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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9.周日的會議

周日,花城最著名古跡游覽區內。這里倚山矗立的是一尊尊大佛。按神界來說,所有的神俱在。倪彩曾經想,為什么神的造像就真跡而言,都那么栩栩如生。而但凡現代人的仿品,確實那么呆板甚至滑稽。古人因為什么能做到?數年的思考,經歷了少年和青年時期的成長,倪彩一度捕捉到純粹。隨即就深埋心底。做一個純粹的人太難了。選擇這個人流如織的地方開會,讓許多人都感到費解。

倪彩提前一個小時到達,卻發現宮雪霽已經到了,并且鋪好了野餐墊,還準備了大保溫盒,還有杯具、餐具。居然不是一次性的。這令倪彩非常奇怪?他沒有見過如此極簡的女孩,上次杜娟在的時間進過宮雪霽房間,其時已被驚呆。他們喝的紅酒用的是紙杯。因為全屋就一只杯子,難以想象刷牙杯和喝水杯只用一只。倪彩也不曾看見碗,只有一只煮鍋一只煎鍋,雖然都是世界頂尖品牌,但都是極其mini的。倪彩曾好奇地問宮雪霽她是一種什么的生活狀態。得到的回答令倪彩瞠目結舌。宮雪霽的極簡生活方式簡直讓人無法想象,她每天都是吃煮的食物,無論是面還是米飯,搭配的各種時蔬,斷然不會有肉食。雞蛋也是煮的,而且在小煮鍋里煮完,放冷,而后在小煮鍋里吃。無論在上海或是在花城,宮雪霽一個人的早餐午餐晚餐平均用不到十元錢。但是,遇有朋友聚餐,和罕見的那次倪彩、杜娟在她家早餐,宮雪霽都是無比的大方。就像現在,單看精美餐具,就知道她又是掏自己的腰包,她從來沒有在公司報銷過此類開支。倪彩為此非常看好宮雪霽。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員工,更是一個好姑娘。

宮雪霽看到了倪彩,調皮地用手示意他是否帶了相機。倪彩點點頭。宮雪霽雙手可愛地鼓掌。待倪彩走進,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已經擺好在那里了。

“還有咖啡?”倪彩充滿驚喜。

“你召集的會議,怎么能沒有咖啡呢?”宮雪霽自顧自的忙著,略帶快樂的口氣回答著。

遠遠可以看見有幾個同事走來,倪彩從攝影包里掏出相機,給大家拍了幾張,他從來不拍擺拍的人像。在他調轉相機對準宮雪霽時,他突然覺得在取景框里看見的宮雪霽是如此清奇和俏美。或許是因為鏡頭拉近的緣故,沒有鏡頭的作用,可能倪彩永遠都不可能這么清晰的看她。倪彩按下快門,相機里留下了作品。

倪彩在公司開會時,所有員工都覺得他太令人摸不透喜怒。時而嚴肅而博學,時而風趣乃至搞笑。有時,他會因為某個人犯錯嚴厲地批評,好多人背后說那是罵人。雖然他一句粗口都沒有,但是,語言中的怒氣會輕易把被批評的人說的無地自容。而有時他又格外寬宏大量,以至于犯錯的人都提出引咎辭職的時候,他會輕描淡寫的把辭呈撕掉,看也不看。但是,沒有人看得明白這種規律,他曾同時批評和贊揚。并且,大家不明白他的標準是什么?雖然對照公司規定沒有沖突過。或許只有宮雪霽明白,她對倪彩說過。倪彩是極致的雙子男。倪彩說他不在乎什么星座不星座的。因為他無法選擇,況且他也不在乎那些被規定的看法。

人陸陸續續到齊了。倪彩就開始了開會。

在會議開始后,倪彩只是刻意地關心每一個人喝什么或者吃什么。他有他的哲學。從一個人對飲料的選擇,他會給每一個人有一個基本設定,當然,這個設定取決于他平時似有似無地留意。他留意每一個人坐在工位上的擺設,從杯子的樣式到相冊或者飾物擺件。處處留心皆學問被倪彩演繹成處處留心收集大數據。但是更多人覺得這樣很累,無事的時候放空大腦是更多人的習慣。雖然,倪彩覺得這樣不累,反而饒有意味。他好像永遠都是在腦子里充斥兩個思維。

趙鵬一貫都是喝一杯咖啡加許多糖。并且都是當倪彩的面。倪彩不在時,他都是喝茶,紅綠白烏龍來者不拒。據此,倪彩知道他是一個沒有矢志追求的人。眼前利益或許更為看重。趙鵬在倪彩眼里也是極為聰明的人,而且有些許超凡洞察力。在倪彩視界之中,他會對宮雪霽頤指氣使,而在倪彩視界之外,他確實客客氣氣的。這一切都逃不脫倪彩的雙眼。倪彩根據他這一表現,堅信趙鵬內心深處沒有自信。甚至會在某個關鍵時間背叛。當然,這種性格的背叛表現出來只是逃匿。基于此,倪彩始終沒有對趙鵬徹底剖析自己的戰略藍圖,但他全部告訴了趙鵬。他也知道,趙鵬會自以為自己全部知道倪彩的想法。誰也不能否認這種認識。但是,誰也不能理解,倪彩的創意也好、策劃也罷。令人有一種全數知悉卻又難以洞悉真諦的感覺。這是什么造成的?按照,倪彩的解釋,哲學方法論,永遠比掌握方法更重要。

