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白風急忙大喊一聲,已經飛撲過去一把將白雨推開。但也因此,他在眨眼間便被那團黑霧吞沒!
“四弟!”饒是白雨和他的修為差不多,也是在突然間被推開了十余米的距離,直接翻滾到了白玉臺的邊緣處。
待及他再抬起頭時,四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是那一團濃濃的黑霧。
他……被毒霧吞噬了?
白雨有些木然。
可實際上他可以逃脫的……
黑霧還在擴散,不過相較剛啟棺的時候已經放緩了許多??梢娔倾~棺內所貯存的黑霧也并未有太多。
可四弟還在里面,也不知道情況怎樣……
白雨想著,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同時雙拳也緊緊握住。這一握倒是讓他想起了之前被他以往的折扇。
一瞬間,他的眼中便好似升騰起了一簇火苗一般,充滿著堅定之色。
“唰”的一聲,折扇被展開,連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風。而這些風吹過之地,全部都蒙上了一層細小的水珠。
白雨用上了自己的水元素內力!
風,可以吹散濃霧;水,可以沉積毒物。而此二者白雨又恰好都擁有,此刻自然是毫無保留地盡數用了出來。
他一定要救他的四弟出來。
這一刻,路途中、出發前的種種糾結、猜忌,已經隨著那扇出去的一扇一扇風從他的心中散去,只留下了一顆純粹的赤熱的心。
一扇、一扇。他緩步向前,用手中的折扇來驅散那一團黑霧,直到從中顯現出了白風的身形。
“小風!”他立刻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奮力一扇。頓時,一股強烈無比的風吹起,直將那團黑霧吹散了一大半,向著遠處的潭水飄去。
驅散了黑霧,白雨連忙抱起白風向另一邊退去。
這墓里兇險萬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危險突然降臨?甚至于就連那詭異的黑霧會不會再度出現都不可知,因此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放下白風,他當下便察看起四弟的情況來。
剎那間,他的心沉了下去。
白風早已昏迷不醒。他的臉頰慘白,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股黑色。身體冰涼,毫無生機可言,就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怎么會這樣?!
白雨的臉色很難看。這種情況他根本沒見過,更別提出手施救了。不過即便對醫學一竅不通,他也能看出來白風的情況很不好,拖得越久生還的希望就越渺茫。
漸漸的,白風的嘴唇開始泛起紫黑色,而臉上的黑色也逐步濃郁了起來。而同時他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看著他這番情景,白雨蹲坐在一旁,只能是干著急。
期間他試過幾次向白風的體內輸送靈氣,以此希望能幫他延緩一段時間。然而,就在他剛剛渡進一絲靈氣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一股濃郁到令人窒息的尸氣從白風的身上涌出,于是只得趕緊將手拿開。
他不能再倒下了。
“你想救他嗎?”
就在他大為煩惱之際,一個聲音忽然自他的腦海中響起,頓時令他為之一驚。
“誰?”
他立刻一躍而起,用警惕的眼神環視四周。
“你估且就當我是這墓主人罷了?!蹦锹曇粼俣软懫?,點明了自己的身份,“這孩子被大量尸氣侵入體內,此番已經快入丹田了。一旦如此,命不久矣?!?
“那該如何是好?懇請前輩指一條明路!”白雨趕忙請求道,“我們已經知曉前來打擾前輩清靜是錯,可我們只是想用黃泉根救人。別無他意!煩請前輩寬宏大量,能不計前嫌,救我弟弟一命!”
“可以。但你原本要救的人,還打算再救嗎?”
“什么意思……”白雨聞言微微一愣,“若是前輩愿意讓出黃泉根,那再好不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蹦锹曇粼俣软懫?,“我的意思是,若要救白風,必須要用黃泉根!”
聽了他的話,白雨大吃一驚。
想救四弟竟然……也需要黃泉根嗎?
