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三

趙懷仁在這數天內，派人跟蹤了數名可疑之人，發現他們去的地方不一，但都是到了一個地方，就突然消失不見。

“公子，又一個查看滁州據點的……也跟丟了。”肖淮道

趙懷仁無力的一拳打在桌上，

“是屬下無能。”

“在哪跟丟的？”

“泰州。”

“之前那些呢？”

“真州，揚州，泰州，楚州，知道的就這幾個地方。”

“真州，揚州，泰州……圖案。”

趙懷仁突然站起，詫異道

“是他！”

“公子，你說的是誰？”肖淮道

趙懷仁閉上眼，皺著眉頭道

“李均。”

“李郡王？他不早就被誅九族了嗎。”

“那個圖案是李均特有的。”

“竟有人能逃過這劫。”

“我想……應該是他那私生子李藴。”

“公子說的是他造反前不久才認祖歸宗的那位？當初為了追殺他還下過追查令，后來也確實被誅殺了，只是當時跌落懸崖，崖下又有野獸出沒，等找到時已經看不出來是誰了，此時想來，莫非是他沒死？”

“如果真的是他，那大宋就太平不了多久了。”

“李郡王當初掌管淮南部那么多地區軍隊，若是有人有意扶持李蘊……公子，我們該怎么辦？”

趙懷仁沉思片刻后，道

“肖淮，你留在這里，繼續查他們的據點，一個一個仔仔細細的查。”

“是，那公子你呢？”

趙懷仁慢步走到窗邊，看著北方，思語道

“出來太久了，是時候回京了。”

四日后

東京，茶樓里

“聽說了嗎，皇上要封六皇子為太子啦。”

“當真？”

“千真萬確，我大爺可是在官府當差，剛剛得到的消息。”

“天吶，你說這六皇子不聲不響的竟成了太子，嘖嘖，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野心，不過五皇子豐功偉績，仁德厚愛，他怎么甘心啊？”

“誰知道呢，皇家心，海底針吶。”

六皇子府上

五皇子匆匆走著

他得知六弟回來時，已是晚上，便想著第二天再好好聊聊，結果第二天一早，六弟便去了宮里，他只得在府里等候，可到了中午，也不見六弟來府上，以往他可是一回來就來找他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五皇子加快了腳程。

剛到里屋門口，就被肖文攔住

“五皇子，我家公子現在在書房批奏折，還請您先去前廳等候，小的去通報。”

五皇子微笑揶揄道

“什么時候我來找六弟，還需要通報了。”

想穿過他過去，又被攔住

“五皇子此言差矣，我家公子如今是太子，自是今時不同往日。”

五皇子笑容漸淡，深深的看了眼書房的方向，轉身向前廳走去。

而那邊，書房里的人聽的真切，卻未出門阻止，只是有些失神，手里的書，半字未進，

前廳

“讓五哥久等了。”趙懷仁淡淡的扯著嘴角道。

“六弟。”

趙懷安起身相迎，趙懷仁卻不看他，徑直走進來坐下。

趙懷仁微微皺眉，不過還是接著說道

“六弟，你……”

“五哥是想問，我為何會成為太子？”

趙懷安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怎么，這太子五哥能做得，我就做不得？”趙懷仁輕飄飄道

“六弟，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五哥是什么意思？”

趙懷安眼神一緊，鄭重道

“出什么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趙懷仁噗的一聲輕笑，

“五哥在說什么呢？”

五皇子激動的抓住趙懷仁的胳膊，輕吼道

“出什么事了？讓你這樣，告訴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趙懷仁一把甩開他，站起來跟他平視憤盛道

“什么事？難道五哥自己不知道嗎？”

“要不是我進宮遇到皇后，我還真沒想到，從小到大照顧我的余妃娘娘，竟是殺害我母親的罪魁禍首，而我最好的兄弟，竟也知情，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從來淡定自若的趙懷安慌了，不安的搖著頭道

“六弟，六弟你聽我說。”

“她不就是想讓你當太子嗎？我就偏不遂她的意，我也讓她嘗嘗失望的滋味。”

“六弟……”趙懷安輕聲說道，

“回亳州吧。”

“如果你想讓余妃平安，就回亳州去吧，再也別回東京。”

趙懷安無力為自己辯解，眼神里充滿了愧疚與傷心，

微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過了好一會，才哽咽道

“我明白了，對不起。”

轉身而去，只是那顫動的身體，搖搖欲墜，出門那一瞬，險些絆倒，

那一刻，趙懷仁多想沖過去扶住他，可手停在半空中，又慢慢落下，攥成了拳，緊緊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