
呂夢的臉又變的冰冷,語氣也有些冷漠。
女子看著眼前的男人,竟是一怔,高挺的鼻梁,黝黑明亮的眼睛有些深不見底,棱角分明的臉上不見絲毫情緒,從見到他開始,他就如此冷漠。
到底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何我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到一絲感情。
“你要從陳王的手里換東西?用我吧,恨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籌碼。”
女子對呂夢說道,可失神的眼睛并未離開他的臉。
呂夢略一思索,倒感覺很有道理。一個什么都不缺的人,似乎最放不下仇恨。謀反更是觸動君主逆鱗的大罪。
可拿一個無辜女人的命去換東西,他做不到。
他呂夢寧愿去搶,這大陳皇宮里也沒人可以攔得住他,而陳梁交惡的結(jié)果又阻止了他的念想。
“不,你不夠資格,我還有籌碼。”
呂夢否定了女子的建議,隨后靠在了背后的爛木板上,閉目養(yǎng)神
女子看著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她已經(jīng)毫無辦法,她并不是想著去死,她是想接近這個滅了她滿門的仇人,一刀將陳王這個畜生戳死。
“試一試吧,籌碼總要留到最后,就算幫幫我,你得到想要的東西后,我就刺死陳王那個畜生。”
女子有些不甘,又繼續(xù)勸道,也吐露出自己的目的。
呂夢并沒有說話,靜靜地靠在木板上,他很累,離開了紫婼,這無趣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在過。
“我叫青可,青草的青,可以的可。”
女子見呂夢沒有回答他,低著頭看著身下的干草堆,倔犟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呂夢仍沒有說話,緊挨著的雙眼似乎是睡著了,可青可并未生氣,她走到了呂夢的身旁同他靠在了一起。
“你就如此不想說話嗎?”
青可看著眼前男人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也非常迷人,呆呆的打量起來。
我叫呂夢,不過沒人叫我我的名字。”
青可被呂夢突然的出言下了一跳,從走神中清醒了過來。
“呂夢?不是梁國的君主嗎?沒有人叫過你的名字?難不成你就是梁國昏君。”
青可略一思索,就猜測出了這個可能。可眼前的男人又不說話了。
約莫過了幫個時辰,她都以為呂夢已經(jīng)睡著了,才無趣的躺倒了干草堆上,通過破廟的屋頂看著月亮。
“你說,我父親,他在那邊看得到月亮嗎?”
青可像是在詢問著呂夢,又想是喃喃自語,眼角的淚又隨著思緒開始滑落。
“看得到,紫婼也看得到,不過很快她會醒來陪我一起看。”
呂夢并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心情看什么月亮,陰陽兩隔,青可想的是父親,而他的心里只剩下了紫婼。
“紫婼?你心愛的女人嗎?”
青可放棄了眼里的月亮,又想?yún)螇裟抢锿ィ蠇S這個名字的吸引力,很快讓她忘掉了傷感。
呂夢雖不想說,可長久的壓抑又想讓他傾訴,隨著眼角一滴淚水的落下,他開口了,第一次同別人講述自己的皇后。
“是的,她很平凡,平凡到跟我的世界格格不入,第一次見她,我并沒有絲毫感覺。”
呂夢的嗓子有些嘶啞,卻又給這講述的故事添了一絲蒼涼。
“后來她在宮里放風(fēng)箏,失足掉入了水中,被我救上來后,她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眼睛里漂亮的似乎有星星,可卻被陰霾所擋住,她看我時只有好奇,不解,甚至還有一絲驚恐。”
”我開始嘗試了解這個女人,因為那種目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一了解就是六年,我們有了兒子,世人也開始說我是昏君。”
呂夢說道這里,臉上的淚水也已經(jīng)干涸,隨著傾訴,他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冰冷的臉上也浮現(xiàn)除了一絲悲傷。
青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第一次看到這張臉上還可以有別的神情,她又有些期待,不知為何,她突然想看呂夢笑一次。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笑會是什么樣子,就如那句話所說嗎?六宮粉黛無顏色?似乎有些不對。
青可聽的呆了,她看著呂夢又好奇的問到。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呂夢也不知這個女子為何會給人一種天生的好感,讓本不多話的他又忍不住開口。
“后來,我終于學(xué)會了如何去愛。可我已不問朝政多年,兵權(quán)不知為何落入了劉程的手中,也開始受制于麗妃這個惡毒。”
“麗妃?麗妃是誰?”
青可忍不住出言打斷,他不解為何唐唐天子會受制于一個女人。
呂夢并沒有理睬她,臉上開始浮現(xiàn)出強(qiáng)烈的恨意。又繼續(xù)道。
“麗妃是劉程的女兒,她依仗著父親開始作妖,先是害死言妃,隨之又對紫婼動了手,可江山不得不顧,我并未阻止,因為我相信我的眼皮子底下,沒人可以動得了紫婼,可這個賤婦,她竟然敢把紫婼毒死。”
說道此時呂夢已經(jīng)淚流滿面,沖天的恨和自責(zé)讓他整個臉上開始青筋暴起。
“紫婼死后,我感覺我失去了一切,國?又有何用,不及她一顰,江山又有何用?不及她一笑。那時我的心里沒了任何東西,只想著救她,讓她復(fù)活。”
青可聽到此處也開始憤恨。她也恨起麗妃那個惡婦的女人。
“那麗妃呢?你不給紫婼姐姐報仇?”
“紫婼已經(jīng)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跟大梁的江山比起來,又算的了什么呢,我不在管大梁,也不在管麗妃,棄了皇位,我的心里只剩下復(fù)活紫婼的念頭。”
呂夢說完后,閉上了眼睛,頭努力的向上仰著,他不想讓天上的紫婼看到他流淚。看到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