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看向站在她身邊,因為興奮氣息還有些不穩(wěn)的鄭央,此時正怯怯的看著顧許浧,辛逸又去看沒有說話的顧許浧,他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禮貌的微笑,對鄭央點了點頭,又將目光移向辛逸,對她道,“我約了朋友一起吃飯,一起?”
辛逸搖了搖頭,道,“我們吃過了。”
顧許浧點頭,道,“那我走了,改天見。”
顧許浧轉(zhuǎn)身要走,鄭央突然“咦”了一聲,問辛逸,“辛姐,顧教授明天不過來嗎?”
辛逸眼睛瞇了迷,看向又轉(zhuǎn)回來的顧許浧,沒等他問,道,“我們明天搬家,請了幾個朋友過來幫忙,我想顧教授應(yīng)該很忙,就沒好意思向你開口。”
顧許浧沉吟了片刻,道,“明天確實有事,如果有空我就過來。”
辛逸笑了笑,道,“那就謝謝你咯。”
顧許浧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顧許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辛逸轉(zhuǎn)頭看向還站在一旁的鄭央,笑著對她道,“怎么不坐?”
鄭央依言在辛逸對面坐下,臉上又回復(fù)了興奮的表情,繼續(xù)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辛姐,你好厲害啊,樓上那幾個包間太有格調(diào)了,以后我們是不是要走高端路線,我早就覺得以你的手藝,該把消費檔次往上提一提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一步一步走下去,才是最實際的。看完了就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一天呢。”
見辛逸沒有多說的興致,鄭央悶悶的閉了嘴,乖乖的跟著辛逸去關(guān)門窗。
……
搬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好在辛逸和辛佑的朋友都不少,除了上次一起去辛館吃飯的幾個辛佑的同學(xué),還有辛逸的朋友洙嬅和她老公邱明峰,以及他帶來的兩個助理。不到下午三點,店里已經(jīng)歸置的井然有序了。
鄭央和辛佑帶著年輕的學(xué)生們?nèi)ヌ幚硎瘴补ぷ鳎烈荼銕е▼煤颓衩鞣宓介T外的遮陽傘下休息。
冬天的陽光透過高聳的建筑縫隙照射下來,打在柵欄外的綠蘿上,帶來舒適的溫暖。洙嬅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對辛逸道,“還是老城里呆著舒服,這邊人太多了,鬧得慌。”
辛逸白了她一眼,道,“你都多久沒去過那邊了,現(xiàn)在跟我說這種話?”
洙嬅聳了聳肩,道,“這不是因為遠(yuǎn)么,我從這邊過去,開車至少要一個小時,還不算倒霉遇上堵車的時間,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哪里還有空跑那么遠(yuǎn)去找你啊。”
辛逸輕哼了一聲,道,“跟你們家這位大寶貝比起來,我就是可有可無的,說什么時間寶貴,你直接說因為你重色輕友,有了某人你就不需要我了,我還能看得起你。”
洙嬅嘿嘿笑了下,身子一歪,腦袋就擱在了邱明鋒的肩上,對辛逸擠了擠眼睛,道,“你也會有重色輕友的一天的,現(xiàn)在你對我說的這些話,總有一天要還到你自己身上。”
辛逸打量了一眼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邱明鋒,搖了搖頭,肯定的道,“我不會的。”
一旁躺槍的邱明鋒,“……我招誰惹誰了?”
洙嬅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辛逸一臉嫌棄的撇過臉,不想看她。
等她笑夠了,才坐起身,又對辛逸道,“雖然這邊環(huán)境不怎么樣,但有你的地方,總不會差到哪兒去,你這裝修下來,花了不少錢吧?”
辛逸淡淡道,“也沒花多少,就是前幾年賺的,全賠進(jìn)去了。”
“嘖嘖嘖,大氣啊,辛老板!你這是打算奮發(fā)圖強了?”
辛逸撇了撇嘴,默認(rèn)了。
洙嬅繼續(xù)道,“也不知道以前是誰說的,’人要活的瀟灑一點,壓力不能太大了,不然來這世間走一遭,就純屬來受罪了’……現(xiàn)在怎么樣,打臉了吧?”
辛逸看著她捏著嗓子學(xué)自己說話的模樣,心痛的捂住臉,表示不忍直視。
“不過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突然決定換地方,而且這么大的事,我居然昨天才知道,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辛逸斜乜了一眼洙嬅,憤憤的道,“你還有臉提,我給你打過多少個電話,你不是在國外,就是在奔赴溫柔鄉(xiāng)的路上。呵!現(xiàn)在你來問我為什么沒告訴你?”