今次聚會形式的會議,倪彩沒有任何批評。他只提出目標,并且用近乎耍賴的口吻,商定任務完結時間。當某一個屬下執意不肯讓步時,倪彩就用頻頻舉杯的戰術,一杯不行就兩杯,兩杯不行就三杯。他有把握自己不醉。倪彩曾多次講述喝酒的哲學,就是一個情緒和思想的表達載體,如果你把載體當成目的。縱是你再大的酒量,也會最終被把酒當載體的人輕易灌醉。

趙鵬還是跟倪彩要人手。倪彩橫豎都不答應。但是趙鵬也不以人手不夠推遲工作進度。其實,這是他這種個性不明確的人的習慣表現。雖然他不說進度將受影響,倪彩已經知道結局勢必出現不愉快,甚至更差。但是,倪彩內心十分肯定,給趙鵬再多人手,結局還是一樣。因為,作為CTO,在他腦海里,尚無自己目標工作的整體架構。

“倪總,要知道現在只要你想到,技術就能實現。所以,你不必擔心研發部弄不出系統,再說啦,你的構思也不是太高難。”趙鵬繼續再犯錯誤。因為一個屬下挑戰上司的頂層商業模式設計是有風險的,除非你的方法比上司明顯高明。當你的創意構思不如上司時,你切記一點都不用想。構思商業模式需要積淀的知識太多。

“是嗎?”他點燃一支煙:“UI始終沒能盡如人意。”

“你那個構思太超前,連蘋果都不敢用。或者,蘋果認為這不符合極簡原則。”

“藍天飄白云,還不極簡嗎?不能說有一點設計就不極簡吧?你們說的那種極簡面向的人群是什么?我們的產品是針對病患的。病患面對一個對自己有效的解決方啊時,是忽略設計的,更何況他可能本來就不是設計的認同著。”

“你是不是實現起來有困難?”

“總的不會有。”

“你能不能用兩個字回答?”

“倪總,我實在不會用你的老家這種說話方式。”

“好吧。”倪彩主動停止了爭執。這也讓趙鵬意想不到。

宮雪霽高聲說:“倪總,你不是有重大新聞要跟大家宣布嗎?”說話的同時,用眼睛直勾勾盯視倪彩,這在以往是沒有的,這么多人在場,人人都在注目著倪彩和宮雪霽,她是第一次盯視倪彩。

倪彩感覺被宮雪霽突襲了。他只對宮雪霽說借今天周日和諸位同事隨便聊聊。剛剛他自己已經覺得自己已經有些超出隨便聊聊的預設了。雖然,氣氛始終良好,但他在嘻哈中略有咄咄逼人了。但是,他出來沒有說過要宣布什么。更別談重大新聞了。宮雪霽這么說是為了什么?

倪彩腦子飛快地轉動,他不愿令氣氛尷尬,也不想令自己的員工失望。但他的確一時想不出來自己有什么要宣布。

宮雪霽的笑容越發顯出燦爛了。她竟然繞過眾人,緩緩走到倪彩身邊。宮雪霽今天看起來無比開心。倪彩只是感覺到了,所以剛才沒有和趙鵬繼續爭執。他不想打破這種開心。

“倪總,你別讓大家等了嘛?”宮雪霽的口氣調動大家的好奇心。就連趙鵬也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局促。

倪彩明白,宮雪霽有著完整的計劃,而且這個計劃他實現完全不知道。此刻,他倒想看看宮雪霽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倪彩被宮雪霽的開心光芒籠罩了。他是一個喜歡氣氛熱烈的人。喜歡旁觀,也喜歡參與,當然,參與就要是主角位置。

“好吧。不讓大家等了。我現在宣布。”說著,倪彩也站了起來。他注意到宮雪霽一瞬凝住了笑容,只是一瞬,又用燦爛笑容展現了自己。只是這一瞬被倪彩捕捉到了。

“宮助理,不如你來宣布吧。”倪彩復又坐下。

“好吧。”宮雪霽的回答在倪彩意料之中,倪彩相信宮雪霽有充分完美的答案。倪彩坐下后,真的感到這時的場景充滿祥和如意。宮雪霽當然是心知肚明的了呢。她又挪一步,始終保持和倪彩并排。

“我代表倪總宣布,由倪總個人出資創辦的憑愛咖啡,今晚八點正式開業。歡迎大家光臨。憑愛咖啡,是倪總個人設置的獎勵池,任何對公司有突出貢獻的人,倪總都會獎勵憑愛股份的。”

每個人都對這完全意想不到的消息振奮著。居然熱烈鼓掌,讓許許多多游人停步觀望,雖然不明白他們在開心什么,但是都被他們熱烈掌聲感染。為這快樂的星期天增添了格外的喜慶。倪彩更是吃驚加上莫大的開心。他雖然是抿嘴輕笑。但是內心里開心到險些流淚。畢竟,在宮雪霽說出這重大宣布前,他絲毫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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