這下,白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昏迷不醒、性命垂危的“被逐者”,四弟白風;另一邊是身體無恙,但急需恢復實力的家族長者,白老爺子。而至于那兩者都需要的藥材黃泉根,卻只有一株。
白雨很糾結。他直直地盯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風,把牙咬得咯咯作響;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快點下結論,他的時間不多了。”那個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已經多出了幾分催促之意。
白雨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心中終于有了定論。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白風一眼,隨后緩緩起身,向那口青銅棺走去。此刻,那棺內的黑霧已經盡數散去,所以并不會對他產生什么威脅。
他行至棺邊,向里看去:一棵形狀奇異的藥草正生長在一具尸體之上。那藥草生得細長彎曲,通體土黃色,其上還頂著一根細小柔弱的墨綠色嫩芽。
“前輩莫怪!救人急用!”白雨先是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一番,而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棵黃泉根,另一只手按在了它周邊的尸體上,隨后用力一拔。
那黃泉根應聲而出。出乎白雨預料的是,那黃泉根的根系竟然發達如斯,活活是植株體的三倍長度,而且密密麻麻,看上去甚是瘆人。
“我決定救我弟弟。麻煩前輩把用藥的方法告訴我吧!”他緊緊地抓著黃泉根,默默地說道。
“等等,你把黃泉根拿起來?!比欢S著那個聲音的響起,事情似乎有了變機。
白雨依言照做。
“嘶!”那個聲音倒抽了一口冷氣,緊接著變得欣喜若狂,“結籽了!竟然結籽了!”
“結籽了?那是不是說,兩個人都有救了?”聞言,白雨的心底涌上了一抹希冀。他眼巴巴地瞧著手中的藥材,恨不得在上面親一口。
“沒錯,而且藥籽的救命效果更好?!蹦莻€聲音又逐漸恢復了平淡。但在細聽之下,還是能聽出那抹平淡之下隱藏的欣然,只是白雨心急,并未留意。
“那請前輩快將用藥方法告訴我吧!晚輩感激不盡!”白雨當下直接跪在地上,沖著青銅棺的方向重重磕下一頭。
“若是藥籽的話,只需用無根水配合服用即可。”那聲音說完,便不再響起。
白雨又磕一頭。
忽然,地面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好似發生了地震一樣。接著,陣陣水花聲傳來。原本恢復平靜的湖面驟然間翻騰起來,好似困獸破籠一般。
之后,白雨就瞧見了恐怖的一幕。
只見無數的尸人、長蟲,盡數從湖水中爬出。它們好似瘋狂了一般,不停地嚎叫著、掙扎著,整座山洞里頓時充滿了這些刺耳怖人的聲音。
那些死物上了岸的便邁開步子大步跑來,或是奮力扭動著身子朝這邊爬;至于沒上岸的則奮力上擠,甚至于抓著前面同伴、踏著后面同伴的身體往前走。
“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見狀,白雨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于是,他當即一手抓起白風將之抗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抓著黃泉根。接著,他雙腿一蹬地,身子便凌空飛起,向著遠處湖對岸的墓道掠去。
也不知是不是那些死物太多從而導致堵塞的緣故,它們竟然沒能造成什么太大的阻攔。盡管有些,但也被白雨很是輕易地繞開。因此,他很快沖進了墓道中。
踏入墓道的一剎那,他便屏息凝神,同時不再從外界汲取靈氣,而是純粹消耗體內的。因為,他還沒忘記之前自己和四弟來的時候在這狹窄的墓道內遇見的怪事。
很快,他便肩扛白風、手抓藥草地跑出了墓道,離開了青銅門,終于回到了外界的天地中。
一踏出那扇青銅大門,白雨便將白風放下。隨后,他抓起了藥草,將上面那一支嫩芽中的一粒小草籽輕輕剝下,捧在手心里。
這藥有了,可無根之水呢?
這山上雖說到處是雪,但全部都是落地之雪,早已經不能算是“無根之水”。
正思索間,他忽然間想到了什么,頓時興奮起來。再次抬手間,手中以多了一把折扇。
接著,他又從白風的身上翻出來了一支空的玉瓶。之后,他便運起內力,緩緩地對著瓶口扇出一扇又一扇。幾秒鐘過去,那一支小玉瓶便被他體內水元素靈氣所實體化的水充滿。
看著這一瓶空靈純潔的水,白雨滿意地將之遞到了白風的嘴邊。隨后,他便一手喂藥、一手送水,成功給他服用了下去。
做好這幾步,他才徹底放下心來,便在白風旁邊盤腿坐下,一邊修煉,一邊等待著他恢復過來。
黃泉籽已經給他喂下去,接下來,就看四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