洙嬅無言以對,心虛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邱明鋒,泫然欲泣的對他道,“老公,她欺負(fù)我……”
辛逸嫌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站起身去幫辛佑貼開業(yè)海報,洙嬅的問題,到底是被她蒙混過去了。
辛逸在附近訂了晚餐,把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的跟著辛逸走街過巷,去往和辛館隔著兩條街的一家川菜館。
辛逸回頭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小年輕們,辛佑和路陽正邊說邊笑,兩人之間已經(jīng)沒有她第一次見到時的拘束,但可能是礙于周圍人多,也沒有表現(xiàn)出親密。
辛佑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辛逸看他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朝她笑了笑,辛逸對他招了招手,他便快走兩步到了辛逸身邊,辛逸抬起胳膊想搭他的肩,抬頭看了看自己需要仰望的身高,又不著痕跡的放下,對他道,“得手了?”
辛佑向身后看了一眼,見鄭央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路陽身邊,兩人正在說著什么,似乎相談甚歡的樣子,他收回視線,對辛逸咧嘴笑著,眼睛里透著得意。
辛逸拍了拍他肩膀,道,“還不錯,沒給我丟臉。”
辛佑驕傲的抬了抬下巴,看到走在前面如膠似漆的洙嬅和邱明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對辛逸問道,“你今天怎么沒叫顧教授?”
辛逸疑惑的道,“我跟他又不熟,為什么要叫他,何況人家那么忙。”
辛佑輕咦了一聲,道,“你們不是以前就認(rèn)識,還不算熟?”
“認(rèn)識就一定得熟悉嗎?這是什么邏輯?”
辛佑聳聳肩,道,“行吧,你說的都對。”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們以前怎么認(rèn)識的?”
辛逸淡淡道,“上次我去以色列,和他找了同一個向?qū)В髞碛龅娇找u,算是他把我救出來的。”
辛逸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辛佑瞬時瞪大了眼睛,臉上的震驚直到走進(jìn)餐廳也未消失,他想詳細(xì)向辛逸詢問細(xì)節(jié),但此時明顯不是好時機,只能將好奇暫時壓在心里。
辛佑心里的好奇一直憋到第二天辛館打烊,跟著辛逸回到家后才有機會問出來,但因為辛逸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壓根沒有聽到他說什么,辛佑只能繼續(xù)將疑問憋在心里。
雖然在辛逸的有意控制下,即便訂餐電話從早響到晚,辛館開業(yè)當(dāng)天也只接了10桌客人。但畢竟是新店第一天開業(yè),場面還是要做出來,即使來的都是老顧客,菜品也挑了最精致的來做,加上人手太過緊缺,一天下來,不只辛逸,就連辛佑都累得雙腿打顫。
好在辛佑帶了路陽來幫忙,邱明鋒舍不得洙嬅去幫辛逸做雜活,主動借了幾個人給她,只讓洙嬅去負(fù)責(zé)迎客,才不至于在開業(yè)當(dāng)天手忙腳亂。
雖然事前是這么安排的,但除了吃飯的客人,進(jìn)店來喝咖啡吃甜點的人要多得多,鄭央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而辛佑和路陽都在廚房幫辛逸,邱明鋒借來的人又做不了主,最終一樓飲品區(qū)只得交給洙嬅來照看,一天忙下來,洙嬅也累得哭爹喊娘。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邱明鋒過來接洙嬅,店里還坐了十幾個客人,辛逸他們終于能吃點東西,洙嬅因為平時嬌生慣養(yǎng),今天又忙前忙后體力消耗過大,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竟也沒有什么胃口。邱明鋒坐在洙嬅身旁,看著她癱軟在椅子上,似乎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冷著臉接過辛佑遞來的湯,小口小口的喂她喝下去,直到洙嬅實在撐不住睡著了,才將洙嬅抱起來,看了一眼在他旁邊賠笑的辛逸,從頭到尾一個字沒有說,徑自走了。
辛逸將他們送到門外,看著邱明鋒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寵老婆的男人不能惹啊!”
身后幽幽響起一個聲音,“那什么樣的男人可以惹?”
辛逸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她扭頭看向站在身后的人,對上他笑意盈盈的臉,拍了拍因為驚嚇而劇烈跳動的心口,沒好氣的道,“關(guān)你屁事!”
顧許浧低低笑了起來,絲毫不因辛逸的態(tài)度而惱怒,辛逸揉著酸痛的胳膊,問,“有事?”
“我來找路陽,她爸媽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接,擔(dān)心她出事,又找到我,我正好在附近,知道她今天來你這兒,就過來跟她說一聲。”
辛逸了然的點頭,抬步向店內(nèi)走去,一邊道,“吃飯了沒?進(jìn)去吃點兒?”
顧許浧當(dāng)真跟著她走了進(jìn)去,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辛逸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嘀咕道,“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顧許浧沒聽清,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辛逸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快速搖了搖頭,道,“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