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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完美世界(一)

清晨我被屋外的鳥叫聲吵醒,微弱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我的臉上,我穿戴好衣服,走出臥室。

母親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今天是油滋滋的烤香腸和熱牛奶,父親已經把飯都吃光了,我匆匆把所有的香腸都吞下肚,拿起書包出了門。

我在家門口的馬路轉角等我的好朋友阿臣,我跟阿臣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的父母都認識,家住的也很近,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長大了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阿臣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阿臣有一點很奇怪,他明明是一個男孩子,但卻認為自己是一個女孩子。阿臣認為自己是一個女孩子是從幼兒園開始的,忽然有一天,他突然哭鬧著不肯穿男孩子的衣服了,要求他的爸爸媽媽給他買女孩子的裙子和鞋子。他開始留長發,佩戴亮晶晶的發卡,他也不再喜歡像汽車模型這種男孩子們都喜歡的玩具了,到了玩具商店,他在娃娃專柜前挪不動步子,父母不給他買娃娃,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盯著那些精致的洋娃娃看。

阿臣的父母不知道該怎么辦,前一天阿臣還是一個正常的小男孩,天天跟我們這群男孩子一起玩追逐打鬧的游戲,怎么第二天就像個女孩子了呢。阿臣的父母帶阿臣去附近的大城市看醫生,但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醫生們檢查不出結果,阿臣的父母只好又帶他回家,把阿臣當一個女孩子來養。

對于阿臣的事情我感到很愧疚,因為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女孩子是我造成的。

跟普通人不一樣,我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我可以命令任何人做任何事,這個能力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才慢慢發覺的。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起過爭執,因為別人必須順著我的意思。小的時候,如果有哪個小朋友不順我的心意,我只要盯著他的雙眼,用命令的語氣去告訴他做什么,他就會按照我說的去做。阿臣就是一個例子。

那天我們一群男生在玩游戲,玩的是騎士打敗惡龍的游戲。有一戶鄰居家養了一條很兇惡的狗,每天我們上學它總是朝我們汪汪地叫,我們把它當作惡龍,惡龍有了,還缺一個公主,可是我們男生誰也不想演公主,我們都想當騎士,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就讓阿臣當公主吧,阿臣是我們當中最矮小的一個,他當公主最合適了。阿臣委屈的說,我不想當公主,我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呀。我們一直僵持,游戲無法進行,我不耐煩了,那個時候我還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清楚的認識,我盯著阿臣的雙眼,命令他道,“不要鬧了,你就是女孩子,你來演公主吧。”

阿臣就這樣乖乖聽我的話了,他站在旁邊扮演被惡龍奪走的公主,我們其他的男孩子找來樹枝和石子,擲向那條狗,我們玩的很開心。這一天傍晚結束之后我就徹底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等到過了幾天,我從父母那里聽說了阿臣認為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我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我造成的。

那個時候我還小,我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清醒的認識。我感到很內疚,我企圖彌補我的錯誤,我找到阿臣,我盯著他的雙眼再次命令他,“你是一個男孩子,不要再穿女孩子的衣服了。”我以為這樣就能挽回我無意間犯下的錯誤,但是這個命令并沒有生效,我后來發現,我不能修改我之前對別人下過的命令,命令一旦生效,就再也無法修改了。每一次看到阿臣,我都感到很愧疚,我跟阿臣在一起玩的時候,別人總是會用異樣的眼神盯著阿臣看,在他周圍指指點點的,我感到很生氣,我后來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又對阿臣下命令,“你要讓每一個看到你的人不會因為你像女孩子而感到奇怪。”

這個辦法成功了,阿臣的父母不再帶著他去各處看醫生了,周圍的人也不再嘲笑他了,但是阿臣再也變不回來了。自從這件事之后,我開始有意識地測驗和使用我的這個能力,通過阿臣的事情我知道我的命令一旦生效便無法被推翻,但可以對同一個人下一個新的命令。

我的命令對動物也同樣有效,有一只野貓經常到我的院子里偷吃我家貓的貓糧,有一次被我逮住了。我盯著貓的眼睛,命令它說,“你吃的貓糧像火一樣在燒你的嘴。”那只嘴里塞滿貓糧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把貓糧全都嘔了出來,在路邊的水坑里大口地喝起水來。從此再也不來我家偷吃貓糧了。

我的能力不能對沒有生命的物體起作用,我不能去命令一塊石頭,但我可以命令一只小鳥,甚至一顆植物。我對植物下命令要比對有眼睛的生物下命令費勁很多。媽媽很喜歡薔薇花,她在院子里種了一排薔薇花,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薔薇花大片的枯萎了,媽媽感到很難過,于是我站在枯萎的植物面前,盯著枯萎的花朵默念道,”開花吧,別讓媽媽難過。“我看到枯萎發黃的花瓣逐漸充盈,伸展,恢復成原來的粉紅色,枝葉也變成嫩綠色了,薔薇花又重新活了過來。

媽媽看到薔薇花又開了,她感到很驚訝,夏天已經過去,不是薔薇的花期了,但我家的薔薇仍然怒放著。看到媽媽高興的樣子,我感到很自豪。但這一次的命令過后,我感到很疲憊,在床上睡了一下午。大概因為我不是植物,所有我想要更改植物的思維會很難,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

我的這個能力讓我很順利地長大了,在我十多年的人生中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挫折。現在我已經升入高二,差不多是一個成年人了,我使用這個能力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我會用這個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來幫助別人。比如在我初中的時候,班里的一個男生有智力障礙,他的父母懇求了學校很多次,學校才同意讓這個男生作為旁聽生的身份插班到我們的班級。因為他的智力問題,班里的小孩子都很喜歡欺負他,上課的時候拿橡皮或是小紙團去砸他的腦袋。因為他有智力障礙,所以他不知道我們在干什么,反而樂呵呵地傻笑,即使被打也一動不動。

班里的男生有的時候很過分,拿一些尖銳的東西砸他。砸的他額頭直冒血。這一天課間我站在走廊,看到男生們又把那個智障的男孩堵在了角落,對他拳打腳踢。我很憤怒,我決定幫幫那個男生,我走上前去,他們有很多人,我一次只能命令一個人,我在想下什么樣的命令才能救這個男孩子呢。

我沒有對打他的男生們下命令,我決定對這個智障的男孩子下命令,我或許可以救得了他,我看著他有些迷茫的雙眼,下命令道,“你會讓每一個打你的男生受傷。“我不知道這個命令能不能發揮它的作用,但我想試一試。

我的命令管用了,當別的男生再一次打他的時候,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使出全力回擊,因為我的命令的緣故,即使他腦子不聰明,每一次打架他仍然可以占上風,而打他的人不論多么厲害都會受傷。當班里的男生意識到他開始反擊之后,就漸漸地沒有人去招惹他了,誰也不想自討苦吃。

我用我的能力還做了許許多多像這樣的好事。但在我小時候的時候,因為我的心智還沒有成熟,我曾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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