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老頭松了手，十分隨意地將那只臟兮兮的簽筒遞給她，說道：“試著搖一條出來。”

暮九辭雖說滿心疑惑，手上卻是毫不嫌棄地接過那只簽筒，搖晃了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這分明看著就只是一個普通到極致的木制簽筒，但搖動起來時竟是有一種翻覆大海之感，仿佛這只簽筒內自有一番天地乾坤。

“啪嗒——”

一支簽掉了出來。

暮九辭撿起來一看，上邊竟是空無一物。簽上原本應該刻字的地方此刻一片模糊，倒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抹去了一樣。

“老人家，您瞧瞧。”她看不懂，索性便將簽遞給了那個乞丐老頭。

那乞丐老頭只瞧了一眼，兩道眉毛便擰了起來，神情似乎有些發沉。

“再試試！再搖一支出來！”

暮九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那只簽筒重新又搖晃起來。

“啪嗒——”是簽條掉落在地的聲響。

這回不等暮九辭伸手去撿，乞丐老頭已是急不可耐地搶了先。他看著那支簽，語氣復雜地嘆了聲：“既然……還是什么都沒有……”

暮九辭睨了眼他手上的那支簽，確實如同第一支般的空無一物，上面的字跡就像是被抹去了。

“老人家，還要再搖嗎？”暮九辭問道。

“不用了，老夫是算不出來你的命數了……”乞丐老頭拍拍衣裳緩緩站起身來，將破碗中的那兩顆靈石塞回到暮九辭的手上，一邊搖頭一邊嘆道：“你本不應該在這啊……果然是又變了……”

暮九辭手一抖，那顆靈石頓然滾落在地。

旁人或許只會認為這乞丐老頭是瘋言瘋語，但只有經歷過前世的暮九辭最清楚自己的命運，前世這個時候她確實是沒來白夜城……確實本不該在這里……

“老人家請留步！請老人家指點！”一瞬間，重生以后的秘密仿佛一下有了個宣泄口，就像找到一個可以往里大喊秘密的漆黑無底洞一般，令暮九辭又驚又喜。

“哈哈哈別指點了，自你落水之后，老夫便再也算不出來你的命數了，看著都是白茫茫一片霧。”

那乞丐老頭負著手，拖著條瘸腿邊走邊瘋癲道，“從前算出來的那些啊……都變了！全都變了！不能作數了……哈哈哈我乃妖帝座下四將之一神算子是也！”

暮九辭愣愣地望著他的身影在街口一閃，慢慢消失。回神時，腳下還躺著那兩顆靈石。

妖帝？

她身上有一半的妖王血脈。

會不會……這妖帝和她有什么關系？

但認真想想，暮九辭又覺得不太可能。雖說妖帝隕落的早，她從未見過。

但留下來的那些傳聞她可是聽過，據說妖帝狐重陽是唯一一只由天地而孕的九尾狐。

而且不同于其他狐族需要修煉才能增加尾數，他是一出世便是九條尾巴，實力深不可測。

他坐鎮妖族千年，卻從未有人敢挑釁他的權位。在當年九重天天榜的十大強者上，他長居首位，而這個首位是一直到他隕落。

(本章完)