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蒂？莫蒂？

莫蒂是誰？？

無論是在黑薔薇，還是紅玫瑰，或者是藍妖姬……佛洛格都沒有聽過有一個名字叫做莫蒂的人，他試圖從雷登那里尋找答案，但雷登顯然也不清楚，他兩只眼睛輕輕瞇起，像大型貓科動物。

佛洛格·奧特曼此刻完全處于呆滯之中，他用衣袖遮住眼睛，因為莫蒂握住了自己的腰帶，他意識到這人是有備而來。莫蒂用力一別，他的腰帶上的每一個扎洞里面都裝備有一顆小小的棕色球狀填充物，滑到他的手心。

莫蒂將那些棕色小球向前拋出，小球墜落到巷道地面上，出現裂縫，破碎，球狀外殼破裂，轉瞬間炸出一陣味道刺鼻的棕綠色煙霧，凝而不散。

佛洛格用衣物掩蓋住鼻口雙眼，雷登比他的反應更迅速且處理方法也更加有效，他不去掙脫那纏住了他整條右臂的風衣，而是就地扎起馬步，雙肩下沉，將風衣連續橫甩出去，形成的氣流瞬間將那煙霧吹飛。

可有些人則沒那么幸運，他們的眼睛開始流出淡紅色的淚，緊握的棍棒紛紛脫手或胡亂揮舞。離得近的面色開始發綠，窒息暈厥后才會吐出的白沫涌現出來，那些人像螃蟹，吐著白沫翻倒過去。

“毒氣。不對，不只是毒氣，這是…”

雷登鼻尖微動，然后甩甩頭，保持清醒，屏住呼吸，他健碩的體質允許他做這種冒險，要是換做佛洛格，恐怕就是兇多吉少。即使是有幾個弟兄不省人事了，雷登也有著近乎無情的冷靜。

“火槍的味道。是火藥。”

雷登其實已經抓到了那柄袖珍槍，但他沒有立刻開火，那兩人趁著這股毒氣彌漫的勢頭逃走。

那氣體是一種易燃易爆，具有毒性的混合氣體，一旦遇到明火，開槍的火星，激光，甚至過大的電流，就會在頃刻間化為一顆火球，吞噬整條巷道。

那和莫西干頭手里注射植入肌肉的注射器屬于同一類型的可購買武器。有毒，吸入會對人體造成非常大的影響，還經過了一些改良，顯然改造的人愛耍小聰明，在里面摻了許多火藥原料，這其實有點不太實用，如果是重鉛彈而不是硝火子彈，這點混合著硝苯的毒氣根本無效，可是用于暗殺或者自裁的袖珍手槍顯然不會是那種有能力裝配重鉛彈的槍械。

佛洛格從毒氣中回過神時已是暴跳如雷，他立刻命令沒受影響的莫西干頭混混們前去追擊，可是沒人行動，直到雷登使了個眼色，那些五顏六色的家伙們才做足了準備，沿著貝塔曼街，那兩人逃跑的路線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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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塔曼街寬敞，筆直，臨近圣塞雷斯高速鐵路列車站，流動人口極大，魚龍混雜，但掌管這片區域，掌控整個圣塞雷斯夜晚的依舊是當地的黑幫。

所幸的是正因為這里流動人口極大，所以這里也是莫蒂·塔拉小提琴賣藝的地方。

當丹尼爾和莫蒂逃亡到貝塔曼街某一號街區的時候，在他們面前敞開的是一扇虛掩的門的鐵皮屋，已被銹蝕的七七八八，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到，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漢探出半個身子正用他僅剩的一根手臂向他們招手。

獨臂老漢，或是說生理殘疾的人在現在可不多見，丹尼爾大叔猛然想起一種人，他們拒絕接受機械義肢，拒絕改造自己的身體，他們非常重視自己的身體的純潔完整并且認為身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丹尼爾看來無疑是一群思想落后的頑固派。

獨臂老漢有著如成年貓頭鷹一般陰梟的眼神，他一直垂到腰間的白發束在腦后，身體多毛，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老漢所住的破屋大概只有四十平米，生銹的鐵皮屋內還有其他兩個中年男性，屋內亂七八糟的，唯有擺放著一臺電子鋼琴，一套架子鼓，一把吉他的紅色長桌周圍還算得上井井有條。

“塔，你惹到了不好的人，我不認為那是什么明智的決定。”獨臂老漢淡淡的說，然后關上門，輕輕用食指關節敲了一下疑似門鈴的紅色按鈕。

屋內當然是沒有門鈴的，丹尼爾看出那是一個信號屏蔽裝置。

莫蒂也不愧疚，淡然回答。

“反正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對么？”

“唔。”

老漢含笑點頭：“這倒沒錯。”

隨后老漢又板起臉。

“但也不意味著你可以不與我們商量，我欣賞你，但你的行事風格我不喜歡。”

獨臂老漢有口音，他習慣性的將每一個單詞完整的讀出。丹尼爾隱隱約約記得這種不標準的發聲，仿佛一個人在一本正經的說冷笑話的口音是一支古老貴族留下來的。古老貴族有著自己的專屬語言，由于大部分單詞和赫爾文本土單詞發音類似，貴族們在說赫爾文語時會驕傲的使用自己語言的發音，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赫爾文語的口音。在貴族還沒被徹底消滅時，曾有過學習這種口音的風尚。

貴族這個單詞很早之前就從丹尼爾大叔的腦海里消失了，他向其他兩個中年男性投去目光，其中一人對他善意的笑笑，另一人則十分熱心腸的去為他尋找傷藥。

暗紅色如同燒傷藥的藥膏抹在丹尼爾大叔的后腰上，先是刺痛，如一根根長針刺入他的皮膚，隨即是清涼，那些“針”或許是被冰凍過了。

“謝謝……”

丹尼爾咬緊牙關，傷藥的痛與涼交織，他的感覺逐漸麻木，里面應該有一定分量的麻醉劑。

兩個中年男子，一個獨臂老漢同時嘆了口氣，同時搖搖頭。

“想避風頭的話隨時歡迎。”

獨臂白發老漢一副自知上了莫蒂賊船的反應，平靜道：“至少一周之內，我們都要過沒有網絡可用的日子，以免被他們的‘狗’發現，監視。”

他們看起來像是專業的，丹尼爾心想，屋內的布置不難聯想到他們和莫蒂一樣是熱愛音樂藝術的街頭藝人，可是能擁有一定的設備和那份莫蒂膈應自己時堅定不移的心，他不認為這些家伙只是單純的藝人。

麻醉藥力漸強，丹尼爾勉強伸出右手，將手掌舒展。

“……丹尼爾·哈珀。”

白發老漢瞥了他一眼。

老漢微微欠身，唯一的手臂伸出一根皮膚粗糙的食指，讓丹尼爾大叔握住。

老漢高聲回答。

“卡修斯·凱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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