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暖陽，照的直晃人眼。

陸云辭坐在公交車上最后一排，抱著自己的黑色書包，長腿委屈的縮在前排車座下，閉著眼睛靠著座椅，耳朵里塞著白色耳機，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

不少女生看到他都在低聲議論。

“那個男生是誰啊？長的好帥啊！他皮膚好白啊！臉也很干凈，居然沒有痘痘！”

“對啊！對啊！他鼻梁好挺啊！不會是咱們學校的吧？一中還有長這樣的？”那女生一臉的不敢相信。

“本來他旁邊那個男生長的也可以，但是和他一比，差的好多啊！”

坐在陸云辭旁邊的，仿佛在玩著手機非常用心，其實在偷聽旁邊倆女生對話的張呈：……說話就說話，別捎帶上我。

張呈幽怨地看了陸云辭一眼，剛好陸云辭睜開眼，和他對視了一眼。

張呈心虛地扭過頭，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眼看快到一中了，旁邊那個長的還算漂亮的女生，終于鼓起勇氣，湊過來：“同學，我，我可以……”

張呈：“不可以，沒聽見，沒有”

那個女生頓時氣了。

“問你了嗎？你插什么嘴？”

張呈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陸云辭笑了笑，恰好陽光打在他臉上，突然站了起來，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讓一讓，我要下車了！”陸云辭單肩挎著書包，手還插在褲兜里，臉上沒什么表情。

那個女孩子都愣住了，整個人都傻了一樣。

要不是旁邊的女孩子拉了拉她，她可能還愣在那里。

陸云辭一走，張呈也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

那個女生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倆認識！

那個女生臉嗖地一下紅了。

旁邊那個女孩子低聲說：“我們也該下車了，到學校了！”

下車以后，那兩個女生遠遠的跟在他倆后面。

張呈：“陸哥，我發現每次有女孩子夸你帥的時候，都會拿我來做對比，難道我不帥嗎？我不白嗎？我不高嗎？”

陸云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你還想談個戀愛？就你這成績，再談個戀愛，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張呈反駁道：“我覺得你對談戀愛有誤解。你看宏志班的那誰，人家倆戀愛談的，濃情蜜意，還穩占年級前十，嘖嘖。”他一臉的羨慕。

陸云辭只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單音節語氣詞：“呵”

張呈：“……”我覺得我受到了嘲諷。

陸云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怎么還穿著牛仔褲！”

張呈：？？？

我穿牛仔褲犯法了嗎？

還是有礙你看風景了？

“老班不是說今天要檢查誰穿牛仔褲了嗎？”

張呈木著一張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說：“陸哥，你真是我親哥，咱倆沒出門前你怎么不說，都到學校了你給我馬后炮？”

“忘了”陸云辭一臉我也不是有意的呀但是我很幸災樂禍的樣子。

看的張呈直咬牙，恨不得沖過去揍他，又估計了一下是揍他還是反被揍后放棄了。

然后他不懷好意地把手搭在陸云辭肩膀上，從后面兩個女生的角度來看，倆人很有……奸情的樣子。

那倆女生仿佛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驚訝的直捂嘴，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里同樣看到了不可思議。

七點上晚自習。

周日晚自習，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樣，從來都是老班的晚自習，并且，不講課，單純就是四班同學補作業的時間。

每次到了周日，一堆人商量好了英語抄誰的，數學抄誰的，然后地理，政治，歷史抄答案。

還是和往常一樣，地理老班走進班不停的溜達，說：“作業太多的話，先寫數學，在寫英語，最后寫副科。實在不行就先寫選擇，最后寫大題。”

今天的晚自習多了兩個項目。

上周舉手說自己燙頭發的女生站起來。

李靄然，崔瑩瑩，喻葉，文藝委員趙婉婉站了起來。

地理老班站到喻葉面前，語氣頗為嚴厲到：“別人都剪了，為什么你不剪？”

喻葉不開心的說：“不想剪！頭發太短了！”

地理老班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頭發。

心想，你可扯吧，就你這及腰長發還短？

地理老班也不說話，就瞪著她，厚厚的眼鏡片下，是一雙犀利的眼，配上他仿佛幾天幾夜沒合過眼的黑眼圈，氣勢頗為凌人。

喻葉撅著嘴，低著頭，不滿的說：“我就是不想剪，我那個卷才燙了兩個星期呀！花了我一百多呢！”

地理老班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了一些：“明天給你批一張假條，出去剪了，不然就交給教導主任管了！聽見沒？”

喻葉不說話。

地理老班只當她默認了自己的決定。

他站在講臺上，環顧四周，無人抬頭，聲音嚴肅：“誰穿牛仔褲了？”

下面一群人面面相覷。

互相低頭看了看，最后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穿牛仔褲的給我站起來？不然等我逮著你，小王八蛋們，你們就完了。”

過了幾秒，張呈第一個站起來。

然后其他人像是被帶動了一樣，嘩啦啦的站起來了一大片。

地理老班壓不住的怒火，吵到：“不是交待了你們不能穿牛仔褲嗎？怎么這么多人穿了？”

“穿了牛仔褲的給我站到后面去。”

等人都走到后面后，他又在下面溜達，站到梁濤面前，問他：“你剛才為什么不站起來？”

梁濤抬頭看著老班，連忙站了起來。

一連好幾個被逮著的主動站了起來。

地理老班走到蘇歡面前，看著她寫作業，也不說話。

直到蘇歡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死亡凝視，抬起頭。

“你為什么不站起來？”

她連忙解釋道：“我這是緊身褲，不是牛仔褲，你看，它有彈性的。”說著拽了拽褲子。

確實彈性很大。

地理老班沉默。

全班沉默。

原來還可以這樣玩？

老班又往后面走，問單子辰，“你呢？”

單子辰機智的模仿蘇歡，使勁兒的拽了拽自己好幾百塊錢的牛仔褲，十分充分的展現了它的彈性，然后說：“我這也不是牛仔褲！”

地理老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走了。

最后他交代穿牛仔褲的，“走讀生明天記得換褲子，住校生有運動褲的換上，沒有的穿校服，明天升國旗，別讓我看見有一個穿牛仔褲的！”

最后看了他們好久，說：“回來吧！寫作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